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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笑吟吟,“我知道你家肯定會買宅子的,但玉姝正在坐月子,最好別挪來挪去。非要搬,也必須緩一緩。” 郭弘磊從善如流,“夫人說得對。多謝諸位通融。” 裴文灃忽然發問:“龔夫人來此,想必是為了求你救她丈夫吧?” 郭弘磊不動聲色,“裴兄知情?” “我乃西蒼同知,下赫欽縣歷練之前,在府衙待了一陣子。”裴文灃聞了聞酒香,呼吸間溢酒氣,似醉非醉,漫不經心地說:“眾所周知,龔大人正派,厚道,平易近人,可惜懼內。聽說,龔夫人與原府臺萬夫人交情頗深、平日往來密切,如今萬斌遭革職抄家下獄,罪、罪有應得——“他停頓,打了個酒嗝,繼續說:“欽差奉旨辦案,必將徹查,只怕龔大人要被他妻子連累了。” 郭弘磊恍然,低聲說:“原來如此?我一直在軍營里,許多事并不了解。多謝裴兄提醒。” 裴文灃鳳目幽深,狀似半醉半醒,似笑非笑,“龔家的事兒,原不該我管,我也懶得管。但你若濫發善心、魯莽插手的話,一旦出了差錯,便是拖全家下泥潭,便是拖姝meimei下泥潭。千辛萬苦,玉姝的日子才好過了點兒,你若再次連累她,哼,不單我,姑父也饒不了你!” 郭弘磊面不改色,冷靜答:“茲事體大,豈敢魯莽行事?自當小心謹慎。” 潘睿夫婦旁觀,尷尬之余,打圓場說:“文灃老弟,少喝幾口,看你,都喝醉嘍。新任藺府臺命令本月內上任,咱們趕緊把手頭的差事理一理,理清了交給繼任者。” “是啊。”何氏好聲好氣,“升遷免不了擺兩桌酒,辭別此地同僚與朋友,到時再痛飲罷。” 眼神一撞,郭弘磊便知對方神智清醒,借酒發作而已。他有妻有兒,心滿意足,故絲毫未動怒,平和說:“裴兄放心,我會考慮清楚再行事的。” 與此同時。客房 “咳。” “咳咳咳,咳咳,娘咳咳——“女童風寒發熱,咳嗽不止,臉漲紅,呼吸不暢,在奶娘懷里哭著掙扎,擤鼻涕擤得鼻子紅腫。 廖小蝶歪在里間榻上,心浮氣躁,不耐煩地呵斥:“奶媽是死了么?還不趕緊哄哄珠兒!” “是,是。”奶娘抱著孩子,在外間不停踱步,與丫鬟一起哄勸,焦急等候大夫。 里間,廖小蝶抱著枕頭,幽幽嘆息,“弘磊果然是個有出息的,才多久?他就重振家業了,前途不可限量。” 心腹婢女惴惴不安,“夫人,咱們沒同大人打招呼,連夜走了,是不是、是不是不太妥啊?” “哼,不走就是坐以待斃。”廖小蝶食指勾弄發梢,“我深知弘磊的為人,他仗義,且恩怨分明,絕不會不管益鵬的。” “對!大人待郭家仁至義盡,如今龔家有難,郭家要是袖手旁觀,說不過去。” 廖小蝶眼里飽含懷念之色,長吁短嘆,滿腹怨氣,抱怨道:“當年,如果姓王的老虔婆能容我嫁給弘磊,該多好!跟了他,哪怕做小,哪怕吃幾年苦,也強過嫁給益鵬。弘磊才干出眾,跟著他,后半輩子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可是……”婢女欲言又止,畏縮噤聲。 廖小蝶撇撇嘴,怨懣里混著酸妒之意,嗤道:“唉,好男人竟被姜玉姝那種女人得了,真叫人不服!” “妻憑夫貴呀。