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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春一定要多種幾樣藥材!” 轉眼,偌大堂屋僅剩姜、潘二人。 姜玉姝察覺有異,不解道:“他倆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她心生疑慮,一目十行地看完父親來信,轉而拿起婆婆手書,皺眉審視。 “老夫人究竟寫了些什么?”潘嬤嬤被勾得好奇且忐忑,干著急。 姜玉姝卻久久沒吭聲,捏著婆婆言簡意賅的手書,翻來覆去地看。她雙目圓睜,簡直無法置信,登時明白了小叔子和方大夫為何不自在地避開! “少夫人,如何?”潘嬤嬤愈發焦急,不安地問:“莫非長平出了什么意外?老夫人的身體好不好?” 姜玉姝回神,深吸口氣,臉頰不禁泛紅,尷尬得無以復加,輕聲答:“別擔心,老夫人身體硬朗。她特地寫信給你,只提了一件事。”她把信箋放在桌上,臉發燙,越來越紅。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什么?”潘嬤嬤懸著心,關切問:“到底是什么要緊事兒?” 對方不識字,姜玉姝只得強作平靜,據實轉告:“婆婆說,你老是二公子的奶娘,哺育有功勞,亦年高有德,值得委以重任。如今,二公子充軍入伍,邊陲苦寒之地,戰火未熄,他的安危,令長輩深切擔憂。” “唉,赫欽不太平,公子舊傷摞新傷,確實令人擔憂。”潘嬤嬤嘆了口氣,深有同感。 姜玉姝垂眸,話鋒一轉,繼續道:“因此,為了子嗣起見,婆婆深思熟慮,吩咐在守滿一年孝后、由你老負責布置并主持、主持——“她停頓,臉緋紅,縱平日再落落大方,畢竟是個姑娘家,窘迫斟酌措辭。 潘嬤嬤雖目不識丁,但通達世事,瞬間眼睛一亮,心領神會,急切問:“老夫人的意思是守孝滿一年后、吩咐我代為安排您與二公子提前圓房,對吧?” 幸虧您猜著了,省得我親口說…… 姜玉姝如釋重負,點點頭,連耳朵也泛紅了。 “噯喲,你們早該圓房了!”潘嬤嬤喜出望外,兩手清脆一拍,激動表示:“實不相瞞,其實我心里一直都有這個想法,只是顧忌孝道,始終不敢說出口。萬幸老夫人明智,破格下令,準許兒子媳婦提前圓房。” 事出突然,姜玉姝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腔。 潘嬤嬤笑得合不攏嘴,對王氏贊不絕口,愉快道:“這件事除了老夫人,誰也管不得,只有她才能做主。”興奮片刻,她驀地轉悲,嘆息道:“公子在軍中,上陣殺敵時,你死我活,老夫人肯定擔心極了,唯恐——唉,盡快圓房是對的,祝少夫人早日生下嗣子,為郭家開枝散葉!” 姜玉姝原本羞澀著,可一聽“戰場上你死我活“,心便往下沉,輕聲道:“他會平安的,全家都會平安的。” “罷了,不提晦氣的。蒙老夫人信任,我一定盡心竭力辦妥此事!”潘嬤嬤打起精神,掰著手指頭數,正色道:“老侯爺和世子于四月初逝世,算起來,等明年四月中旬時,即可置辦圓房之禮。” 數日后,除夕之夜。 郭家人人忙碌,堂屋擺了兩桌,食物滿滿當當,雖無大魚大rou,卻色香味俱全,是潘嬤嬤和小桃等人花盡心思巧手烹制。 