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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要趕在秋汛之前把剩下的工程補完?!?/br> 戶部的人接了,直接遞到主事手中。 兩位核對無誤,簽了字,出來宋王戶部張侍郎的公房。 長桌之后,端坐在黃花梨圈椅上的張制錦接過來看了半晌,抬頭問道:“這修青龍河跟蘆淞江的銀子,之前不是已經都支領兩訖了嗎,就算預算有誤,也不至于多出這二十多萬兩?” 兩名主事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說道:“之前本來預計是六十萬兩,只是之前修繕的一節青龍河的河道,之前在春汛的時候給沖垮了,所以仍要補修,便多出了十幾萬兩。至于蘆淞江是因為河道復雜,所以要格外調撥船只等,零零碎碎加起來,也有二十萬兩了?!?/br> 另一人說道:“工部的來人還在外頭催呢,說是再不趕緊,秋汛到了,只怕兩處堤壩難以應付,如果河水泛濫,又有百姓要遭殃了。” 張制錦眉頭一斂,清清冷冷地哼了聲:“如果每一分銀子都實打實地用在國計民生上,我也懶得在這里多費口舌。” 他又將那款項重看了一回,問:“青龍河的河道監管是誰?” 主事道:“叫羅康年?!?/br> “這么說還沒有換人,真是豈有此理,”張制錦道:“身為河道監管,他負責的河道出了事故,他居然還好端端地沒有給撤換問責?!?/br> 另一名主事小聲說道:“這位羅大人,聽說是康王殿下曾經親點的?!?/br> “原來有后臺?!睆堉棋\似笑非笑,“你去把工部來人叫來。” 兩位主事見狀,知道此事無法善了,只得出去叫人。不多會兒那工部的人到了。 張制錦淡淡地看著他:“這二十萬兩,我戶部可以批,但是這叫羅康年的河道監管,要即刻撤換,押送上京交付大理寺?!?/br> 工部主事行禮道:“張大人所言有理,只是這羅康年負責青龍河修繕,一應上下事情他最清楚,此刻正是用人的時候,所以還得他鎮守著河道,若是這會兒換人,再派新官前去,各種事情交接不便,只會白白地耽誤工夫,如果工期拖到了秋汛,那可就不僅是這二十萬兩的事兒了。” “有幾分道理,”張制錦冷笑道:“那好,看在人命關天的份上我退一步,你聽明白了,在秋汛之前,這姓羅的把青龍河修的固若金湯,那么就算是他戴罪立功,如果有半點不妥當,這二十萬兩,就是他的買命錢。他一條賤命若是抵不過,我還要再找幾個人陪他一塊兒上路?!?/br> 工部主事對上他清冷如冰、銳利如電的目光,驀地想起有關這位大人的傳聞,一時竟有些艱于呼吸。 他生生咽了口唾沫,才低頭道:“下官知道了,會將大人的話如實轉告?!?/br> 張制錦提筆,在那文書上簽了字:“知道就好。” 此后有處置了幾件公務,眼見將近中午,窗外突然傳來啾啾的響聲。 張制錦擱筆,起身走到窗戶前,卻見外間庭院中的太湖石上,不知哪里飛來了一只圓嘟嘟的小黃雀,正探頭探腦地在叫,一會兒又在湖石上蹦來蹦去。 張制錦瞧著這只黃雀,無端想起那天在湖邊驚鴻一瞥,那在周三公子跟前靈動蹦跳的身影。 一念至此,不由伸手在頸間撫過,那天給她胡抓亂撓,在他的脖子上竟留下了一道紅色的劃痕。 他自己倒是沒發現,卻偏給幾個同僚看見,引得眾人想入非非,到處旁敲側擊地探聽,猜測他是不是眠花宿柳、醉臥某個溫柔鄉去了。 那影子在他心里亂蹦亂跳,甚是頑皮,讓他恨不得一把攥在掌心里捏死。 沒想到瞬間心動,那太湖石上的黃雀像是察覺到殺氣似的,啾地一聲騰空飛得無影無蹤。 張制錦回身,正欲再看幾分文書,卻見小廝洛塵顛顛地從外進來:“大人,該吃中飯了?!?/br> 他原本的確有些肚餓,可是方才出了會兒神,卻弄得心口有東西頂著似的:“不餓,待會兒?!?/br> 洛塵仔細打量他的臉,卻見劍眉入鬢,目若朗星,真是翩翩佳公子,妙不可言。 洛塵嘆道:“大人,您最近都瘦了,雖然瘦些顯得人更俊朗好看,可也不能為了好看餓壞了身子啊。” 張制錦不理,只垂眸看文書。 洛塵嘀咕道:“人家在靜王府上大吃大喝,何等快活,您卻在這里苦熬,真是同人不同命。” 張制錦本想叫他閉嘴,但聽得刺耳,便問:“誰在靜王府吃喝?” 洛塵立刻挺腰說道:“就是那天抓傷您的那個小野貓兒啊,那個周家三公子帶了他,跑去靜王府蹭吃蹭喝了?!?/br> 第14章 上回出來本是要見靜王,結果陰差陽錯,反而跟張制錦不期而遇。 七寶受挫,且又受驚,所以不愿再往外跑,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于是抽空又叫同春把周承沐找了來。 周承沐上回跟母親打了一頓,記憶猶新,自然一口拒絕。 且打定主意,不管她如何哀求,都要鐵石心腸到底。 誰知七寶自有法寶,且這次不用撒嬌了,只說:“你要是不答應我,下回我見了葉家jiejie,看怎么說你的好話?!?/br> 周承沐吃了一驚:“你說什么?” 七寶口中的“葉家jiejie”,是葉翰林之女葉若蓁,此女素有才名,溫柔賢良,品貌皆上。 有一次年節隨著翰林夫人來府內,周承沐無意中瞥了一眼,驚為天人,便心心念念。 七寶笑道:“哼,三哥哥年紀不小了,也好說親了,若是惹了我不高興,我在老太太跟前略說上幾句,看你怎么成事。” 周承沐給這小祖宗弄得毫無辦法,只得雙手垂地深深鞠躬:“我的好meimei,你要哥哥做牛做馬都行,別搗亂成不成?” 七寶跳起來,挽住周承沐的手臂道:“三哥哥,咱們是兄妹,手足情深,自然是你幫幫我,我也幫幫你,你要是讓我遂了心愿,那我當然也要助你隨心所愿?!?/br> 周承沐轉憂為喜,喜不自禁:“你說真的?” 七寶道:“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只要我在老太太跟前多給葉jiejie美言幾句,不愁老太太不聽進心里去?!?/br> 周承沐樂得無可不可,這會兒莫說是七寶央求他帶自己出去,就算是七寶攛掇他去偷皇帝的玉璽,只怕也要想盡辦法得到手。 周承沐又暗自忖度:雖然上回給苗夫人痛打了一回,但幸而之前在老太太面前坦承此事的時候,老夫人卻并沒有怎么責怪。 只事后說他道:“七寶性子嬌弱,我只愁她不得開心,若是她想你領著出去散心,倒也并無不可,只記得別帶她去些烏七八糟的地方,或者遇到什么險境之類的就成。你是她的兄長,一則要疼惜愛護她,二則要護著她平平安安,人怎么帶了出去,仍舊怎么帶回來,這就是了。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