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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幼年父母就去世了,他跟著叔父長大,后來便遇到師傅,拜入御鬼宗。隨后運氣便好了起來,師祖去世,他的師傅經過宗內比斗奪得掌門之位,他也水漲船高成了御鬼宗嫡系傳人。 戴著口罩的柏寒不停往熊熊燃燒的篝火添柴,甕聲甕氣地也把經歷過的事情挑挑揀揀講了,無意中提起蓬萊。呂書安大感驚訝:原來這個世界也有蓬萊,與方丈、瀛洲合稱海外三仙山,終年云霧繚繞仙樂隱隱,西王母、東王公與九天玄女等瑤池金仙就住在當中。 柏寒好奇地問,“真的?呂道友,西王母長什么樣子?” 呂書安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柏寒正要追問,趴在身旁的大黑狗忽然警惕地站起身,連忙戒備。 那是一條花蟒陰魂,遠沒有前幾日夜間遇到的可怖,大黑狗沒費什么力氣便把它咬得煙消云散。呂書安連連鼓掌,稱贊不已:大黑狗每次入夜召喚出來便恢復如初,他的獨角紅眼惡鬼經過這幾日苦戰卻實力大損,看樣子得修煉一段時日方能復原。 再厲害的守護神也架不住車輪戰。黎明前的黑暗降臨時,經歷幾輪惡戰的大黑狗銀光黯淡,獨角紅眼惡鬼更是遍體鱗傷。 “柏道友,你這只靈犬實在世間少有,可否讓給我?”呂書安滿臉笑容地說。“跟著你真是明珠暗投,太可惜了。” 柏寒不動聲色地說:“呂道兄,你可真愛開玩笑。你是御鬼宗,又不是我們靈獸宗,怎么能收服我的狗?” 呂書安仿佛聽到天大笑話。“你們靈獸宗?怪了,靈獸宗可從未有過連西王母都沒聽說過的弟子。 柏寒頗為驚訝地望著他,“你說話我聽不明白。” “柏道友,你如何得到這只靈犬青睞?又如何簽下契約?靈獸宗隨便一個弟子遇到這種天大機緣都能直接升任宗門高層了。”呂書安目光熱切而不屑,還帶著幾分輕蔑:“你這rou體凡胎連道術都不會,只會拳腳功夫,還敢貿然揭下皇榜?兩把短劍你是怎么得來的?是不是無意中掘出什么古墓寶藏?你在水下閉氣便靠著這個面具(口罩),里面夾著什么?” 柏寒又驚又怒,“原來你早就覬覦我的寶劍,早就居心不軌!我可還把毒龍草分給你一棵!” “若非如此,呂某早就對你動手了。”呂書安呵呵大笑,又看看橫在中間嚴陣以待的大黑狗:“天下寶物有德者居之,你這凡夫俗子如何配得上這兩把價值連城的神物?就連蜀山羅智明也動了心,哼哼,還是放在我這里合適。快把短劍給我....” 話音未落,大黑狗已經隨著柏寒手勢朝著獨角紅眼惡鬼猛撲過去,后者強撐著迎戰,頓時一團銀光一團黑霧□□撞廝殺。 柏寒更不多話,揮舞雙劍朝呂書安當頭便刺,后者左躲右閃長劍一擋卻“當啷”一聲被削斷半截,索性把劍刃劍柄朝著她扔去,退后幾步手指掐訣“出!” 像團黑旋風般漂浮在呂書安身后的黑霧忽然咕嘟嘟冒出大團黑煙把主人籠罩在內,柏寒仗劍左沖右突卻怎么也沖破不了那圈無形屏障,更別說傷到他了。 “哼哼,雕蟲小技,看我先滅掉這只靈犬再慢慢搜你身上,速速招來如何得到這許多寶物,否則等著惡鬼噬魂吧!”幾天前初遇柏寒還覺得呂書安有點白衣俠客的風采,此時這人面目猙獰如同惡鬼。 