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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犰放火燒毀的?” “對。”劉桐一聲長嘆,惋惜道:“若是收起來,能有好幾萬斤。” 姜玉姝看著方圓數里被燒毀的糧作物,心疼極了,憐憫道:“辛辛苦苦勞作數月,眼看能收獲了,卻被燒毀。北犰簡直太可恨了!” 與別處相比,劉家村的里正格外年輕,年方而立。他深惡痛絕,咬牙切齒地說:“半個多月前,北犰賊子深夜潛進村里,偷偷放火燒毀莊稼。我們雖及時發現了,但當晚風太大,又‘遠水救不了近火’,根本沒法救,眼睜睜看著火燒起來的,全村人干著急、干哭。唉!” 姜玉姝一聽,四下里望了望,忙問:“聽說這兒是西蒼的最北端,對么?” 劉桐甩甩沾了灰燼的鞋子,抬手指向北,凝重答:“往前五六里便是牧河,牧河對岸便是庸州。” 里正愁苦道:“庸州被北犰占了去,如今那城里住著不少敵兵,畜生隔三岔五偷摸進村,殺人放火,jian/yin擄掠,無惡不作。” “據我所知,赫欽衛正是駐守在你們月湖鎮。”郭弘磊疑惑問:“難道敵兵就不怕?” 里正無奈答:“畜生往往是偷襲,造了孽便逃跑,等救兵趕到時早無影無蹤了。” 劉桐苦笑了笑,指著同行官差說:“實不相瞞,所以我才多帶了幾個護衛,就怕——“他話沒說完,眺望著北方的姜玉姝臉色一變,急切問: “你們快看,那隊騎馬的是自己人嗎?” 眾人忙定睛細看,里正驚恐大喊:“糟糕!那些不是自己人,是北犰人!” 第36章 遭遇敵兵 北犰人? 庸州貪墨案、庸州城破、北犰屠殺十余萬大乾人……自遭流放以來,郭家上下常常聽說, 也常常談論。 姜玉姝瞬間頭皮發麻, 踮腳引頸眺望,卻因相距尚遠而看不清晰, 失聲問:“真是敵兵嗎?難道又來了一伙偷襲的?” “就是北犰人!我這兩年看得多了,離得再遠些也不會認錯。”劉家村的里正哭喪著臉, 原地打了個轉, 一步步后退。 “唉!”劉桐急赤白臉,扼腕叫道:“今日出門前忘了查黃歷,八成是不宜出行,竟如此不湊巧, 撞上了一隊敵兵!這下該如何是好?” 充任護衛的七八個官差雖帶刀,卻并非貫擅殺敵的兵卒, 嚇得面面相覷, 六神無主。 里正慌慌張張,丟下鋤頭和放牛繩,拔腿便跑, 朝遠處山坡奔去,險些被田埂絆倒, 頭也不回地喊:“你們別愣著, 都跟我上山避一避!那些畜生陰狠毒辣,殺人不眨眼的, 快、快跑!” 猝不及防,姜玉姝萬分焦急, 心突突亂跳,火速環顧四周:被焚燒后的田野十分空曠,遍地灰燼,山在遠處,方圓數里無遮無擋,根本無處躲藏……剎那間,恐懼感簡直令人絕望。 她審視一圈,趕忙提醒道:“里正回來!對方騎馬,明顯正在朝北跑,你該往南躲才對!” 然而,里正畏懼至極,徹底慌了神,埋頭向樹林茂密的北山坡疾沖,聽不見告誡。 里正一招呼,眾官差紛紛轉身,邁開腿,意欲跟隨其上山躲避;可姜玉姝一提醒,他們發現敵兵果然正策馬向北,慮及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便再次轉身,打算往南。 “駕!”