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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看她:“是老太太跟你們說的?” “沒有,”七寶忙又搖頭,“她并沒有這么說,只是、只是我看著謝姑娘……” 七寶皺著眉頭,想要找出些夸贊謝知妍的話,卻又說不出口,只低聲嘀咕道:“好像跟您很相襯啊。” 她口中雖這么說,眼中卻一點兒歡喜之色都沒有,反而透著幾分罕見的愁郁。 張制錦當然看的很明白,他的心突然跳快了幾分,隱隱又有些口干舌燥。 幸而手中還拿著一杯酒,便忙又垂眸,假裝不經意地喝了半盞。 第50章 張制錦喝了酒,心口有些發熱。 他看向七寶,面上仍是不動聲色的:“既然跟我相襯,你是不是該覺著高興?” 七寶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瞅了他一會兒,很勉強地說:“當、當然了。” “我看你這話,卻是口不對心,”張制錦瞇起雙眸:“或者你是想,假如我娶了她,你就不用‘以身相許’了?” 七寶先是一愣,繼而忙搖了搖頭。 張制錦微笑說:“那么……你就是擔心我會娶她?” 七寶呆呆愣愣的,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張制錦始終有些難以克制,很想低頭在她的唇上親上一會兒。 只是之前那幾次唐突糊涂行事,已經把這丫頭給嚇壞了,何必又在這里輕舉妄動,何況她遲早都是自己的人。 一想到這個念頭,唇角勾出的笑意便深了些。 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張制錦道:“是你自個兒信上寫得,做牛做馬結草銜環都使得,可我不用那些牲畜,只要以后你在我身邊兒,長長久久地伺候著……你可愿意嗎?” 七寶聞言,眼中即刻透出受驚之色。 她下意識地要搖頭,卻對上張制錦清冷的眼神。 七寶忙克制地停住,結結巴巴道:“大人,我、我之前跟您說過的,我配不上……” 張制錦道:“你配不上,謝知妍配得上?” 七寶的明眸里掠過一絲黯然,輕輕地一點頭。 張制錦按捺不住,捏住她的下頜:“你敢說出來?” 七寶忙緊緊閉嘴。 張制錦哼了聲,盯著她的眼睛道:“你給我聽好了,配不配的上,你說了不算,別人說了也不算。只要我說你配,就一定是你。聽清楚了嗎?” 這會兒里外俱靜,他又離得近,每個字都清晰異常,鉆入了七寶的心底。 不知為什么,她竟覺著鼻酸,眼中的淚氤氤氳氳地便飄了出來。 張制錦望著七寶的臉,看著她泫然欲滴、淚將落未落的樣子,心怦然而動,但與此同時,心卻突然柔軟的厲害。 “還以為你什么也不怕。”他喃喃的說了聲,俯身低頭。 七寶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心頭一陣難掩的恐懼襲來。但是唇上沒有給蹂躪的感覺,反而是額心處,有著極為溫柔微微濕潤的觸感。 七寶克制住心中的懼意,慢慢睜開雙眼,卻見張制錦眼底帶著幾分笑意:“有時候膽子大的令人想打你一頓,有時候卻又膽小的讓人想把你……” 望著她無助而彷徨的懵懂模樣,很想把她捧在掌心里,好生呵護的風雨不透。 這會兒,張制錦突然明白了謝老夫人跟威國公府的人為什么這么疼惜這丫頭,興許是因為她生得好,但也是因為她這般可人疼的嬌憨性子。 張制錦沒有說完,只輕聲一嘆道:“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別叫人發現了又要難為你。” 七寶似懂非懂:“真的?”好像不大相信他肯這樣輕輕地放過自己。 張制錦又笑又恨,終于道:“橫豎以后……有的是時間。快去吧,我看著天陰了下來,待會兒別又下雨。” 他竟是在關心自己呢。七寶心里竟涌起一絲微微的暖意:“好、好的。” 她挪步往外,卻又疑疑惑惑地頻頻看張制錦,似乎還是不大信。 張制錦啼笑皆非,故意道:“再不走,就別走了。” 七寶早忙不迭地跑到門口,將出門之時又回頭看他,小聲問道:“上次、可傷到大人了嗎?” 他輕聲哼道:“你沒有那么能耐,我也沒有那么嬌嫩。” 七寶笑的嫣然,低頭想想,又道:“我、我雖然覺著謝姑娘能配得上您,但是……但是還是不想您娶她。” 張制錦道:“哦,那你想我娶誰?” 七寶眼神閃爍,到底沒有回答,轉身飛快地跑出門去。 —— 后日,果然石太醫又來了,給老太太重新診了一次。 多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太太養復的情形比石太醫預計的還要好些,于是仍又寫了一張調養的方子。 承沐伺候著他出來,又提去永寧侯府的事。 石琉居然絲毫不覺著為難,一口答應。 承沐笑問道:“瞧您老人家這般痛快,莫非是得了自己要的東西了?” 石琉洋洋自得地笑道:“老夫也想不到,跟他要了這許多年,還不如那小丫頭一句話呢。” 周承沐忙不露痕跡地拍馬:“您老人家性格高傲,要的東西也奇特,怎么要什么呢?” 石琉很受用,便回答道:“難道也跟你們一樣,要他的?我畢竟是個大夫,自然對這個格外感興趣。” 周承沐道:“那為何張侍郎起先一直不肯答應?您跟他的交情,給一幅字應該不算什么吧?” 石琉白眼看了看天道:“這你就不懂了,一來,他雖然有臨摹仿制之能,但平生最討厭如此,二來,他那個人,也有一番自己的說辭。” “哦?”周承沐愈發感興趣了,目不轉睛地盯著石琉。 石琉見他不恥上問,便道:“你應該也知道草圣的這幅寫得是什么了?——‘忽肚痛不可堪,不知是冷熱所致,欲服大黃湯,冷熱俱有益。如何為計,非臨床’。哈哈,當時我跟張九郎求的時候,他曾跟我說過,這幅書畢竟是張草圣在病痛之時所寫,要寫出原作里的神韻氣質,自然也要有草圣當時病發時候的心境,那病氣就會自然而生,對于寫作者大有妨礙。所以他忌諱不肯。” 周承沐詫異之余笑道:“怎么張大人也會有這種奇怪的念頭?” 石琉哼道:“你這蠢笨之人哪里知道,你若有他的功夫造詣,就知道在他那種境界,這種話絕非虛言了。” 周承沐疑惑,石琉卻又竊笑道:“不信的話,過兩天你去打聽打聽,看看他如何?我敢跟你打個賭,他不是病倒,就是精神不振。” 承沐對他的醫術雖然深信不疑,但對此話卻仍舊半信半疑。 后來石太醫去永寧侯府給裴老夫人看過病,面有得意之色。 承沐跟裴宣見他神情如此,各自大念“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