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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也成了家常便飯。 看看手表四點半, 還有半個小時梁瑀生就該回來了, 至于楚妍要晚上八點見了。以往任務回到蓬萊都和隊友聚餐慶祝, 往往鬧到深夜方歇;這次四人卻誰也提不起興致,各自回家補覺休整, 說好晚上在百福家集合。 隊友剛剛離去,活下來的人們就不得不開始考慮替補人選無疑是件殘酷而現實的事情。早上和百福分開時, 兩人回避著誰也沒有多說, 仿佛這樣周錦陽就還能回來似的。 還是等梁瑀生和楚妍回來問問有沒有合適人選吧,坐在推車上的柏寒這樣想著,慢慢活動手腕。忽然有人喊:“柏寒!” 回頭望去, 原來是和梁瑀生隊伍交好的老李,有場吐魯番盆地周邊的任務還送了不少葡萄馬奶酒之類特產給她。柏寒揮揮手:“李哥, 你也來接梁瑀生?” “對啊, 我上午就回來了, 睡醒一覺正好這個點。”他原本相當輕松,看看柏寒臉色笑容便收斂不少, “這把不太順?” 柏寒點點頭。“我們是四角游戲, 遇到詭異混亂的事情, 所有人看到的聽到的都不一樣。” “四角游戲啊!”老李露出恐懼神情:“這種莫名其妙的任務最恐怖,守護神再NB也沒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完蛋。” 想起帶著守護神同樣下落不明的隋雋, 柏寒嘆口氣。“也不知怎么這么倒霉,我們還遇到過筆仙。不過那場可以聚在一起,什么事都沒有。” 老李也唉聲嘆氣。“往好處想想,你們以后應該遇不著這種任務了,也算踏實,萬一等到一等座遇上筆仙碟仙那才真棘手。” 剛剛結束第十一場任務的老李眼瞧著邁入一等座行列,當下把經歷過千奇百怪的任務講給柏寒聽:他經歷過現代社會的某人追求仙道煉丹,反而把妖魔吸引過來的任務,相當艱難才保住他的命。不過等乘客們登上列車離開,這個人是否徹底放棄目標?能不能像普通人一樣活下來?這點誰也說不好。 時間過得飛快,一列長長的老式綠皮火車突兀地出現在兩人對面,柏寒跳起身:“來了來了” 隨著一聲鳴笛,車門打開了,柏寒一眼看到梁瑀生筆直地站在車廂門口,身后堆滿行李箱和物品。這次沒用哥們催促,他就跳下車張臂給柏寒一個溫暖有力的熱烈擁抱。 耳邊響起趙邯鄲鼓掌吹哨聲:“他這幾天跟祥林嫂似的嘮叨沒完沒了,張口閉口你們這場四角游戲怎么樣,這回踏實了。” 老李心急火燎的催:“趕緊搬東西,搬東西!待會有的是工夫干別的!” 這場任務梁瑀生隊伍的收獲相當豐富,列車消失的時候車站擺滿箱子,連過人的地方都沒有。另外兩隊乘客和他們打過招呼便開始搬運,彷徨的新人們等候在老乘客身邊。 “怎么了,小柏?”梁瑀生很快發覺柏寒不像平日開朗,仔細望著她眼睛。 柏寒吐口氣。“我們這場,不太順。嗯,雷雪他們也是。” 看上去梁瑀生很想問問情況,不過還是忍住了,安慰地拍拍她肩膀:“先回家,慢慢再說,不著急。” 他朝隊友們揮揮手:“走吧,姚楠在這里看著,其他人跟我回家推車,估計得運幾趟。” 長發女生笑瞇瞇地留守,梁瑀生幾人麻利地把柏寒和老李帶來的推車裝滿,開始朝家搬運。看到他家院落的時候,柏寒低聲說:“別人都沒事,周錦陽沒回來。” “周錦陽啊。”梁瑀生輕聲重復著嘆口氣,用力拖著推車。“柏寒,別想那么多了,大多數人能回來就不錯,說實在的,這種契約類游戲不好過。我們這場還算順,新人還折了兩個。” 旁邊趙邯鄲聽見了,惋惜地說:“曹錚沒大事吧?晚上找他喝酒去。” 于是晚上聚餐的地點從百福家換成梁瑀生家里。和梁瑀生共同經過三場任務的老李也帶著隊友來了,三隊乘客把梁瑀生庭院坐得滿滿當當。 席間話題自然是最新任務。柏寒幾人把四角游戲詭異之處講了,聽得其余兩隊面色沉重:換成他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看見聽見的都不一樣。”梁瑀生拎著酒杯苦笑,“還是攻心為上。” 趙邯鄲倒很自信:“換成我,我想想啊,我能認出梁哥,黎哥,剩下姚楠孟浩然就沒把握了。” 越熟悉的人越容易從細節分辨,生疏的人話題都很少,憑什么區分真偽? 長發女生奇道:“換成個假的我你分不出來嗎?” 趙邯鄲使勁搖頭:“不熟不熟。”眾人笑聲中被她捶了兩拳。 梁瑀生這場是物理任務,老乘客都安然無恙,只有亂了陣腳的新人們略有傷亡;靈異任務的老李也幸運地全隊過關,兩隊人馬把聲音壓低閑聊喝酒。 柏寒幾人提不起興致,只是默默吃飯,曹錚更是杯不離手,空了就倒滿,就連同樣郁郁的沈百福洪浩也勸他少喝點。不過曹錚充耳不聞,散席的時候是被洪浩百福攙回家的。 今晚天氣很好,頭頂星星明亮得如同孩童天真的眼眸,不停眨啊眨的,大黑狗默默跟在兩人后頭。 或許前面六場任務數次涉險過關的緣故,又有百福這個佛珠殺器在,柏寒習慣了“一個都不少”回到蓬萊,一時很難接受朝昔相處的隊友就這么離開了。 “我還把念珠借給他了。”回去的路上柏寒走得很慢,望著腕上念珠喃喃說,“結果也沒用。” 并肩同行的梁瑀生沉默許久才開口,“小柏,我想周錦陽一定很感謝你。” 柏寒想起被熊熊火光包圍著的教學樓窗里默默站立的黑影。“不過還好,曹錚把他埋在墓地里了,還交了五十年的費用,最高只能交五十年。” 梁瑀生笑笑,調侃地說:“你看,他也算走得安心,換成我們未必比他更好,對不對?” 有朝一日,我會不會暴尸荒野,想有塊安穩的葬身之地都是奢望?只有小蛇和狗陪伴我逐漸冷卻的尸首?或者我在車站等待,車門打開卻看不到梁瑀生的身影? 柏寒把這個不吉利的念頭拋開,順口說:“梁瑀生,這次在四角游戲里我見到你了。” 驚訝和歡喜同時在他臉上蔓延開來,停下腳步目光灼灼地望著她,“真的?什么樣子?該不會嚇唬你吧?” 何止是嚇唬,哼哼。柏寒忽然臉上發熱:這樣豈不是告訴他,他對我很重要?可想想死不瞑目的周錦陽,她忽然有種“事無不可對人言”的勇氣:有什么了不起,確實遇到他了嘛。 “其實都是經歷過的事情,遇到的怪物也是,我就遇到黑熊和筆仙鬼王墓里的妖怪。” “前幾天什么都有,最后一天我遇到我的堂姐,還遇到百福被喪尸圍攻,然后遇到你。你帶著十一郎走在我身邊,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