只見他咬破食指朝黑霧彈出幾滴鮮血,頓時里面鬼哭魔嘯,先是伸出兩只犄角,隨后是頭顱和軀干,最后是長長腳爪--赫然又是一只紅眼惡鬼,不過比先前那只弱小多了。 呂書安朝著舍命纏斗的大黑狗和獨角惡鬼方向一指:“去!”雙腳惡鬼四肢著地慢慢靠近,突然高高躍起撲到大黑狗背上,利爪尖牙齊施。 柏寒低聲說句什么,呂書安卻沒聽清,奇道:“什么?”只見柏寒忽然拽開綁在左腕的花手帕,頓時熠熠金光照亮漆黑夜空--那是串墨綠蓮花手珠,正是鬼王墓任務中彌塵大師所賜。 “你如何有這等佛家....”驚慌失措的呂書安并沒能說完這句話:柏寒左手握著短劍疾奔而至,耀目金光把阻擋在中間的黑煙撕裂一道豁口,于是他垂涎欲滴的鋒利短劍深深刺入他自己的胸膛。 “怪不得你沒朋友。”突襲成功的柏寒退到安全距離喘息,像是解釋又像是安慰自己。“在城里我就奇怪,你人緣怎么這么差勁。即便如此我還分你一棵毒龍草,畢竟你和我是一伙的。開始你還催我走,等我留下來你也不走了。” 呂書安并沒聽完自己露出的馬腳:鮮血汩汩浸濕衣裳,即使修道弟子也承受不了這么重的傷勢,他斷了氣。黑煙黑霧就像遇到朝陽的雪花般消融,前后猛烈夾擊大黑狗的兩只惡鬼也逐漸融化在空氣里--幽冥之物和主人性命相連,主人死去它們也活不成。 稀薄得只剩影子的大黑狗步履蹣跚地回到柏寒身邊,只差半步它也要煙消云散了。柏寒熱淚盈眶地張臂摟著它:“別怕,只剩我們兩個了。”它點點頭,靜靜蹲坐在柏寒身邊,一個小時后便隨著朝陽消逝了。 柏寒起身來到呂書安尸體旁邊,從他懷里取回那棵毒龍草小心收進背包。 世事無常,前幾日還感激這位新朋友引路,今日便得你死我活了。柏寒早不是年初見到喪尸還驚慌失措的女生,可單獨殺死敵人畢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并肩戰斗過的伙伴;心里又是唏噓又是難過,默默從岸邊樹木上砍下些枝葉蓋住呂書安尸體,遠遠避到一旁。 小青小藍怎么還不回來?躲在樹下不時盯一眼水邊的柏寒粗粗翻著筆記本,前面任務復盤無誤,連楚妍雷雪的任務都研究過了,只好百無聊賴地計劃回到不夜城之后的安排。 今天27日,還能在城里停留四天。這個世界群魔亂舞,修道人士也知人知面不知心,還是低調點待在城里吧。 梁瑀生現在怎么樣?任務完成了么?他也是要摘取毒龍草嗎?還是稀奇古怪的其他事情?回去我要把昨天在深淵里遇到的怪魚告訴他,然后我再也不吃魚了。 百福浩哥他們呢?這幾天想起伙伴柏寒便發愁:洪浩連守護神也沒有,光靠著墨綠念珠能過關么?相形之下百福三人便好的多。梁瑀生隊伍更是如此。 發愁也不是辦法,回到不夜城能帶回蓬萊些什么?柏寒首先想到的便是螢火蟲香囊:自己身上這個還是呂書安送的。嘆息之余開始憧憬,其他附著動物精魄的香囊有什么作用? 時間越臨近10點柏寒越是心急,在水邊不停兜著圈子。頭頂五只木鳶返回三只,只有自己的青鸞和呂書安的火鳳還在翱翔,柏寒把衣袋里小小的青鸞木鳶捏在手中,朝著白茫茫無邊無際的山澤大喊:“小青!小藍!” 連個回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