姜玉姝舉起茶杯,高聲道:“這是到達西蒼過的第一個年頭,飽經艱辛,十分不易,幸而都撐了過來。祈求諸神諸靈,保佑所有人明年平安順利!” “望來年一切順意!”十余人同舉杯,鄭重其事。 姜玉姝放下茶杯,含笑動了第一筷,旋即招呼同伴們吃并不團圓的團圓飯,喟然暗忖:大年夜,不知他在軍中忙些什么?能坐下安穩用一頓飯嗎? 與此同時。長平縣 郊外農莊房屋低矮,家具陳舊,東屋盤著炕,燒得一室暖融融。 窗紙糊得嚴實,密不透風,門虛掩。 王氏盤腿而坐,神態肅穆,戴著褐色抹額,灰白頭發一絲不茍地挽成髻。屯田風吹日曬,cao勞之下,養尊處優半輩子的侯夫人黑瘦蒼老,但嘴角眉間仍含威。 小方炕桌上擱著木魚,她閉目虔敬誦經,左手捻動佛珠,右手敲木魚。 “篤篤篤~“,木魚聲不緊不慢,聽之能安撫人心。 下一刻,門被推開,郭煜歡呼跑進來,連蹦帶跳,完全不像流放途中那般瘦弱,變得虎頭虎腦。 王巧珍跟隨兒子,不耐煩喝道:“煜兒,慢點兒跑,仔細摔一跤!你夠淘氣的,大年夜也不消停。” “就淘氣!哼,我偏淘氣!”郭煜踢掉棉鞋爬上炕,撲進祖母懷里,笑嘻嘻沖母親扮鬼臉。 王氏忙推開木魚,一把摟住孫子,慈愛問:“喲,這么快吃了飯了?” “嗯!”郭煜仰臉,嗓音稚嫩,疑惑問:“您為什么不吃晚飯?大將軍派人送了咱們許多好吃的,外頭可熱鬧了。” 王氏和藹答:“祖母老了,脾胃弱,克化不動那些。乖孩子,你統統吃了罷。” 王巧珍脫了棉袍上炕,吃飽喝足,靠著炕頭發懶,唏噓道:“倘若能天天像這般自在就好了,嘖,多美!” “誰家天天過年吶?”王氏不滿地看著長媳,皺眉問:“你打算裝病到什么時候?” 王巧珍頓時垮下臉,愁眉不展,苦惱答:“炎夏寒冬,中暑著涼,生病是我愿意的么?積勞成疾,病去如抽絲,大夫囑咐好生休養,我焦急沒用。”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積勞成疾?”王氏氣笑了,絲毫不留情面,威嚴質問:“自到長平至今,你隔三岔五地裝病,頭疼腦熱、腰痛背痛、中暑著涼等等,沒完沒了,干的農活還沒我這個老婆子多!你居然好意思說‘積勞成疾’?” “唉,除夕夜呢,您老饒了我罷。”王巧珍躺倒,拉起被子蓋住自己,一肚子郁懣怨氣,委屈道:“我自幼手沒沾過農活,一下地便頭昏腦漲,一織布便腰酸背痛,姑媽又不是不知道!” 王氏把木魚給孫子玩兒,不悅地反問:“你的手沒沾過,難道我的手沾過?巧珍,我恐怕已經提醒你一萬回了:流犯!流犯!如今郭家上上下下全是犯人,奉旨充軍屯田,你不再是‘世子夫人’了,明白嗎?” 王巧珍拉高被子蒙住腦袋,悶悶哀嚎,仗著姑侄一貫親密,并不畏懼婆婆。 “你啊,真應該學學玉姝!”王氏拽了拽棉被,恨鐵不成鋼,感慨道:“玉姝帶著十幾人在赫欽,勤勤懇懇,種莊稼獲得了豐收,多難得——” “玉姝玉姝!這是您第幾回念叨她了?”王巧珍猛地掀開被子,臉上很掛不住,猜測道:“三弟才剛去赫欽,他懂什么‘莊稼豐收’?多半是道聽途說,或者錯把玩笑話當真,信上一通夸,實際形景,誰清楚?” 王氏下巴高抬,失望地責罵:“且不論豐收與否,她一直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