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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種法,不知夏季時能收上來多少。假如產量低于去年,那可麻煩大了。縣里恐怕失望透頂,甚至怪罪我們。” 郭弘磊寬慰道:“你盡心竭力,產量不可能不高反低。” “但愿如此!” 風和日麗,郭弘磊的臉被薄紗輕拂,有些癢,便摁住她的遮陽帷帽,“這蘭草,可是你自個兒繡的?” “嗯。練練針黹,繡著玩兒的。”兩人親昵相擁,帷帽下,姜玉姝臉頰泛紅。 郭弘磊屈指彈彈花紋,嚴肅問:“你似乎從未給我繡過什么,是吧?” “啊?這、這……似乎是的。”姜玉姝一怔。她平日忙里忙外,少有閑暇,帷帽紗上的蘭草,當初是羨慕小桃繡工精美,心血來潮地琢磨幾天,便撂下了。 郭弘磊始終控著韁繩,狀似隨意地說:“長榮挺有福氣的,手帕左一條右一條,花樣繁多。”@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姜玉姝即刻會意,不假思索道:“帕子倒不難繡,你要是不嫌棄,我給你做兩條,如何?” “哦?那便有勞了,多謝。”郭弘磊彬彬有禮。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你——“姜玉姝忍俊不禁,薄紗晃動。 郭弘磊渾身暢快,見前方道路平坦開闊,并無行人,喝道:“駕!” 駿馬撒開四蹄,疾沖了一段。 “慢、慢點兒!”姜玉姝一驚,被沖勁兒帶得狼狽后仰,摔進他懷里,彼此親密無間。 郭弘磊莞爾,“慢騰騰的沒意思,這樣騎馬才有趣。” 兩刻鐘后,郭家院門敞開。 午時天熱,姜玉姝和翠梅登上小馬車,拎著干糧和水囊。 鄒貴和胡綱負責趕車,興致勃勃。 郭弘磊與弟弟同騎,林勤等人單騎。 “快去早回,莫貪玩,天黑之前能趕回來吧?”潘嬤嬤絮絮叨叨。 郭弘磊點點頭,溫和問:“難得出游一趟,嬤嬤當真不去?” 我忙著呢,哪兒有空!潘嬤嬤連連搖頭,笑瞇瞇,解釋道:“趁著空閑,我想收拾收拾屋子。而且,我們一把年紀的人,老胳膊老腿兒,不愛游山玩水。” 姜玉姝想了想,意欲相邀,但探頭一望小桃的神態,最終忍住了。 “算啦,小桃jiejie仍有些難為情。等哪天她徹底想開了,姑娘再邀她出游也不遲。”翠梅耳語道。 姜玉姝嘆了口氣,“那就由她待在家里吧。” 郭弘磊告別奶娘后,率先打馬前行,倆半大車夫忙跟隨,數人一同去江岸踏春。 目送半晌,潘嬤嬤風風火火,使勁一拍手,催促道:“快,收拾喜房了!” 周延關上院門,有條不紊道:“按照事先的安排,貼‘囍’字兒、換上紅帳幔、擺香燭等等。” 潘嬤嬤疾步走向正房,感慨道:“唉,自從世子被賜死以來,公子愈發老成持重了,平日少言寡語,鮮見他開懷大笑。天黑之前,咱們把喜房布置妥當,公子看見了,肯定高興!” 此時此刻。都城姜府 “不嫁!不嫁!” “我死也不嫁給姓裴的!”姜玉姍脂粉未施,臉色慘白,撲在床上痛哭失聲。 許氏萬分心疼,摟著女兒哄道:“別慌,別哭了,娘不會讓你嫁給文灃的。” “父親簡直老糊涂了,他居然叫我替jiejie嫁給裴銳?”姜玉姍委屈至極,發狠地撕扯床帳,“新科進士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姑娘不稀罕!” 許氏皺眉說:“唉,其實文灃人不錯,才華也出眾,可惜門第差些。” “即便門當戶對,女兒也不敢嫁。”姜玉姍惴惴不安,畏懼道:“您是繼室,本就不受裴家待見,何況姐、jiejie她——如果我嫁去裴家,一準兒沒好日子過。娘,娘,快救救女兒。” 許氏焦頭爛額,一時忍不住,埋怨道:“你父親確實老糊涂了!我說商量商量,他卻一意孤行,像個瘋子,竟把你的庚帖送去了裴家。” “什么?”姜玉姍懼怒攻心,呆了呆,猛地跳下床往外跑——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約會喲! 咳咳,掐指一算,好多電燈泡,照得約會之路亮堂堂、堂堂、堂…… 第68章 同房之禮 姜玉姍淚痕滿面,雙目紅腫, 臉龐扭曲, 赤足往外跑,哆嗦喊:“天吶, 父親為什么要把我的庚帖送去裴家?他太過分了,簡直故意把我往火坑里推!” “玉姍, 站住!” “唉, 你這孩子,光著腳上哪兒去?快回來。”許氏一時不慎說漏嘴,暗自懊悔,急忙拽住女兒, 硬往回拖,安撫道:“冷靜些, 別慌慌張張的。咳, 庚帖送去便送去了,娘不贊同,親事就成不了。” “真的么?娘, 您真能說服我爹?”姜玉姍驚惶無措。 許氏心里沒底,面色卻鎮定, 哄道:“當然!娘這輩子就一個女兒, 怎舍得你下嫁裴家吃苦?切勿跑去找你父親哭訴委屈,那個老頑固, 一貫注重規矩禮儀,你若大吵大鬧, 勢必挨罵,討不了好的。” “那到底該怎么辦?我、我死也不想嫁給裴銳。”姜玉姍跌坐繡墩,瑟瑟發抖,抬手捂著臉,十指尖尖蔻丹紅,腕間玉鐲潤澤流光,傷心哭道:“自從jiejie被流放西蒼以來,父親對我越來越不滿了,百般挑剔,動輒責罵,甚至逼我跳火坑……娘,您說,那件事,他是不是全知道了?” 丈夫心知肚明,許氏也心知肚明,但夫妻倆只在私底下爭執,從未搬上臺面。她張了張嘴,心里一陣陣發虛,故作冷靜答:“即使知道了,又如何?我為姜家生了兩兒一女,辛辛苦苦半輩子,縱沒功勞也有苦勞。而你是他的親生女兒,自古‘虎毒不食子’,世上哪兒有父親認真憎恨女兒的?” “可他硬逼我嫁給裴銳,究竟是什么意思嘛。”姜玉姍噘嘴,忿忿捶桌,旋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昏厥。 許氏憐愛摟住女兒,安慰道:“姍兒,別哭了,仔細哭腫了眼睛。無論如何,娘一定設法說服那個老頑固!” 晌午時分 園中花木扶疏,鵝卵石甬路曲折通向書房,清幽雅致。 許氏體態豐腴,珠圍翠繞,心事重重,步履匆匆。 丫鬟仆婦簇擁主母,有的端著茶盤,有的提著食盒。 書房內,姜世森寬袍緩袖,頷下蓄一縷長須,正低頭看信。 虛掩的門忽被叩響,許氏略揚聲,“大人?” “何事?”姜世森專注于長女的來信,頭也不抬。 許氏推門進入,親手提著食盒,賢惠道:“歇會兒,該用午飯了。天熱,我特地叫人做了幾樣清粥小菜,嘗嘗?” “擱著,等我忙完了的。”姜世森語帶笑意,聚精會神,逐字逐句地細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