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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倉庫都尚未建起,上哪兒弄糧種給他至少得等夏收后,才能合算屯糧數。” “頭疼,頭疼啊。”魏旭煩惱嘆息。 姜玉姝寬慰道“噓,到了,先進去談,回頭再從長計議。” 魏旭頷首,一行人陸續邁進廳堂。 “二位大人,請坐。”一名中年主簿負責接待,周到招呼著,客氣說“請用茶,稍等片刻,紀大人馬上到。” 姜玉姝點點頭,魏旭若無其事,“好的。” 頃刻后,庸州知府紀學璉,笑著邁進廳堂會客。 姜玉姝和魏旭品級低,起身相迎并施禮,“大人。” “免禮,不必多禮,坐。”紀學璉走向上首,落座便歉意說“原本約定昨日商談,不料臨時出了點兒急事,倉促改至今天,還望二位莫怪。” 姜玉姝微笑答“哪里紀大人公務繁忙,有目共睹,下官等人自然是明白的。” “公務固然要緊,大人平日也要保重身體才是。”魏旭隨口客套。 紀學璉年過半百,蓄三捋長須,眉間皺紋呈“川“字,雙目炯炯有神,蘊精光。他和善笑了笑,“二位為了公務,遠道而來,我卻總是忙得抽不出空,一再地怠慢,實在抱歉。” “大人太客氣了。”雙方打過一回交道,姜玉姝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客套幾句,紀學璉便開始談公務,溫和問“上次談的借五百萬斤糧種,不知二位回去后商量得如何了” 副使與特使對坐,兩人對視一眼,魏旭誠懇答“實不相瞞,如今西平倉尚未落成,糧倉是空的,五百萬斤糧種,不是小數目啊,縱使下官等人答應借,但一時間難以籌措。” 姜玉姝接腔,“其實,朝廷早已為庸州作出安排了,今年庸州的糧種,七成由朝廷調撥發放,三成由西蒼供應,應該是足夠了的。” “唉。”紀學璉搖頭嘆氣,手捋長須,緩緩說“不夠,遠遠不夠。二位已經勘察了半個庸州,應該很清楚,庸州地勢平坦,沃土千里,區區千萬斤糧種,叫官府怎么分發根本不夠。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本府及同僚無計可施,曾奏請朝廷多撥些,朝廷卻讓本府同西平倉商量。” “放心,超出朝廷規定之外的五百萬斤,本府是借,待本地緩過來了,一定如數繳還西平倉“紀學璉嚴肅承諾。 借具體何時還 如數繳還 換言之,您老壓根沒考慮利息了軍儲倉可沒有隨便借糧給地方官府的舊例。 姜玉姝心思飛轉,喝了口茶,端坐道“下官等人也盼望庸州早日恢復元氣,故專程前來,一則查勘耕地現狀,二則商定將來各地上交屯糧的章程。坦白說,您提的五百萬斤,一時半刻確實無法籌措。” “我知道西平倉尚未落成,但既然朝廷有令,又因為土豆目前僅西蒼才擁有,故本府只能向西平倉借。”紀學璉滿臉無奈之色。 老狐貍,又拿朝廷有令壓人魏旭哭笑不得,更是無奈,嘆道“大人,土豆容易豐產的消息,漸漸傳開了,現已有好幾處地方官府提出借僅憑西蒼上交的屯糧,如何能供應好幾處地方呢” “別處有比庸州更困難的嗎” “這“魏旭啞口無言。 紀學璉昂首,目露精光,理所當然地說“況且,二位仔細想想,與其分散借出,不如多借些給本府只要有足夠的糧種,民屯可以使百姓安居樂業,軍屯可以供養庸州四衛,亦可吸引商人前來屯田,一舉三得” “假如成功,不僅能還上糧種,還能按時上交屯糧,值得一試” 對庸州而言,當然是有利無弊,一舉三得;但西平倉并非專為庸州而設,必須顧全大局,怎么可能全力偏幫一家 姜玉姝深吸口氣,字斟句酌,正色道“土豆雖然高產,但它和麥子、苞米等糧食相比,缺點在于不易儲藏,一旦處理不當就可能發芽,而發芽土豆是有毒的,不能吃,只能種。” “哦” 紀學璉心下了然,和藹問“我明白姜特使的意思,你是擔心本地人手不足、怕浪費了糧種,是吧” 姜玉姝微笑答“庸州雖然沃土千里,但人手方面,眼下確實是個問題。” “放心吧“紀學璉一揮手,不以為意,胸有成竹地表明“只要有充足的糧種,何愁無人耕作本府敢開口借,自然有辦法妥善處理耕作事宜。” “總之,現下庸州是全西北、乃至全天下最困難的地方,急需幫扶。”紀學璉威嚴道。 魏旭張了張嘴,深吸口氣,改為喝茶思索措辭。 姜玉姝耐性十足,冷靜告知“您知道的,其實西平倉還有一位大使,梁大使遠在西蒼督建糧倉,事關重大,請恕下官等人無權擅自做主,須得從長計議才行。” “當然,不急不急,是應該從長計議。” 紀學璉捋了捋長須,笑瞇瞇,話鋒一轉,卻提醒道“不過,現在已是五月了,夏收在即,夏種亦在即,農耕時節耽誤不得,二位請盡快決定,以免錯過農時。” 魏旭一陣氣悶,卻不得不恭謹答“下官明白,我們會盡快決定的。” 不久,又有三名州官趕到,一同商議,其中有剛升遷的潘睿。 姜玉姝絞盡腦汁,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一個不慎被對方繞糊涂了、沖動答應條件。 雙方各懷心事,時而據理力爭互不相讓,時而輕松談笑打圓場,直商議至傍晚。 日色西斜時分,雙方正爭相倒苦水表明難處時,突有衙役心急火燎奔來,額頭冒汗,氣喘吁吁地稟告 “大人,不、不好了” “裴大人在外出辦差途中,遭一伙逃犯報復,險些被、被殺害,身受重傷” 紀學璉霍然起立,“什么” 裴大人姜玉姝震驚,站起脫口問“你是指裴文灃嗎” “對另外,“報信者一路飛奔而來,沒喘勻氣息,緊張抬袖擦汗,繼續稟告“有、有幾位客人,自稱是府尊家眷,同時遭遇匪徒,傷亡慘重” 紀學璉大驚失色,急促喘了喘,疾步往外走,厲聲問“人在哪兒立刻帶本官去看看” “是,是。”衙役小跑帶路,語無倫次道“他們在衙門口,帶回將近二十具尸體,另有幾個俘虜,聽說全是之前越獄的囚犯。” 姜玉姝心里七上八下,腳下生風地往外走,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你慢些,別著急,裴大人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魏旭等人尾隨,相識一場,他們亦急欲去探望裴文灃。 此時此刻衙門對面 “奇怪,怎么回事為什么血腥味這么濃” “好熱鬧,都是些什么人” “啊,那個是郭千戶” 杜飛燕無所事事,整天閑得發慌,不由自主,常常閑逛至府衙和官員落腳處附近,不厭其煩。她站在合抱粗的樹后,探頭,踮腳眺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