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風頷首，“余風，晗王的人?！?/br>
周潮生不明白‘晗王的人’是什么深層意義，只當是晗王的一個門客，又笑著做了個揖，“原來是余公子?！?/br>
余風并不想搭理，勉勉強強地也回了個笑臉。

“不知晗王此次要做何吩咐?！敝艹鄙鷨枴?/br>
季辰遠抿了一口茶，“本王在九溪城就略聞周員外的大名，此來赤澤城游玩，想著來看看罷了?！?/br>
“王爺真是有心了。周某只是行末業要比別人走得通暢些，說不上是什么大名?！敝艹鄙f道。

季辰遠又看向周潮生，“本王如今南下，只當個閑散王爺，平日里閑來無趣，也想問問周員外有什么通商技巧，好小賺一筆啊?！?/br>
周潮生摸不透季辰遠什么意思，只道：“王爺真是抬舉周某了，以王爺的才智，想要從商那可是輕而易舉，怎敢讓周某來多嘴。且我平日里就只是賺些蠅頭小利，什么得的便宜多便做什么，實在是登不上大雅之臺?！?/br>
季辰遠笑了笑，“周員外真是見外了。本王記得，沉霜姑娘是你的女兒吧。”

周潮生楞了楞，“沉霜，只是我的養女而已。”

季辰遠又說：“本王曾去碧春閣看過令媛的表演，實在是精彩。但那鴇母說沉霜姑娘病了，不知好些了沒?！?/br>
周潮生面露悲色：“不瞞王爺，沉霜她前些日子已暴病身亡，實在是愧對王爺的好意?！?/br>
季辰遠表現出吃驚的模樣，“是患了什么病，怎么突然就……”

周潮生搖搖頭，“沉霜性格孤僻，不常與家里來往，這么一走，確實是突然。仵作也說不來是何緣故?！?/br>
“生死有命，周員外還是節哀吧。”季辰遠又端起茶杯，“只不過，沉霜姑娘在世時，就和本王提起，說周員外的生意還做到了海外，與波斯時有來往?！?/br>
周潮生也端起茶杯，“確有此事?！?/br>
季辰遠又說：“她還說到了波斯的海娜香，本王聞過，確實有異域風情，讓人舒坦得很，不知周員外可愿也給本王稍些貨來?！?/br>
周潮生眼中劃過一絲驚異，轉瞬即逝，又恢復了常態，“王爺，那只是普通的香料罷了，在波斯那邊輕賤的很，不過是進口些來博人眼球，用著很快就又要膩了，又得轉回用郕國的?！?/br>
“本王也只是圖個稀奇罷，并不是真的要靠這個來謀生，怎么，周員外有什么顧忌嗎？”季辰遠看著周潮生。

周潮生目光有些閃躲，“倒不是有什么顧忌，只是我與那香料的老板合作到期了，也不打算再進口，若王爺想要，只怕又要多簽一年合同了。那香料，實在是不值當?！?/br>
“如此，”季辰遠表現出微微釋然，“那也不勉強周員外了?！?/br>
周潮生忙道：“哪里哪里，不能幫上王爺的忙，實在是周某的大憾。不如我去請合悅樓的廚子過來，王爺中午就留在這里用膳？”

“那倒不必?！奔境竭h拒絕，“本王還有事要處理，就不叨擾了。”

“不叨擾，不叨擾?！敝艹鄙ζ鹕恚拔疫@就讓人幫王爺把馬車套了?！?/br>
“現在怎么樣，回去了嗎？”余風靠在季辰遠身上。

“嗯，回去看看季辰閔什么情況。”季辰遠說道。“你餓了嗎？要不吃了再回去？”

余風想了想，點點頭，“剛剛那個周潮生好像說什么合悅樓，要不就去這個。”

“好?！奔境竭h說。

余風抱著風雞，輕輕地順了下毛，它安穩地躺在余風懷里，沒有了剛剛的焦慮，“你剛剛注意到嗎？風雞在周宅好像很不自在。”

季辰遠低頭看看風雞，“好像有點。是因為周潮生，還是因為周宅？”

“問你呢，風雞?！庇囡L拉了拉風雞。

風雞抵不過兩人的折騰，嗖地跳到車外和林佑他們一起。

“走了更好，別打擾到我們?！奔境竭h看著那面落下的車簾。

過了未時，季辰遠才和余風悠悠回到小屋。

季辰閔趴在桌上艱難地抬起頭，“你們終于回來了。”

余風見季辰閔臉色慘白，“你怎么了。”

“我等你們回來要餓死了。”季辰閔撐著桌子站起來，“走吧，去吃午膳。”季辰閔說著就要往馬車上爬。

“誒，那個?！庇囡L叫住季辰閔，“你們怎么還沒吃，翠兒呢？我們已經在外面吃過了，還打包了個燒雞，你要嗎？”

季辰閔指了指余風，但已是無力反駁，“燒雞，拿來?！?/br>
季辰閔一把撕下雞腿塞進嘴里，“早上還有炒粉，翠兒吃了，現在去睡覺了。”

余風拉出一把凳子坐在季辰閔對面，季辰遠也走了過來，“喲，吃雞呢，這只雞剛好也叫風雞?！?/br>
季辰閔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怎么樣，你去倉庫有發現什么嗎？”余風問。

季辰閔喝了口茶把雞rou拼命咽下去，“只是很普通的倉庫，那里守衛深嚴，什么也沒看見。不過，本王聽到了幾聲很凄厲的貓叫聲，十分滲人。”

“只是一個動物倉庫，守衛就那么嚴格嗎？”余風疑惑道。

☆、第十九章夢魘

“倉庫不算太大，就兩層。有兩隊八人組成的巡邏隊來回交接巡視。五個哨站，東南西北角各一個，正門有一個，出入盤查也很仔細，西角有個后門?！奔境介h一邊塞著燒雞一邊說。

季辰遠拉了凳子出來坐下，“這倉庫裝了什么稀奇動物，四個角都有哨衛。難不成他們還賣鳳凰，還是龍什么的，擔心要飛出去了？”

季辰閔又說：“鳳凰就沒見到，倒是看見又運來幾只玄鳳鸚鵡，瞧著確實不錯。你什么時候再去見他記得給本王捎一只回來?！?/br>
“得了吧你，你一個宣王，要這種東西容易得很，別來攪和本王?！奔境竭h說。

余風又問：“那，那是什么樣的貓叫聲？”

季辰遠剛掰開一塊雞屁股，又放了回去，“那時本王和翠兒躲在一處密林里，城東倉庫那地方，偏僻得很，沒什么人煙。琪澤倉庫時時都有犬吠聲，或是別的什么動物的聲音傳出，可以很清晰地分辨出是出自倉庫里，但是，那一聲貓叫，有點像是從地下傳過來，感覺腳底都要微微發麻。那聲音十分尖銳，且凄厲，不是那種叫.春，倒像是驚恐。不過就一聲，再想仔細聽也沒有了。”

“但這也沒由頭去搜查他的倉庫啊?！庇囡L說。

季辰閔問：“那你們發現什么端倪了嗎？”

余風回答：“端倪倒是有，但也下不了手。”

“那個周潮生，上來就是一套，十足的jian商模樣?！奔境竭h說。

“他既然也是私賣鴉片的一環，環環相扣，總能抓住馬腳的?！庇囡L邊說著邊招呼陳小過來收拾季辰閔的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