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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揚?” 許氏嘆了口氣,安慰道:“表姐妹之間,那倆丫頭真刻薄,娘記下了,改天見面,一定替你討回公道!姍兒,莫傷心,別和她們一般見識,不值得?!?/br> “由不得我不傷心?!苯駣欀共蛔〉剜ㄆ?,焦愁喃喃:“親戚家的姐妹們,與我年齡相仿的,大多已經出嫁,僅剩兩個守孝的。甚至連天生跛足的七表妹也成親了,而我卻沒個著落。只有我,至今沒個著落,淪為笑柄?!闭Z畢,她捂臉痛哭,深感挫敗。 按照乾朝風俗,如無意外,十八歲的姑娘,縱沒出嫁也定親了,拖過二十,便成老姑娘了。 女兒急,許氏更急。親信仆婦蹲在地上,收拾狼藉,把妝奩擱回桌上,許氏拿起梳子,細細為女兒梳理發絲,寬慰道:“傻丫頭,誰說你沒著落了?去年年底,裴家下定,只等文灃從西蒼回來探親,就辦喜事,到時——” “姓裴的簡直不是人!” 姜玉姍眉毛倒豎,滿腔怨氣,破口大罵:“他分明不樂意這樁親事,借口公務繁忙,一直待在西蒼,躲避親事。我恨死他了!既然不樂意,為什么不阻止下定?卑鄙小人,生生耽誤了我!” 恰此時,休沐在家的姜世森趕到。他得知次女又鬧脾氣,本不耐煩管,但女兒居然嚷“削發為尼“,他坐不住了,特來探望,相距尚遠,便聽見屋里傳出的罵聲,頓時生氣,威嚴喝問: “怎么回事啊?” “姑娘家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規矩禮儀,你學到哪里去了?” 房里,母女倆一愣,許氏趕忙起身吩咐:“快給姑娘梳洗梳洗!姍兒,你安靜些,別出聲,我去勸走你父親?!?/br> “是。”幾名仆婦低眉順目,躬身為二姑娘梳頭。 姜玉姍冷笑一聲,“哼。”明顯對父親心懷不滿。 許氏粗略整理儀容,匆匆邁出門,拾級而下,揚起笑臉說:“驚動你了?其實沒什么,沒事了?!?/br> 孩子長大了,除非不得已,否則姜世森從不踏進女兒閨房。他站在階下,背著手,拉長了臉,劈頭問:“聽說,玉姍鬧著要‘削發為尼’?” “哪里?沒有的事兒!”夫妻面對面,許氏輕描淡寫地說:“下人添油加醋,大人別聽信?!?/br> 姜世森頭一昂,惱怒道:“無風不起浪!玉姍沒胡鬧?莫非是下人無中生有?” “放心,真的沒事了。”許氏極力維護女兒,打岔問:“大人用過早飯了嗎?不如——” 姜世森不悅地打斷,“放心?你叫我如何放心?‘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這個道理,玉姍竟然不明白嗎?那孩子,愈發不令人省心,越來越不懂事了!”他失望搖頭,嘆道: “唉,難怪文灃不滿意她?!?/br> 許氏臉色一變,尚未反駁,房里的姜玉姍突然跑出來,猶如遭遇奇恥大辱,氣沖沖,脫口而出:“姓裴的不滿意我,我還更不滿意他呢!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他一輩子待在西蒼,永遠別回來。有本事,他盡管退親——” “放肆!” 姜世森勃然大怒,嚴厲斥責:“你這是在跟誰說話?沒規沒矩,刁蠻任性,長輩白疼你了!” 許氏嚇一跳,用力拽住女兒,“姍兒,快向你父親認錯道歉。大清早的,有話坐下商量,家和萬事興?!?/br> “本就是裴家的錯,毫無誠意,一拖再拖,害得我變成笑柄,現在連父親也嫌棄女兒了。”姜玉姍淚流滿面,憋不住,徹底發作了。她剛才亂剪一通,長長短短的發絲凌亂垂下,沾在淚濕的臉上,狼狽不堪。 姜世森怒火中燒,指著次女,瞪視繼妻質問:“看,看吶,瞧瞧你教出來的乖女兒,根本沒把‘父親’放在眼里!” “消消氣,姍兒還小——” 姜世森十分沒好氣,“還小?十八歲的大姑娘,再過兩年,老姑娘了,仍不懂事,實在令人失望?!?/br> 大姑娘?老姑娘? 老? 姜玉姍臉色慘白,瞬間被戳了肺管子,使勁推開母親,羞惱委屈,歇斯底里,哭著喊:“如果女兒熬成老姑娘,全是父親害的!您明知裴文灃不樂意,卻強其所難,上趕著結親!他不情不愿,即使勉強成親,女兒后半輩子怎么過?他若是一直借口‘公務繁忙’躲在邊塞,拖上三年五載,女兒怎么辦?” 姜世森臉色鐵青,幾個大步,右掌高高揚起,“啪“一下,狠狠摑向次女左臉頰。 “啊——“姜玉姍毫無防備,被扇得倒地,一咕嚕坐起,不敢置信地捂著臉,呆了呆,放聲大哭。 “你、你干什么?”許氏攔遲了半步,蹲下保護女兒,仰頭怒視丈夫,“有話好好說!女兒的臉,萬一打傷了、留疤了、毀容了,如何是好?” 兒女當中,姜世森在兒子面前是嚴父,一貫較寵嘴甜的次女,盛怒下動手打了孩子,緩緩神,心里并不好受。 他垂下手,疲憊道:“我早已解釋過,去年年底,西蒼將士幾度與北犰交戰,最終順利收復庸州。因為戰事,邊塞官府時刻不敢松懈,年節一概無休。文灃確實公務繁忙,而非你們以為的‘借口’?!?/br> 姜玉姍嬌生慣養,頭一回挨打,委屈至極,捂著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話來。 “再怎么忙,男人總該抽空成親吧?”許氏強壓下怒火,趁機勸說:“姍兒已經十八歲,再耽誤下去,真成老姑娘了,求你好歹為親生女兒考慮考慮。橫豎只是定親,拖延至今,明擺著的,兩個孩子都不樂意,勉強成親,日后恐怕有無窮無盡的麻煩?!?/br> 姜世森心知肚明,“說來說去,無非是想退親。”爭執數年,他亦心力交瘁,俯視臉頰紅腫的次女,一聲長嘆,終于退讓,妥協表示:“罷了,退親就退親,我馬上修書給裴家。玉姍的親事,只要別丟姜家的臉,我不管了?!?/br> 此言一出,許氏母女愣住了,旋即狂喜。 姜世森繼續盯著次女,失望慨嘆:“你遠不如你jiejie聽話。當年,玉姝也是不情不愿,但她孝順,從不像你這樣,目無尊長,大吵大鬧,儀態全無。” 提起那件往事,許氏終究心虛,姜玉姍試圖辯解,卻被母親悄悄掐住了。 姜世森失望之余,對長女大加贊賞,“為父一早看準弘磊是個不錯的,玉姝肯聽勸,順從跟去西蒼,果然把苦日子熬成了好日子。如今,她夫妻二人一文一武,同時獲封官職,名動都城。為父深感欣慰!” 從小到大,做jiejie的親娘早逝,外祖家族又遠在江南,完全鎮不住meimei。姜玉姍極度不服氣,懊悔且嫉妒,內心五味雜陳,硬邦邦說:“jiejie不過是九品,芝麻小官,而且明顯是沾了郭二公子的光,靠她自己,憑什么當官?” 姜世森背著手,失望透頂,厲聲告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