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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受。我今天這么無私地奉獻自己,可不是光為了叫你享受,我還要拔刺!”大壯無奈地聽著安程繼續說道:“你娘的日記我看了一些,我能感覺到她其實是很愛裴偉澤的,當然,事實證明這個愛情落到最后全是不堪,可是,愛就是愛,就當時而言,她的心是真的。就像我們一樣,兩個男人之間的感情,在別人看來,也照樣是扭曲的、錯誤的。”大壯反駁說:“我們不一樣。我們是同性戀,但是,我們的愛情沒有對妨礙到別人,也沒有妨礙到道德底線。”安程遲疑了一下,終于將心里的疑惑說出了口:“我覺得這個事情不能光聽潘樂施的一面之詞,也許,另外隱情。裴偉澤當時有些欲言又止的矛盾表情,而潘樂施呢,看似無辜,但是,他的心也太陰暗了,把那個什么小鑫生生弄出白血病來折磨至死,再怎么大的仇恨也不至于這樣吧。所以,他使勁地丑化裴偉澤是有可能的……”就沖著裴偉澤那一天打電話時說的那些有點擔當的話語,安程的心里又升起了一些好奇心,也許真相還隱藏在下面,需要再度探究。大壯默然了一會兒,說:“可是,裴偉澤當時不是一聲也沒反駁嗎?就算是默認了。再說,就算有隱情,我也不想再繼續探究下去了,就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探究過去探究過來,發現他還是個渣,那就太難受了。”安程張了張嘴,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轉而說:“好吧,裴偉澤就是個渣,咱們不去洗白他。但是,大壯,我還是覺得你應該體諒你母親。她是做了一些錯事,可是,她為為此付出了代價,后半生基本上都在贖罪,你還要再怪她,她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呢。”大壯沉沉地應了一聲,說:“我也這么想的,也只能這么想……”安程用手掌輕柔地撫觸著他的胸口,說:“逝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繼續,與其怨恨煩憂,不如快樂過好每一天。這樣的話,你母親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說了大半夜的話,安程最后問大壯一句:“好了沒?”大壯抱著安程在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口,說:“好了,徹底好了。老婆你這么身體力行地安慰我,我要是還不好,不辜負了你的安慰嗎?”安程笑著說:“你心里有數就好。”大壯果然就好了,心結解開之后依舊和以前一般,只是,安程也慢慢地覺察出來,大壯和以前比成熟多了,而且是心理上的成熟,氣度更沉穩,責任心也更強了。、還有,“愛妻如命”和“有子萬事足”這兩項特質在大壯的身上表現得更加明顯了。日子悠悠過,不知不覺半年過去,周氏企業一力打造的“歡樂世界”開業了。開業的那一天,正是國慶大假,很多人聞風而來,而且多數是情侶或者一家三口模式,售票大廳排起了長龍,用“人山人海”來都不能形容當時的盛況。街頭巷尾,天天都是關于“歡樂世界”的熱議,但凡是家里有小孩的,或者談了女朋友的,都想要帶著最喜歡的人去“歡樂世界”體會一下。直到——一個爆炸性的社會報道壓過了所有,吸引了市民的眼球。某國著名華裔富商裴偉澤于某日闖入某處民宅,槍殺某潘姓華裔男子,隨后開槍自殺。大壯看了電視上的報道后面露厭惡之色,對安程說:“他殺了潘樂施?他做的孽還不夠嗎?還要殺人?”安程沉吟著看著電視上血淋淋的場面,沒說話。這事兒應該沒完。果然,沒過兩天,律師找上門來,對大壯說:“田先生,我們是受了裴偉澤先生的委托,給您辦理遺產轉移事項的。根據裴偉澤先生生前立下的遺囑,他的遺產的百分之八十將轉移到您的名下,換句話說,您簽了這些文件,馬上就是身價上億美元的富豪了。”大壯擰著眉,冷冷地說:“我不要他的錢!一分也不要!”律師沒轍,只好走了,過了幾天,卻又找了來,百般勸說大壯,大壯就是咬著牙不肯接受這一大筆遺產,把律師都要弄哭了,急得一腦門的汗,說:“您就是不要,也可以先簽了字,繼承了下來,再捐獻給什么慈善機構,也是做好事嘛,倒是省得我們為難了。”大壯一聽這也是個辦法,不過,裴偉澤的錢他一點也不想過手,似乎沾一下都覺得惡心,便說:“行吧,我再想想。”大壯下班,正說要去接安程回家,卻見山莊門口徘徊著一個女人,一見他出來,就快步迎上來。走近了,大壯才認出,這個面色憔悴蒼白的女人,居然是裴偉澤的老婆穆瑩瑩!大壯不想理她,可這女人偏是擋在大壯的汽車必須經過的道路中間,一副女壯士視死如歸的模樣,說:“大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大壯盯著她看了一秒鐘,果斷將汽車掉頭走了。不想聽她扯那些有的沒的。裴偉澤這個人,哪怕就是死了,大壯也不想再聽到一點關于他的事情。后視鏡里,穆瑩瑩追著車跑了兩步,終于停下,跪在地上。但是,過了兩天之后,穆瑩瑩還是堵住了大壯。正好安程也在場,便說:“你想給大壯說什么,今天就說個清楚明白,以后別再來了,本來大壯就有心理陰影了,你還沒完沒了地糾纏!”穆瑩瑩想起jingzi的事情,也有些羞愧,卻很快調整過來,說:“這是最后一次,我已經決定遁入空門,以后四大皆空。只不過,在這之前,有一些未完的事宜,想要了結。”說著,她端正了臉色,說:“大壯,其實,那一天,你爸爸……”大壯臉色一變,說:“他不是……我的爸爸七八年前就死了,葬在大田村。”穆瑩瑩妥協地說:“好吧。那就……老裴。老裴其實是有苦衷的,他并不是對你們母子毫不顧惜,只是,他……有苦難言。”大壯厭煩地說:“你們每一個人來都是一套說辭,我真的也是受夠了。”穆瑩瑩說:“出家人不打誑語。我保證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起碼是聽在我耳里的。”安程在桌子下面握了握大壯的手,說:“稍安勿躁,聽她說吧。”穆瑩瑩說:“那一天,老裴之所以對潘樂施的話一句都不否認,是因為他看到你已經很難過了,再說出別的來,怕要叫你雪上加霜。”安程隱隱然察覺出來,問:“難道……”穆瑩瑩點點頭,說:“猜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