她給二公子生了兒子,又被朝廷封為什么‘特使’,居然當上女官了?夠稀奇的。”婢女嘖嘖稱奇。 廖小蝶嫉妒不已,正啟唇欲譏諷,卻聽外間女兒哭著咳嗽、猛地開始嘔吐。她勃然大怒,撐起半身,探頭,壓著沙啞嗓音罵:“珠兒怎么吐了?奶媽真死了不成?簡直廢物,連個孩子也伺候不了!”罵完,她倒回被褥里,拿帕子擤了擤鼻涕,疲憊喃喃: “討債鬼,老是生病。這節骨眼上,也不讓我清靜清靜。” 遠房表姐的種種驚人之語,姜玉姝毫不知情。 此刻,她正沉浸在初為人母的喜悅里。 姜玉姝坐在榻沿,抱著熟睡的嬰兒,嚴肅端詳,滿意說:“現在看著,比昨晚好看多了。剛出生時他閉著眼睛哭,臉皺巴巴的。” “哈哈哈。”潘嬤嬤壓低嗓門,神態慈愛,感慨萬千,“瞧瞧這眉毛、這鼻子、這嘴巴,除了瘦些,簡直和公子一模一樣!噯,想當年,公子也只這么點兒大,一晃眼,快二十年嘍,公子的兒子都出生嘍。” 姜玉姝目不轉睛,憐愛凝視孩子:額頭飽滿、劍眉、鼻梁高挺、唇形……雖瘦小,雖皮膚泛紅,但能看出五官像極了父親。她不禁垂首,湊近,親昵蹭了蹭嬰兒臉頰。 嬰兒戴著虎頭帽,呼吸變了變,嘴動了動,左眼慢慢睜開一條縫。 “看,看,他睜開眼睛了!他醒了!”姜玉姝登時十分激動。 “肯定是餓了。”潘嬤嬤和奶媽邱氏圍著,邱氏欲接過喂奶,姜玉姝卻根本舍不得松手,忍不住問:“咳,為什么、為什么我沒、沒有——“她望著奶媽豐滿胸脯,有些羞于啟齒。 過來人會意,潘嬤嬤嘆了口氣,左手抓姜玉姝胳膊,右手抓邱氏胳膊,無奈答:“你的倆胳膊,幾乎比不上邱mama一個胳膊粗,太瘦了,虛弱,自然奶水少,甚至沒奶水。” 當了母親,哺乳是本能。姜玉姝想了想,“吃藥?喝湯?總有法子的吧?” “難道您想親自喂?”潘嬤嬤吃了一驚。 姜玉姝與嬰兒對視,柔聲答:“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不,不妥,不成。公子絕不會贊同的。”潘嬤嬤連連搖頭,勸阻道:“最艱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現在公子是校尉,夫人也有官職,明明養得起奶媽,為什么不用?但凡富貴些的人家,罕見親自給孩子喂奶的,都是讓奶媽照顧著。” 面對女官,邱氏拘謹附和,“是啊。您有官職在身,是辦大事的人,奶孩子就大材小用了。” “怎、怎么就大材小用了?”姜玉姝哭笑不得,正欲解釋想法,卻聽房門被叩響: “嬤嬤?”郭弘磊叩門,特地洗漱并換了衣服,生怕把病氣過給妻兒。 潘嬤嬤忙起身,答應著趕去開門,“來了!” 不消片刻,郭弘磊出現在屏風之后,隔著丈余探望妻兒。 “他剛會客回來,聽說龔夫人的女兒病得厲害,不敢讓他親近孩子。”潘嬤嬤解釋道。 郭弘磊也顧慮,便依言止步,興致勃勃,隔遠了問:“我瞧瞧,孩子長什么模樣?” “特別像你。”潘嬤嬤笑瞇瞇。 姜玉姝抱著孩子側身,輕快說:“看,長這個樣兒!” 郭弘磊劍眉星目,定睛凝望兒子,滿腔歡喜,轉瞬,疑惑問:“他為什么只睜開左眼?右眼睛怎么了?” “沒怎么。”潘嬤嬤樂呵呵,“我們瞧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