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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坐的話,自然是要先選堂堂的王爺。 老太太是這個意思。 但是人盡皆知,靜王不過徒有其名,其處境甚至還不如一名尋常的三品官兒。 康王府的嬤嬤們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其中一個笑道:“靜王爺跟我們康王府……這如何能相比?” 謝老夫人不等她說完,便笑著截住道:“不管是靜王殿下還是康王殿下,畢竟都是圣上的正統(tǒng),都是皇親國戚,豈能小覷?” 那女人皺眉,還要再說,為首的那位咳嗽了聲,仍是笑對老夫人道:“既然如此,您的意思我們也明白了,回頭自會向王妃稟告。” 說著,便領著三人,起身告辭。 等這幾個人去后,謝老夫人深吸一口氣,往后靠去,如意忙扶著她:“您覺著怎么樣?” 老夫人嘆氣道:“還能怎么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今只盼他們別去靜王府詢問,一問的話……” 如意道:“那靜王殿下的確派了人過來,看那吳嬤嬤的舉止,的確也是看上了小小姐,老太太方才的回話也不算是假。” 老夫人道:“雖然話是不假,但如果康王那邊不依不饒去質(zhì)問,我擔心靜王府未必會為了七寶,跟他們翻臉啊,以靜王殿下現(xiàn)在這個處境,他很可能會退讓。” 如意跟著揪心:“這、這可如何是好?康王府好像咄咄逼人,非小小姐不可。咱們也不能直接得罪。” 老夫人撫了撫眉心:“是啊,但也不能就這樣把七寶托付給那禽獸,得盡快想個兩全齊美的法子。” 老夫人皺眉尋思,突然抬頭問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天在康王府救了七寶的人?” 如意一怔:“您怎么突然提起這個人?” 謝老夫人語重心長地說道:“其實這幾日我都在暗中忖度此事,這人既然能出入康王府,自然不是泛泛之輩,而且肯從世子手中救人,證明他不怕康王殿下,至少不憚挺身而出。還有一點:他救了七寶不留姓名,且囑咐你們保全她的清譽,可見為人沉穩(wěn)縝密,且一派君子之風。唉,只不知這人到底是哪一位,若是沒有婚配,倒是個合適的良人。” —— 且說在靜王府,聽了靜王趙雍所說,又瞧著這幾個醒目的大字,張制錦的臉色白了又黑。 玉面含惱地把書頁合上,張制錦淡淡道:“王爺,這兩本書送還我吧。” 趙雍笑吟吟道:“這怎么成,我可是花了重金的。” “二百兩罷了,不算什么,改日我派人送到王府就是了。”張制錦回答。 趙雍挑了挑眉:“我的張大人,你怎么這么不通?我二百兩買來的,難道就原價轉(zhuǎn)送嗎?那我圖個什么?” 張制錦道:“王爺想要多少?” “既然是奇貨可居,”靜王想了想,“也是你自己說,你的手書目前存世的只有這兩冊。自然是千兩不換。” 張制錦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靜王,垂眸又看面前的書,很想一把撕個精光。 暗中定神,張制錦道:“王爺,您什么時候也學會敲竹杠了?” 趙雍看著他云淡風輕的眉眼:“除非你答應本王一個條件。你把那給我寫一貼。” “好吧,”張制錦并沒有猶豫,皺著好看的濃眉:“成交。” 仿佛怕靜王反悔似的,上前將那兩本書收了起來,塞到懷中去了。 靜王啼笑皆非,張制錦所寫的,足可以假亂真,但他不肯一味效仿,所以已經(jīng)很久不做此事了,沒想到此次這么痛快答應。 趙雍心中盤算,舉手試了試桌上的藥,還是溫熱的,便端起來喝了半盞。 “對了,原先聽說威國公府跟康王府那邊是要結(jié)親的,怎么最近又沒有聲了?”靜王覺著嘴里發(fā)苦,才要找水,卻見張制錦已經(jīng)給他倒了一盞茶:“漱漱口。” 靜王舉手接了過來,抬頭看他。 張制錦說道:“據(jù)說是那……周七寶八字流年不利,不宜出嫁。” “既然是個絕色,以趙琝那視色如命的性子,怎么會輕易放過?” 張制錦道:“世子雖然愛色如命,頭上到底還有康王殿下跟王妃管束著。” 靜王仰頭看他,突然說道:“我跟你打賭,除非是他沒見過那位七寶姑娘,又或者那位七寶姑娘并非傳言中般絕色,否則趙琝絕不會撒手。” 張制錦道:“王爺什么時候這樣關心那女孩子了。是了,先前靜王府不也派了人去嗎?” 提起這件兒,靜王苦笑道:“可不是?吳嬤嬤去的,回來后,便把那個小小姐夸得月里嫦娥一般,據(jù)說竟是個極為絕色的美人,最難得甚是知禮,惹人憐愛等等。她還拼命地攛掇,讓我快快去威國公府提親,遲了的話就給別人搶去了呢。” 張制錦眉峰一動,片刻,才語聲沉沉地開口:“既然是如此可遇不可求的美人兒,王爺為何不著急?” 靜王似笑非笑道:“你是故意嘲笑我呢?這會兒本王若是忙著去搶美人,難道是怕自己不夠打眼?康王那邊兒先要吃了我的。” 靜王派那兩位嬤嬤前往威國公府,雖名義上是為了婚娶之事再相七寶,但事實上,也只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趙雍自己心里明白,威國公府甚是溺愛那位小姑娘,不會容許她嫁給一個病歪歪的王爺,何況早有風聲傳出來,說是他們家相中的是康王世子。 趙雍只是去走個過場,然后讓京內(nèi)的人恥笑一陣:看,這個沒有用的靜王爺又吃了憋了。 只是讓趙雍沒想到的是,這兩位嬤嬤居然真的見到了周七寶,而且那位小姑娘居然還百般禮遇,且據(jù)嬤嬤們回來說——小姑娘竟是沒給康王府看中的意思。 接下來又傳出七寶八字不利的消息,這卻讓靜王覺著撲朔迷離起來。 在想不透的同時,靜王隱隱地又有點好奇:那位絕色的小小姐,到底是怎么樣難得的人物?居然讓見慣美人的吳奶娘都贊不絕口,一見傾心。 張制錦笑如春華,贊道:“王爺這韜光隱晦的功力,是越來越深厚了。” “別嘲我了,”靜王回過神來,笑道:“我能有什么辦法,又沒有得寵的母妃,也沒有可以仰仗的靠山,在這種情形下強出頭,給幾位王兄們圍在中間兒,難道是怕死的慢嗎,當然要避其鋒芒,小心行事。” 突然靜王問道:“端午那天你也去了康王府,陰差陽錯的,沒見到那位絕色的小小姐嗎?” 剎那間,張制錦的心底掠過那個趴在地上哭叫救命的身影,以及自己捂住她的嘴,那吧嗒吧嗒打在他手上的淚。 掌心仿佛還印有櫻唇的嬌軟感覺,這幾日常常覺著手里隱隱發(fā)癢,不知何故。 但面對靜王凝視的眼神,張制錦不動聲色道:“內(nèi)外有別,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