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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還在,但那個丈夫受驚過度,我們想過很多辦法,始終無法讓他想起真兇的名字。我們仍在尋找其他線索。”蔣葦目光呆滯半晌,伸手接過秦頌風遞來的玉佩,拿出貼身存放的另外半邊,兩片淺翠欲滴的碎玉拼在一起絲毫不差,只有邊緣犀利的斷口時隔數月,已經被磨得圓潤了些許。“暫時不要聲張,”秦頌風叮囑,“我們知道得太少了,聲張出去,怕是更難查清。”他自然也想到了上官伍身上巨大的疑點,礙于他是蔣葦的親生兒子,沒有說出口。他卻沒想到,蔣葦坦然說道:“今天這件事,大家都懷疑上官肆,只有我覺得解釋不通。但如果平安寺一案是其他人所為,又有目擊慘案之人逃脫未死,那個人,或許是……阿伍,便也有了謀害阿玖的理由。“上官肆雖然有可能故布疑陣,但他為人粗疏,這不像他的風格。如果真是阿伍做的,你們請放心,都是我的兒子,我不能因為其中一個已經死去,害怕無人養老,便去袒護剩下的那個。死者不能動,不能言,不能伸冤,不能發怒,所以活人也絕不能替死者寬恕,那不公平?!?/br>第67章地裂※一※時辰尚未到黃昏,但滾滾黑云占據了整個天空,與四面的海際相接,把這座孤島連同周圍目力可及之處的海面一齊兜住。天陰如夜,海風怒號,好像要帶來什么不好的消息。然后不好的消息當真傳來——上官肆投繯自盡了。來傳信的天罰派弟子這樣說道:“剛才彭先生親自審問暗算阿玖的胡二,胡二終于招供了。他承認自己是受阿肆指使;小井覺得阿叁已死,需要另謀出路,也情愿跟從;沈師妹和胡二的侄子有情,胡二對她保證,如果這次她能生還,將來阿肆繼承掌門之位,第一個允許她跟情人完婚,所以她也上了賊船。“可彭先生審完之后,去找阿肆對質,發現阿肆已經在囚室里自殺身亡?!?/br>多數人都認為他是畏罪自盡的,只有他的直系心腹拒不相信,在洗心堂大鬧不休。蔣葦的眼睛再度發紅,卻沒落淚,她站起身,對傳信之人說:“以上官肆的個性,不可能自殺。我要去親自驗尸。”她說走便走,帶上了五名天罰派的年輕姑娘,其余全部留下來守衛蕭玖。秦頌風等人斟酌再三,決定由秦頌風留下來保護蕭玖,季舒流和孫呈秀跟在蔣葦身邊伺機行事。季秦二人自然很想一起行動,但三人之中秦頌風劍法最高、臨敵最老辣,還是把他單獨拆出去,另兩人相互照應比較安全。蔣葦帶領眾人徑直進入洗心堂中上官肆的住處。那是一間窗子被釘死的臥室,門口還掛著已經打開的鐵鎖。此刻尸體早已被取下來,周圍滿是試圖施救的人、哭天搶地的人、質疑兇手為上官伍的人、拍手稱上官叁大仇得報的人……上官伍據說躲在另一間屋內不出,彭孤儒極力安撫著亂局。至于宋鋼,依然不見蹤影。胡二堅稱他的失蹤和自己毫無關系;之前彭孤儒四處搜尋宋鋼的時候,發現島上少了兩條船,沒人知道宋鋼究竟是有急事入海,還是已經遭遇不測?,F在彭孤儒的手下只能顧得上維護洗心堂安寧,上官伍的手下則在島上四處尋找宋鋼下落。蔣葦借了幾個自己人的力,勉強擠到上官肆尸體旁。上官肆身邊,一個四十多歲的天罰派弟子上前阻攔:“蔣夫人,阿叁是你親生骨rou,你都忍心剖開他的肚子,阿肆不是你親生的,你又要怎么對他!”蔣葦面無表情,跪坐下去彎腰仔細查看上官肆的脖子,上官肆的手下們和蔣葦帶來的姑娘們彼此劍拔弩張,互相瞪視。季舒流躲在遠處凝視著上官肆爬滿了死色的臉。上次偶遇他時,他化名王四公子,坐在酒樓之中左擁右抱,對已故的燕山派元掌門出言不遜的樣子還歷歷在目。這次上島以后,無數次聽見眾人對他的猜疑,卻沒想到再見之時,他已成了一具尸體。蔣葦查看過上官肆脖頸上的勒痕,又爬梯子去查看梁上繩索懸吊之處。她目光困惑,悄聲對身邊的姑娘說,尸體脖頸上的痕跡的確是吊痕,而非他人縊殺之痕。她卻不肯就此下結論,留在原地對著尸體出神。周圍亂得很,一名剛才還在替上官肆鳴冤的年輕白頭巾忽然小聲問角落里的季舒流和孫呈秀:“如果是個武功高手,突然用繩子吊住四公子的脖頸掛在梁上,能不能偽裝成自殺?”季舒流想了片刻,感覺自己無法判斷,孫呈秀也搖頭表示不知。“二位都是九姑娘請來的高手,請你們幫個忙。”那人道,“四公子武功不錯,兇手一招制住他可能是因為使用過迷藥,我要去廚房找找破綻?!?/br>他的一名同伴也湊過來道:“再叫上幾個上官伍的人,別讓他們說咱們偽造證據。”二人在混亂中拉到分屬上官肆、上官伍和彭孤儒手下的數人,加上季舒流和孫呈秀,也不說懷疑廚房有迷藥,只說出去找找線索,一道出發。季舒流感覺他們的思路很突兀,說不定已經安排了偽造的證據,但要看他們是否說謊,自然還是跟過去為好。廚房位置很偏,在后門外一個單獨的小院里,上官肆的手下一進去就四處翻找,其中一個人地上找不到,爬高對房梁探頭探腦,然后他驚呼一聲,直直跌下來被同伴接住。梁上閃過一個黑衣人影,鉆過窗縫,便往后山奔逃。從高處掉下來那人發怔片刻,掉頭便往回跑:“我去通報,你們先追,別讓他跑了!”※二※大雨尚未滴下,黑云卻封住了來自天上的光亮。防風的燈籠暗淡昏黃,照著后山的荒涼怪異。黑衣人的輕功非常出色,而且似乎對地勢爛熟于胸,始終在黑暗之中若隱若現。追趕他的人十分頭痛——跑得太快燈籠便會熄滅,跑得慢又難以跟上。眾人越過民居,進入后山,連宋鋼的住處都被遠遠甩在了身后。洗心島最東邊的地勢險峻難行,山勢驟起驟落,山間低地里,低矮稀疏的草木間別說小獸,連蟲蟻都看不見,冷硬的巖石地面上還有一些狹窄的裂縫,黑洞洞不知深淺。黑衣人拐上一條被雜草掩蓋的小路,順著那條小路跑了一段,小路先向上,后向下,指向一處凹地。越過小路的最高處之后,黑衣人仿佛憑空消失了。追到此地的除了季舒流和孫呈秀,還有三個上官肆直系、三個上官伍直系和一個彭孤儒直系,只有彭孤儒直系戴著黑頭巾。九人四處搜尋,很快就發現一個有挖掘痕跡的土坑,用燈籠往坑里一照,眾人都愣住。坑里有一具身首分離的尸骸,骸骨的頭被填滿了泥土,仰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