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我也需要那么正經(jīng)一回才能叫你相信？”

司馬嶸愣住，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王述之幽沉深邃的眸子里情緒漸濃，按著他的肩，神色認真，嗓音低沉：“晏清，我喜歡你，我不會娶妻生子，只等你心甘情愿接受我的那天。”

司馬嶸面色微變，腦中嗡嗡作響。

“句句肺腑之言?！蓖跏鲋o緊盯著他。

司馬嶸深吸口氣：“屬下何德何能，將丞相逼得如此正容……”

王述之在他眉心親了親：“你未曾逼我，是我在逼你，我希望與你坦誠相待，盼著你接納我。”

司馬嶸眼底起了波瀾，頓了頓，低聲道：“我就是這張臉?！?/br>
王述之微挑眉梢，不再開口，只細細打量他神色。

司馬嶸輕嘆一聲，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我與元生相貌相同。”說完退開半步，抬眼看著他，“丞相相信么？”

王述之大為驚訝，正要開口，忽然聽到身后響起敲門聲。

隔著一層門板，裴亮恭敬道：“丞相?！?/br>
王述之頓了頓，無奈一笑，轉(zhuǎn)身將門打開。

裴亮沒料到門開得這么快，有些驚訝，一抬頭見兩人都杵在門口，嚇一大跳。

王述之皺著眉頭，頗為嫌棄地看著他：“何事？”

裴亮聽出他的不耐煩，心里頓時亮如明鏡，不由一個頭兩個大，忙恭聲應(yīng)道：“永康王自稱病重，拒入京城，想必消息明日便要傳入皇宮?！?/br>
王述之沉默片刻，點點頭：“嗯?！?/br>
裴亮急忙告退，頗識相地火速離開。

王述之轉(zhuǎn)身朝司馬嶸看了一眼，突然笑起來，踱著步子嘆道：“永康王果真老jian巨滑，看來是不能指望他來京中攪混水了?！?/br>
司馬嶸想了想，點點頭：“如此也好，永康王不好對付，不來我們也省心?！?/br>
“皇上恐怕會再派信得過的人去探永康縣，我得攔住他?！蓖跏鲋f著走到他面前，正色道，“不如今夜我就留在此處，與你好好商量商量?！?/br>
司馬嶸眼皮一跳，抬手就將他推出門外，干凈利落地關(guān)門落栓，隔著門道：“丞相英明，定會想出好法子的?！?/br>
王述之：“……”

第四十九章

翌日，王述之下了早朝換下朝服，片刻未歇，便匆匆趕去城外北郊的幕府。

眾人紛紛出來相迎，見他行色匆匆，不由驚訝，趙長史拱手問道：“丞相如此焦急，不知遇著何事了？”

王述之目光輕掃，見司馬嶸立在諸人之間，且眼中帶著同樣的關(guān)切，不由緩和了神色，走進去掀開衫擺坐下，又等司馬嶸在自己身旁入座，這才開口：“今日一早，皇上已下令，派戚遂前去永康縣?！?/br>
司馬嶸剛提起筆，聞言筆端一頓，側(cè)頭看著他。

眾人皆有些意外，趙長史皺著眉問道：“丞相不是已經(jīng)安排好了么？怎么會讓戚遂搶了先？”

王述之笑了笑：“戚遂代表的是皇上，并非他搶先，而是皇上這次心意已決，且對我們忌憚非常。單大人是皇上近臣，明面上與我們毫無關(guān)聯(lián)，舉薦單大人最是合情合理，可皇上如今偏生與我們反著來，不管舉薦的是誰，只要是從我們口中說出來的，他一律不贊成?！?/br>
趙長史本就生了一張皺巴巴的臉，此時聽他這么說，眉眼口鼻全都湊到了一處，疑惑道：“朝堂上那么多大臣施壓，皇上竟毫不動搖，難道他有了什么倚仗，底氣足到可以公然輕視這么多世家大族的意見？”

“那倒不見得，皇上這回可是四兩撥千斤，只說自家兄長病了，找個人去看看而已，不過是家事、私事，用不著大張旗鼓地商討。如此一來，我們還真是不好多言。”

聽王述之如此一說，眾人恍然，心道：皇上是否有倚仗，丞相府不可能毫不知情，如今看來，不過是有聰明人在他耳側(cè)點撥。消息是連夜傳入皇宮的，皇上第二日清晨便有了對策，如此迅速，可見此人必然在皇宮內(nèi)……難道是庾皇后？

王述之似是猜到了他們的想法，勾了勾唇角：“庾皇后怕是沉不住氣了，庾大將軍即將回朝，我們要小心。不過戚遂明日便要離京，此時最要緊的是如何將他攔住。”說著轉(zhuǎn)向趙長史，“務(wù)必半個時辰內(nèi)想出對策?！?/br>
趙長史忙恭聲應(yīng)下。

王述之交待完，側(cè)頭朝司馬嶸看了看，眼中的淺笑添了些暖意，起身走到他處理公文的案頭，隨手翻了翻，微微蹙眉，接著便喊他隨自己出去，拉著他登上山頂，轉(zhuǎn)身看著他：“晏清，在幕府這些天，可還習(xí)慣？”

司馬嶸面容平靜：“習(xí)慣的。”

王述之握著他的手將他拉近，低頭在他額角親了親，深深看著他低垂的眉眼：“以你的能耐，遇事必游刃有余，只是我更希望你一切順心，若有什么難處，不要瞞著我?！?/br>
司馬嶸頓覺額角guntang，不著痕跡地抽出手，轉(zhuǎn)身看著延展到天邊的江水，不自在地應(yīng)了一聲：“是。”

王述之頓了頓，未再有意親近，只含笑道：“晏清，我最喜愛看你登高望遠，你可知為何？”

司馬嶸轉(zhuǎn)頭不解地看著他：“為何？”

王述之抬手，拇指在他一側(cè)眉尖輕輕游移，笑道：“此時的你與平日有所不同。”

司馬嶸眼神一頓，沉默地與他對視，等他接著說下去。

王述之笑意吟吟：“平日里，你總歸收斂了一些本性，只有此刻，面對廣闊的山水，才最顯真實?！?/br>
司馬嶸靜靜看了他片刻，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莫名覺得想笑，忙轉(zhuǎn)開眼，唇角卻不由自主微微揚起：“丞相若是哪日清閑了，可以去長干里擺攤子替人看相，想必也是吃穿不愁的?！?/br>
“哦？”王述之挑眉，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道，”那你可愿坐在一旁替我收銀子？”

司馬嶸面色微窘，突然詞窮，只好望著滾滾江水裝聾作啞。

王述之輕輕笑了一聲，與他并肩而立，就勢攬住他的腰，見他耳尖微赤、故作鎮(zhèn)定，卻并未將自己推開，不由目光灼熱起來。

司馬嶸讓他看得半只耳朵都快燒著，卻依然繃著臉，轉(zhuǎn)過身無波無瀾道：“該下山了?！?/br>
“等等！”王述之伸手將他拉回來，輕捏他下頜迫他抬頭看著自己，眸色深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低聲道，“晏清，待有一日你大仇得報，將有何打算？”

司馬嶸沒料到他突然這么問，不由愣住，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只怔怔地看著他。

王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