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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今晚就能入了運河, 那回京可就快了。” 玥瀅點點頭, 弄巧將窗子關上,這江南雖說是比京城冷的晚些,可這十月的風多少也有了些寒意。 到了晚間, 康熙那邊派人來傳話,說讓玥瀅自己先用膳不必等他, 他正與侍讀一同研論經書。 因著玥瀅極喜歡這邊正宗的淮揚菜,康熙索性就著人請了個手藝精湛的廚子,帶在船上隨時待命。 玥瀅也不含糊,點了幾個自己愛吃的, 最近她特別迷味道正宗的清燉蟹粉獅子頭, 口感軟滑的平橋豆腐羹, 當然還有揚州特產的新鮮鰣魚, 上次好不容易得了康熙賞賜的一尾,結果還沒吃上兩口就因戴佳氏出了事被叫走了,這次行舟江上,這口鰣魚總是不缺了。 不一會兒,熱騰騰的佳肴就上了桌,蟹粉獅子頭是按例上的,裝在一個精致的粉彩瓷盅里。 渾圓的rou丸子粉嘟嘟的,上面撒了金橙色的蟹黃,底下湯汁清亮,被一塊兒綠油油的荷葉包裹著,散發著獨有的鮮香味兒。 玥瀅忍不住食指大動,用筷子輕輕挾了一小塊兒放進嘴里,頓時蟹rou的鮮甜和豬rou爽滑的口感在齒間爆開,混合著湯汁中的干貝,山筍,香菇等山珍鮮味,只覺滿口鮮香。 再起筷伸向那清蒸鰣魚,魚身銀白,上面是用油淋的醬汁。 只是還未等她將那塊雪白的魚rou送進嘴里,船身猛地劇烈一陣搖晃,她沒提防身子一傾,險些摔倒,那塊兒還未來得及吃到嘴的魚rou“啪嗒”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她伸手扶著桌子,穩住了身形,有些可惜的看了那魚rou一眼,這才看向身邊的弄巧。 “你出去看看,剛剛是怎么了?” 弄巧點都應下,卻還未等出門,外面就傳來清晰的喊殺聲和刀劍的碰撞聲。 玥瀅心中一驚,連忙疾步踱至床邊,輕輕將窗子推開一條縫隙向外張望。 這條船有兩層高,玥瀅所處的正是頂層,臨邊的窗子一打開就能看見茫茫江水,景色甚美。 這時她望出去,卻只見從船舷處勾著十字形的金屬倒鉤,在月色的映照下反著森冷寒光。 鐵鉤連著的是一條條自江水下伸出的繩索,幽暗靜謐的江面被猛地破開,一個個身著黑衣面上罩著環形空管的人順著繩索攀上了船。 有已經攀上船的人已與船上舉著火把守衛的士兵打斗起來,一時之間廝殺聲震天,到處都是火光,船身搖晃的更劇烈了。 玥瀅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心中一緊,她所在的這條船不是康熙的御舟,而是單為她這位貴妃備下的船,因船身不大,所以守衛相對不多,照這情勢看估計沒一會這幫賊人就能殺到二層來了。 弄巧此時也被嚇得面色惶惶,顫聲急道:“主子,主子咱們怎么辦啊?” 玥瀅握了握她的手,又趕快到另一邊的窗子望出去,只見前面康熙的御舟此時也傳來了喊殺聲,她心中發涼,這樣看來,應該是有人要行刺圣駕。 這種情勢之下,所有人都會集中去保護康熙,只怕要等御舟上平息了才會有精力來救自己。 正思索著對策,只聽那邊“咚,咚”的雜亂腳步聲想起,顯然是樓下那伙賊人已經突破了侍衛的防線,正在上樓。 弄巧已是嚇得渾身發抖,死死拽住玥瀅的衣袖,玥瀅此時也顧不得許多,她只知道自己若是就這樣坐以待斃,怕是會被馬上就要上來的賊人一刀砍死。 她此時也有些手腳發軟,自小在和平年代長大,見過最血腥的額事情不過是宮中杖責下人,只是此時也只能努力鎮定下來。 她狠狠咬著下唇,嘴里嘗到了一絲血腥味,才稍稍緩了過來,死命的拖著弄巧的身子,厲聲道:“你冷靜點,咱們得想辦法出去,不然咱們都活不成了。” 正這時,只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尖利的哀嚎聲,是外間伺候的太監的聲音,怕是此時已是命喪黃泉。 弄巧顫抖的更厲害了,牙齒打著顫,聲音里還帶著哭腔:“主子,這茫茫江水上,怎么能逃到哪去啊?” “跳船!” 玥瀅篤定的道,此時此刻跳船顯然還能有一線生機,若不然落到這幫人手里就算不死,自己一個后宮嬪妃只怕也沒什么活路可言了。 弄巧白著一張臉,神色惶然:“可是奴才不會水啊。” 玥瀅眼神一厲,寒聲急道:“若是跳船還能有一線生機,不然不是在這被賊匪一刀殺了,就是僥幸存活事后清算時一個護主不利也要杖斃,你自己選吧。” 說完也不再管她,只快速把頭上的金銀釵環摘下來,又脫掉了礙事的花盆底就往窗上爬,不想一個使力竟把那輕飄飄的竹窗拽了下來。 弄巧被嚇得已是六神無主,可聽她說完也知道自己若是不跟著跳,怕真就是逃不掉一死,遂也硬著頭皮脫了鞋,跟著踩著柜子爬到床前。 玥瀅迅速將剛剛扯下來的竹窗遞給她,只來得及說一句:“帶著這個,興許能救你一命。” 說完,只聽腳步踏在木制地板上的聲音越來越近,她已經沒有沒時間再交代太多,手一松,身子一躍就墜到冰冷幽暗的江水中。 御舟上,兩邊護衛的船只很快發現了這邊的異常,立刻將船只迅速靠上來,搭了板子就前來支援。 在巨大的人數優勢下,這場動亂很快就被平息,賊匪也被悉數羈押斬殺,只是可惜這些人沒能留下一個活口,在被捉住后很快就服毒自盡了。 恭親王常寧此次南巡伴駕,主要負責護衛康熙的安全,在確認再沒有漏網之魚后,他迅速來到康熙面前,單膝跪地請罪。 “臣弟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康熙寒著一張臉,不耐的擺了擺手:“起來,趕緊說說怎么回事。” 常寧站起身,恭敬道:“據臣弟觀察這些賊人是泅水靠近御舟的,是以兩邊護衛的船只沒有反應,依照這些人的身手和行事作風來看,應是有組織的行刺,揚州一帶多有前南明余孽的影子,臣弟推測此時可能與他們有關。” 康熙略有沉吟,思索片刻后才道:“船上傷亡情況怎么樣?” 常寧忽的垂首跪地,拱手低聲道:“御舟傷亡情況還好,增援及時只損失了外圍的侍衛,只是貴妃船上侍衛不多,已沒有了活口,貴妃與其貼身宮女俱已失蹤。” “什么!” 康熙臉色驟變,猛的站起身子,這消息太過突然,他只覺心神俱震,腦中混亂一片,竟是失去了往日的敏銳鎮靜。 “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你剛才怎么不說,你——?” 他一時之間有些亂了方寸,竟不知要罵些什么。他壓根兒沒想到,這伙人明明是沖他來的,怎么會上了玥瀅的船上。 不過此時已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