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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仙山無數,鬼城僅此一家。各位游客,請握緊親人的手,登奈何橋,過三生石,黃泉路上莫回頭....” 導游不用請,鉆研兩天的趙楚兩人便足夠了。“前半截沒什么意思,后面才是重點。”楚妍遞給她一張地圖,又對照“城中塵”七處名單嘀咕:“我得承認,這場任務是我經歷過最古怪的。” 不過是處修建在山中的公園嘛,把佛像或者游樂設施之類換成形形色色的鬼怪雕像而已,工作人員也披著白衣裳、咬著紅布條扮成吊死鬼,嚇得旁邊小孩子哭哭啼啼,老人家只念阿彌陀佛。見識過不少場面的柏寒邊逛邊照相,卻被梁瑀生阻攔:“這里可別亂照。”她倒無所畏懼:“怕什么,我有大黑呢。” 鬼門關是座檐角高高挑起的漆黑牌樓,模樣平平無奇;“紅塵生涯原是夢,幽冥黃泉亦非真”,黃泉路是段青石小路,但是被工作人員神秘兮兮“黃泉路上無老少,黃泉路上莫回頭”念叨,柏寒還是目不斜視地朝前走;站在高高望鄉臺回望,滿目青翠江水環繞,杭州故鄉卻在何處?三生石照相的人很多,有小姑娘問來問去:是這里拍的嗎? 前天收到楚妍傳來的奈何橋照片時,柏寒還很奇怪:怎么有兩條?真正站在奈何橋畔,發覺眼前卻是三條并列石拱橋:不過一米多寬,兩、三米長,稱得上小巧玲瓏;石橋顯然有年頭了,青綠橋面、三級石階和雕花石欄被打磨的滑不留手,橋頭立著“奈何橋”石碑。 楚妍低聲說:“中間那條是奈何橋,左右兩邊叫做金橋銀橋,走過去能升官發財和健康平安。” 怪怪的。既然任務要求“登奈何橋”,怎么也得體驗體驗,柏寒腳還沒踏到橋面就被紅袍綠褲扮成鬼差的工作人員拉回來:“哎,女士,這座橋得一男一女一塊兒上,手拉手不能松開,男左女右各走九步,那才吉利呢。” 還有這么多講究啊。走在后面的梁瑀生呵呵笑著握緊她手掌,并肩踏上石階。青石橋面抹了油似的滑腳,好在兩人都有功夫底子,毫不費力地并肩登上橋頂,卻見下面是一方水池,青苔掩映的水中游著幾條錦鯉。 “走著。”身后趙邯鄲和楚妍也攜手跟著上橋,只有孤零零的沈百福聽工作人員說了幾句,三大步便跨了過去。 孟婆湯是什么味道?柏寒不知道,可這座奈何橋頭賣的“孟婆涼茶”只是普通王老吉加檸檬而已。她拎起車票打量,任務字樣自然毫無變化,悻悻地跺跺腳又搖搖手中茶杯:“要是登了這座奈何橋、喝了這杯孟婆湯就搞定任務,我就天天阿彌陀佛。” “那老劉凌耀祖盧文豪幾個不得天天罵街?”梁瑀生依然握緊她手掌,“都是鬼門關,區別也太大了。” 去年雙十一柏寒刷了一整天淘寶京東,收獲大包小包快遞;風水輪流轉,今年雙十一卻得在豐都鬼城跑來跑去。夜黑風高的時候又開始發愁:奈何橋的灰塵在哪里? 看得出這三座石橋乃是豐都鬼城核心景區,每日接待游客無數,被打掃的干干凈凈,角落都用拖布擦拭,哪里找灰塵去? 還是楚妍機靈,指指橋下;柏寒朝她豎了個大拇指,朝梁瑀生打個手勢,把蛛絲套住奈何橋 欄桿慢慢垂下橋頭。 白天清澈池水入夜便陰沉沉的,水面映著頭頂照下來的手電光束晃動不已,幾條錦鯉跑到哪里去了?柏寒顧不得那么多,推動橋壁爬到橋底。 