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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馮兄覺得是我會贏還是樓主會贏呢?”馮良不假思索道:“你會贏。”葉清因哈哈一笑:“那我八成是要輸了。”就這么東一句西一句,一個時辰下來,葉清因說得嗓子都快干了,幸好有茶有梨可以潤嗓子,他才可以說這么久。他和人說話時分寸把握得極好,既不會太過親昵到冒犯,也不會太過客氣顯得疏遠,且他很會挑起話頭,即便那姑娘初時不想與人交談,也被引得同他來去了幾句。遠處傳來打更人的梆子聲,有小廝過來報告時辰,這第一局便結束了。結果,自然是葉清因贏了,而他贏得的籌碼便是,顏征會承諾他任何一件事,只要這件事不是等他輸了之后,將他自己換回去便好。顏征道:“恭喜葉兄,這第二局該是我先猜了。”“慢著。”葉清因慢條斯理地嘆了口氣,“說好了叫我清因,怎的又變成葉兄了呢?雖說不像葉公子那么生分,卻還是覺得顏兄從心底里沒同我親近起來。”“這......”“若是顏兄害羞的話,不如我就用掉這第一個條件好了。顏兄,這可是你承諾的,以后便一直叫我清因吧。”“你當真要用掉一個條件,就為了讓我叫你名字?”顏征覺得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自然,顏兄同意的話,便先叫一聲清因來聽聽吧。”“好......清因。”“嗯,顏兄,第二局你要選什么呢?”“寅時之前,天有異象。”作者有話要說:故事會一點點地展開,請讀者大大門耐心等待,這篇文的篇幅不會太長,我會盡力把故事圓好。不得不感嘆一下,小攻真是太會撩了......再次打滾求評論!蹭~第4章第四章葉清因知道,天亮之前,自己必定是要輸一局的。顏征和他賭的這三局,分別就是丑時、寅時到卯時,天有無異象。他從不懂這些觀星占卜之術,只是覺得天降異象實在是非常罕見的事,是不大可能碰巧在今晚遇到的。而顏征若是真能占卜天象,輸給他也不算冤枉,若是他也是賭運氣,大概就只有第二局他先猜時有機會贏。所以最開始葉清因以為,這第二局,顏征必定是會猜無的。可是他猜了有。那他這一局會贏嗎?葉清因仰頭望著夜空,星河璀璨,峨眉月已經沉到天邊去了。他問馮良:“馮兄以為這第二局我和樓主誰贏誰輸呢?”馮良瞥了他一眼:“你贏。”葉清因笑道:“承馮兄吉言,上一局葉某僥幸贏了,這一局若是還贏便真是運氣了。”馮良道:“這也沒什么,天降異象是極難遇到的事,他猜有,像是故意要你贏。”葉清因聞言彎著眼睛沖著顏征笑。顏征被他這笑弄得極不自在,只好順著開了個玩笑:“清因你再這么對我笑,我都要誤會你有別的意思了。”葉清因眨了眨眼睛:“說不定還真有。”馮良像是被茶水嗆得咳了兩聲。等到小廝再來報時,葉清因不由得站起身來沖著馮良拜了拜:“原來馮兄才是今晚的一尊大神,兩次全猜中了。”馮良道:“他們二人大概和我猜的一樣,只是你沒問他們。”指了指旁邊坐著的裴凌舫和王柯。“那馮兄覺得,這第三局,葉某押什么會贏呢?”馮良卻搖了搖頭:“不知道。”“不知道?”“若坐在賭場中的人是自己,難免會因考量得失而失了清醒。只有坐在賭場外,才看得清誰輸誰贏,你讓我來猜押什么會贏,便是要讓我把自己放在這賭局里,自然是猜不中的。”葉清因聞言,低頭看著眼前的茶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顏征問道:“你在想什么?”葉清因沉默片刻,道:“沒什么,這一局,我押沒有異象。”真的有人能占卜未來么?他究竟是在和人賭還是在和天賭?若是自己這一局必輸,顏征又如何得知自己會選什么,還是說,不論自己選什么,其實結果都是輸?茶已經續了好幾輪了,他看著杯中浮浮沉沉的茶葉,忽然覺得有點困,又覺得有些沒意思。自己這么多年來所求的,是真真實實的存在,抑或僅僅是沙漠中的旅人看到的幻影呢?沈維一醒過來時,看到的是女子閨房里飄香的紗帳和背對著他坐在梳妝臺前的綺苑。他閉上眼睛又睜開,把前因后果仔細地回想了一遍。葉清因......他現在怎么樣呢?“沈公子,你醒了。”沈維一雖然已經醒了,卻仍覺得全身乏力。綺苑扶起他,讓他靠在床頭,又端來一碗溫水喂他喝。他是清醒的,卻總是垂著眼睛,偶爾會愣愣地盯她一會,那種盯像是無意識的,他自己一旦反應過來就會馬上移開目光。他這個失魂落魄又十分無助的樣子,讓綺苑覺得有些愧疚,她柔聲安慰道:“沈公子你放心,葉公子他一切安好。”沈維一仍是垂著眼睛:“現在一切安好,那以后呢?”沈維一半晌沒聽到綺苑的回答,便抬起頭來,看著她,似乎是硬要逼她說出一個答案。綺苑道:“以后的事,是誰也說不準。他現在就在頂樓,不如你去看看他,和他說說話。”沈維一聽言掙扎著便要起來,只是身子實在使不上力氣,腳剛一沾地就差點摔在地上。綺苑扶住了他,道:“你現在余毒未清,腳下虛浮,恐怕連這個房間都走不出去,不如我來扶你。”沈維一搖搖頭,盤膝吐納片刻,自己慢慢地下了床,對綺苑道:“有勞姑娘帶路,沈某時下雖不濟,卻也不至于連路都走不了。”樓里的客人都已經散了,客堂里仍點著燈,是大亮的,顯出一種分外冷清寂寥的氣氛來,眼下是暮春,可窗外吹來的風卻非常涼,夜必定很深了。“請問姑娘,現在是什么時辰了。”“卯時,天快亮了。”沿著樓梯一步一步地登上去,沈維一只覺得耳邊夜風獵獵,衣服都被吹得緊緊貼在了皮膚上。他看到桌子旁坐了五個人,裹著披風。其中一個趴在桌邊睡覺,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葉清因,即便他的半張臉都埋在了披風的毛領子里,即便破曉前天黑得幾乎辨認不出任何顏色和形狀,沈維一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他的至交好友,他可以托付身家性命的人。顏征說得沒錯,能得此人為友,是他的福氣。可是,他利用了他。沈維一心氣一滯,忽然覺得自己被釘在了原地,不知道要怎么走到他面前去跟他說話。而葉清因確像是在睡夢中察覺到了什么。他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