北犰兵騎著高頭大馬,迅速逼近。他們身穿松松垮垮的襖子,腰挎長刀,鞭子雨點般“噼里啪啦“抽打馬匹,大吼道: “駕!” 田野空曠,平坦中略有起伏,敵兵及馬匹時而全露,時而半隱。 郭弘磊跳上地界碑石,定睛眺望來敵,沉聲喝道: “劉大人且慢!此地四周空曠平坦,跑不了多遠即被追上,您別白費力氣了。” 倉惶跑了一段的劉桐止步,面如土色,無措問:“不跑等著被殺嗎?那、那照你說該怎么辦?” 初生牛犢不怕虎。郭弘磊縱身跳下,不僅不畏懼,反而一腔熱血沸騰,躍躍欲試,快速道:“對方僅六人,明目張膽地縱馬踐踏大乾良田,氣焰囂張,狂妄至極,不可饒恕。咱們人手充足,無需畏懼!” 姜玉姝脫口問:“萬一他們還有同伙呢?” “對!”劉桐冷汗涔涔,費勁咽了口唾沫,“如今庸州落在北犰手中,對岸城里藏了無數敵兵,你怎知對方究竟來了多少人馬?” 郭弘磊搖搖頭,鎮定答:“倘若是北犰大肆攻城,邊軍必定迎戰,按慣例,上頭一早告誡百姓當心了。但無動靜,便是敵兵偷襲,能躲過衛所的哨探鬼祟入村,來人不可能多。” 這時,姜玉姝眼睛一亮,匆匆撿起里正扔下的放牛繩,急切道:“騎兵對步兵,咱們容易吃虧。各位快看,能不能用這繩子絆倒敵人的馬?” “我試試!”郭弘磊雷厲風行,接過繩子審視周圍,趁敵兵身影落入凹處時,迅速把繩子牢牢系在半人高的碑石上,并吩咐道:“你們快用灰埋住繩索,掩藏掩藏。” “是!” 姜玉姝無暇挽袖子,與小廝一道,七手八腳地捧了秸稈灰燼,嚴實掩蓋絆馬繩。 而后,郭弘磊把繩索的另一頭交給劉桐及兩名官差,嚴肅囑咐:“稍后,等我設法把敵兵引過來時,叫你們拽便立刻拽,全力以赴,切莫猶豫!” 眼看敵人越靠越近,劉桐心急如焚,無法思考,頻頻點頭。 郭弘磊利索抽出佩刀,堅毅道:“各位,咱們無處躲藏,只能迎戰!” 姜玉姝深吸口氣,抬手按著亂蹦的心,顫聲說:“幸虧劉大人深謀遠慮,允許你們佩刀,否則真不知該拿什么東西迎敵。” “唉,我不過是隨口一提,誰知居然派上用場了!”劉桐是文官,不懂拳腳功夫,更從未舞刀弄劍,生死存亡之際,慌得手腳發軟,哆嗦道:“咳,依我看,倘若敵兵僅是路過,不如就、就——“他尷尬打住,畢竟身為朝廷命官,不敢明說“放走入侵的敵兵“。 郭弘磊沒接腔,握緊刀柄,刀尖指向半人高的長碑石,對妻子說:“你去那后面躲一躲。” “好!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姜玉姝唇無血色,咬著牙,竭力隱忍慌亂神態,以免影響士氣。她腿軟著挪到碑石后蹲下,小心翼翼地眺望。 轉眼,北犰兵已近在一里外,打馬縱行于空曠田間,個個刀沾著血,兇神惡煞。 而劉家村的里正,才只跑出了二里地。他慌手忙腳,不慎被田埂絆倒,倒地捂著腳踝哀嚎。 郭弘磊當仁不讓,率先持刀前行,冷靜道:“各位,咱們先往前走一段,當我轉身時,你們立刻朝絆馬繩跑。放心,對方的佩箭已經用完,隔遠些傷不了人。” “是!” 彭長興等三個郭家小廝經歷過拼殺,勉強撐得住;眾官差卻是縣城人士,平日避月湖鎮如洪水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