拜托,橋底就不要這么干凈了,清潔阿姨太敬業了。晃晃悠悠的柏寒腹誹著東張西望,突然被水面那張大白臉嚇了一跳,隨即發現是戴著口罩的自己,頓時好沒意思。咦,頭頂也就是橋板下方平時夠不到,積滿陳年灰土和蛛網,她連忙摸出個干凈紙袋打開,又用牙刷掃了幾下便大功告成。 眼瞧著沈百福也原路墜下橋面,柏寒把自己紙袋“奈何橋”那里劃了個對勾,這才小心收好。一陣寒風從背后襲來,柏寒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四周綠樹灌木簌簌搖動,林立的鬼怪石像仿佛活了過來,就連奈何橋畔三位一組的仙人也似乎動了動。 哼哼,若是現在鬧鬼,孟婆冒出來溜達,也不用收集灰塵畫路引、進陰曹地府了,倒也省事。梁瑀生拉住她胳膊徑直走上旁邊那座金橋,也把蛛絲套在欄桿,又做個手勢;柏寒立刻明白:所謂奈何橋只存在于傳說中,眼前三座都是后人翻建重修的,到底哪一座是真的?還是謹慎點好。 片刻之后,五人輪流把三座石橋的灰塵收集齊全,比劃著看看記錄,只差“天子殿”和“十八層地獄”沒去了,當下尋找路線動身。 忽然大殿門口人影晃動,幾道手電光照射進來;遇到公園保安可就麻煩了,五人連忙就近躲到走廊里,卻見來的幾人也蒙著口罩圍巾,身手利索,卻是二等座五人。 柏寒幾人和他們打個招呼,又指指奈何橋下方,這才無聲無息分手。 白天游覽的時候,柏寒記得“天子殿”被介紹是康熙年間修建的,牌坊、山門和大殿依次而列。順著“神目如電”大門進去,兩旁判官鬼使猙獰可怖,鬼王陰帥青面獠牙,牛頭馬面鬼氣森森,就連捧著“正在捉你”扇子的黑無常也在。當中一人金冠紅袍,面色威嚴,正是陰曹地府的統帥陰天子。 當下五人也不耽擱,各自從雕像頭頂或者角落收集足夠的灰塵,集齊了朝陰天子恭敬拜拜,這才走向殿后。 陰森大殿被雪亮光束照亮,視野中鬼影重重,什么血池地獄、拔舌地獄、石磨和油鍋地獄分立各處,白天看起來都是簡陋粗糙的彩色木雕,夜深人靜之際卻陡然逼真不少,似乎隨時能活過來:惡鬼毫不容情,亡者慘叫求饒.... 溫暖有力的手掌握住柏寒胳膊,梁瑀生安撫地朝她笑笑,又朝伙伴們揮揮胳膊,率先朝最近的石磨地獄走去。 兩條慘白僵硬的大腿倒戳在石磨里,青面巨口的惡鬼獰笑著朝前猛推,血rou碎渣便順著石槽流在地面拜托,只是木頭而已。柏寒這么告訴自己,只把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學著男朋友的模樣蹲在石磨后面收集灰塵。 一個小時之后,站在豐都鬼城大門之外的柏寒深深呼吸,把半晚郁悶傾吐出去。身畔楚妍和趙邯鄲用手機打字溝通,沈百福蹲在地上抽煙,梁瑀生正擺弄手機,臉龐被映得藍汪汪。湊近一看,方文鏡剛發來短信,說十一點半之前準到。 城中塵搞定,河底泥又是什么?得潛入長江么?反正這場和不夜城一樣,修道門派都是有道行的,跟著他們走就好了。柏寒這么想著,看著不敢出聲的四位同伴面面相覷,都覺得好笑。 剛過深夜十一點,二等座五人便露了面,沒過多久三等座也帶著新人們陸續離開公園。說起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