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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咱們要去秦州待多久?需不需要收拾秋□□裳?” 田素素揉了揉太陽xue,“他說,雇了一輛馬車,順利的話,往返需要一個半月。” “哦,那就不用帶厚衣物。” 丫鬟開箱翻柜,喜滋滋說:“想不到,郭公子對姑娘,用情竟如此之深!他甘愿拋開科考,護送咱們去秦州,哎喲,真是令人感動。” 他身上才二百兩,怎么夠花?田素素煩惱嘆氣,“固然感動,但后果難以設想。看來,他家里氣得不輕,既不給盤纏,也不張羅出行事宜,任由四公子雇鏢師。郭府明顯不贊成秦州之行,連罵帶打,勸不住,估計老夫人一怒之下,把小兒子趕出家門了。” “依奴婢看,郭府只是氣一陣子罷了,早晚會消氣的,親骨rou、親手足,誰舍得真攆走呀?”丫鬟麻利捆包袱,絲毫不擔心。 “小丫頭,你不懂。” 田素素拿起梳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發絲,喃喃說:“沒錯,一家人之間,遲早會選擇原諒包容。但我是外人,舍不得責罰親人,還舍不得責怪外人嗎?秦州之行,郭府十有八/九認定是我慫恿的,恐怕此刻,他們正在痛罵我呢。” “這、這……有理。”丫鬟抱著一個包袱,含糊表示:“其實,奴婢也覺得,橫豎沒有期限,隨時都可以運送靈柩回秦州,不必急在一時。不如、勸一勸郭公子?等他考完再啟程唄。” 田素素搖頭,苦笑答:“不能勸了。郭公子興沖沖,主動幫忙,而且是幫忙料理我娘的喪事,我若堅持潑冷水,一則顯得不知好歹,二則寒了恩人的心。況且——” “況且什么?” 田素素心知肚明,卻一直沒戳破,暗忖:相識至今,我早看出來了,四公子懶散,玩心重,得過且過,缺乏恒心與毅力,無法下苦功讀書。 甚至,他頗厭惡讀書,只是礙于長輩嚴格督促,不得不順從。 秦州之行,他比我還上心,一是憐惜我孤苦,二……估計是他自己想外出透透氣。 她并不滿意郭弘軒,暗暗嫌棄,卻找不到更好的了,冷靜想:我應該“懂事”地勸一勸,不該強硬反對。明知故碰逆鱗,惹惱恩人,終身靠誰去? 因此,花魁幽幽嘆息,“沒什么。” “您唉聲嘆氣,莫非不滿意公子的做法?” “沒有。” 丫鬟小聲勸說:“奴婢斗膽勸一句:郭公子家境富裕,品貌出眾,一片真心愛護姑娘。您可千萬要抓緊呀,萬一錯過,恐怕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即使找到,年紀呢?年紀一大,就、就……難了。” 田素素咬唇,審視銅鏡里的臉蛋,生怕喪失美貌便窮困潦倒,猶如抓住救命浮木,振作道:“我明白!恩人幫我贖身那天,我就下定決心了,今生今世,視他為依靠。哪怕一輩子無名無分也無妨,做外室,總比老死青樓強。” 于是,三天后,她不情不愿,卻假裝欣喜感激,被恩人攙上馬車。 郭弘軒干勁十足,莫名興奮,喝令:“起程!” “好嘞。”受雇的鏢師鞭子一甩,策馬前行,簇擁馬車和靈柩,南下秦州。 與此同時·郭府 返程在即,下人開始打點行李。 姜玉姝一邊疊衣裳,一邊問:“秦州路遠,四弟雇了幾個鏢師,一去一回,人吃馬嚼,二百兩夠花嗎?” 郭弘磊坐在矮榻旁,陪龍鳳胎玩耍,板著臉答:“懂得節省就夠,但老四壓根沒當過家,十有八/九不夠。哼,到時,看他怎么解決囊中羞澀的難題。” “咱們派去的人扮成鏢師,會不會被識破?” 郭弘磊不由得嘆氣,“夫人多慮了。老四若有那份機警和眼力,怎會被花魁迷昏頭腦?” 姜玉姝啞然失笑,隨即嗔道:“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男人不貪戀美色,有花魁什么事兒啊?” 郭弘磊挑眉,扭頭看著妻子,正欲辯論,龍鳳胎卻先后爬近,攀著父親胳膊站起,都對束發頭冠感興趣,踮腳伸手,意欲摘取把玩。 “啊——”龍鳳胎并肩,哥哥嗓門洪亮,meimei附和:“啊啊?” “停,停下,住手,站好!頭冠沒什么好玩的。”郭弘磊坐直了,一手護著一個孩子,無奈道:“這倆孩子,跟燁兒一樣,我一坐下來,他們就拽頭冠玩。” 姜玉姝忍笑旁觀,“頭冠鑲嵌了玉石,鮮艷或有光澤的東西,小孩子都喜歡。” 下一刻,睡醒午覺的郭燁小跑找來,二話不說,雙手抱住母親的腿。 “噯喲,”姜玉姝彎腰,抱起還不到自己大腿高的長子,關切問:“怎么啦?扁著嘴,沒睡醒嗎?” 郭燁揉揉眼睛,低落問:“娘,嬤嬤說,你和爹爹,明天又要出遠門,對嗎?” 孩子的“又”字,令姜玉姝一陣難受,落座榻沿,解釋道:“爹娘要去圖寧辦事,一有空就會回家的。” “我也想去。”郭燁窩在母親懷里,順手揪了揪旁邊弟弟的頭發。 郭炅懵懂扭頭,挪動胖嘟嘟的腳丫子,走向兄長。 “你不能去。”郭弘磊叮囑道:“你得待在家里,陪弟弟meimei玩耍。” 雖然聚少離多,但郭燁本能地依賴父母,央求問:“那,我帶上弟弟meimei,大家一起出去玩,可以嗎?” 姜玉姝搖搖頭,“爹娘不是去玩。而且,圖寧太遠了,不方便帶小孩子。” 郭燁扁扁嘴,不說話了,下巴擱在母親肩膀上,呆呆醒盹兒,悶悶不樂。 做父親的見狀,威嚴承諾:“你在家若能乖乖聽話,等我下次回來,帶一套木質兵器給你。” “呀?”郭燁瞬間眼睛一亮,鯉魚打挺似的跳到榻上,欣喜激動,“什么兵器?像哥哥那樣的嗎?” 郭弘磊點點頭,被三個孩子包圍,大的激動追問,兩個小的仍堅持摘頭冠。 “那,爹娘什么時候才有空回家?” 郭弘磊嚴肅答:“說不準,總之,一有空就探親!” “能不能快點兒?”郭燁滿懷期待,恨不能立刻收到禮物。 “我盡力。” 姜玉姝見兒子變得高興,轉身繼續收拾行李,感慨說:“千言萬語,都比不上一份禮物。” 郭弘磊虎著臉,“為父賞罰分明,你若調皮搗蛋,不僅沒有獎賞,還得挨打。” “我聽話,我一定乖乖的!”郭燁羨慕堂兄的木劍已久,迅速作乖巧狀,賣力陪弟弟meimei玩耍。 一家五口,其樂融融。 夫妻倆公務纏身,尤其郭弘磊,必須趕在期限之前回營,故次日一早,兩人不舍地辭別親人,啟程離開赫欽,奔向圖寧。 四月下旬,土豆早已出苗,圖寧田間一片綠油油。 “駕!” 車輪轆轆,駛向圖寧。 姜玉姝雖然會騎馬,但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