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6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之前任在作死、拖油瓶日常、寵妃她萬般妖嬈、太陽系的左側、我老婆是豪門太子爺[娛樂圈]、不生孩子就得死/炮灰的沙雕日常、送上門的壓寨夫魚、兔子的愿望、我撩老康那些年(清穿)、重生之天價經紀人
皺著秀氣的眉毛解釋,“你們聽說過沒?艾秀才以前是大姐的相好,當眾發過誓要娶我姐,結果他娘聽見了風聲,跑來抓他回家另娶他人也就罷了,還滿嘴噴糞,不住口地罵我姐狐貍精。現在么,呵呵,老東西,兒媳婦尸骨未寒,就夾著尾巴求著我姐嫁她兒子來了。”兩個小姑娘在英雄鎮染上些許江湖味,底氣甚壯。季舒流忍不住拉著秦頌風過去偷看。艾秀才的親娘兩鬢斑白,衣著寬松沉厚,行動間兩個耳墜子都不怎么搖晃,看衣料不過中人之家,看氣度還是很有老夫人的莊重模樣的。她扯著聞晨的袖子夸她的衣服針線好,又抬頭端詳著聞晨的臉,說她模樣也好,生得端正,不像桃花鎮出身的妖嬈女子。聞晨不過嗯嗯啊啊地應著,舉止客氣但也微微冷淡,可那老太太就像看不懂人臉色,只是啰嗦。話頭漸漸轉到艾秀才身上:“我兒這幾天仍是茶飯不思,時常不知不覺地哭出來。昨日他要去鄉下族里尋個男孩收養回家,被我攔下了。聞姑娘,你想,男子漢不比婦人家,他現在一時興起,發誓說終生不娶了,以后怎么可能不反悔?他和我媳婦也沒個一男半女,將來繼室生個男孩兒,不但家產不好分配,那過繼來的孩子既沒親爹,又沒親娘,多可憐哪。”聞晨隨意地點著頭,不說話。艾老夫人終于還是說:“聞姑娘,我兒這些年最惦念的就是你,我和他爹都想著,要是你出面來勸勸,他再倔,也不可能聽不進去。不瞞你說,媳婦好些年不生育,我早想過給他納妾的事,就是媳婦還年輕,怕親家面上過不去,才耽擱下來。要是真納個妾,我和他爹都中意你,真的。其實我知道,自從他成親之后,還去找過你幾回,你每次都勸他也多顧顧家,從沒提過他以前不懂事的時候說的那些個瘋話。這尋常人家納妾,最怕的就是娶來的小丫頭不懂事、愛鬧騰,聞姑娘你這么識大體的姑娘,罕見得很了。你要是過了門,只要生個孩兒,扶正還不是早晚的事……”屋里的老婦人依舊喋喋不休,外面的小蓮氣鼓鼓地小聲道:“呸呸呸,不是人的老東西,她媳婦可是為了給她兒子擋刀才死的。現在她觍著老臉來求我姐,不就是怕以后沒有媳婦供她支使么,誰稀罕她家哦。”聞晨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外頭人聲喧囂,鐵槍頓地一聲接著一聲,最后“咣當”一下,門被撞開了,艾老夫人和她帶來的仆婦、車夫全都嚇得躲進角落。魯逢春直接闖進門:“聞大妹子,聽說有人想娶你,誰啊?”屋后偷窺的小蓮拍手道:“這回可好,趕上魯幫主在英雄鎮了。”小杏也掩口偷笑。魯逢春見沒人敢應聲,悍然道:“你入了我的伙,誰想娶你,聘禮得給我。我也不要多,盧龍城里有個牛三禿子整天裝瘸子訛外地人的錢,給我們真瘸子丟人,砍下他一條腿腌了送給我,我就同意這樁親——放心,嫁妝少不了你的,你想拆誰的胳膊腿兒盡管說,姓魯的收你一條腿,保準還三條。”聞晨笑瞇瞇的不說話,屋里寂靜片刻,艾老夫人終于訕訕地道:“聞姑娘,你有客不方便,我先告辭了吧……”聚在門口的不屈幫好漢們哄堂大笑,鼓掌吹哨,有如歡送。※二※聞晨和魯逢春原本與潘子云相識,得知他為救一個陌路人遭此橫禍,都承諾幫忙照應。之后,季秦二人單獨叫走了鐵蛋。鐵蛋已經得知最“粗淺”的那層經過,憤憤地跟季舒流說,要是抓到了重傷潘子云的幕后真兇,如果方便最好帶到英雄鎮,他很想補此人一刀。季秦二人邀他出去散散心,他也不問去哪就跟著上了馬。路上他想起怎么呼喚都沒反應的潘子云,仍是滿臉抑郁:“潘大哥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啊,一動不動這么久,萬一醒過來以后不會走路了怎么辦?唉,以前他雖然總是冷冷淡淡,但也經常悄悄幫人的忙,這叫外冷內熱,是個大好人。而且你們發沒發現,他心里其實很老派,還曾叫我不要在江湖上瞎混,趁著年紀小多讀點書,那神態,就像盧龍城里的老秀才一般。聽說他父母都是讀書人,只不過過世太早,否則說不定他早就搬到別處去念書了吧……”鐵蛋小孩子脾氣,和大人一起走路的時候只顧說話,根本不看路,直等三人的馬到了槐樹村蘇宅門口,他才茫然道:“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季哥哥,這是里說的蘇宅,聽說一直鬧鬼,我早就想進去看看,但我爹懷疑里面的‘鬼’身負輕功,是江湖中人,不許我隨便打擾。”季舒流道:“鬼暫時不會出現了,原本是潘子云假扮的。”“啥?”鐵蛋瞪眼,“他又不肯看戲,為什么要來扮鬼?”季舒流將食指豎在唇上:“噓!”然后和秦頌風一起帶著鐵蛋從后門跳進蘇宅,走過初見潘子云、彼此動手時撞亂了的那處走廊,一路來到放置蘇門余孽骷髏的那間書房門口。秦頌風在前面開門,厚重的塵埃揚起,鐵蛋打了個噴嚏,季舒流卻已屏住呼吸,打開墻上的暗門,抽出潘子云的草稿。“這是你潘大哥的筆跡,你瞧瞧。”鐵蛋是認識字的,只不過認得不多,而且不大會認手寫的潦草字跡,他費了好大的力氣,眼神一點點從迷茫轉為震驚,最后眼圈都紅了。他想必明白了很多事。那些不經意間流露的慈祥,故作平淡的關切,原來都是“何方人”對他種種熱情的回應,克制卻又發自真誠。可他卻無法預測真相是否已經來得太遲。鐵蛋想把草稿放在桌上,目光觸及桌上的塵埃,趕緊縮回手,先用衣袖使勁擦了擦桌子。“他究竟是誰?”季舒流嘆了口氣:“里,有個仆從姓原名西,你肯定記得。真正的原西是個姑娘,名叫奚愿愿,就是潘子云已故的妻子。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你聽我……”他停頓片刻,終究擔心自己說到一半不小心哭出來,“還是讓秦二哥來講吧。”數月之前,潘子云也是在這間屋子里講述那段舊事,那時他還活蹦亂跳,卻一心求死;今日,塵封的往事只能由旁人轉述,而潘子云明明一心求生,卻被迫陷入沉眠。三人像當日一樣席地而坐,秦頌風的語調始終平穩,鐵蛋卻比那時的季舒流更震驚——蘇門的罪孽他從父親那里聽過一些,但那些小殺手的悲慘境遇,是中難以盡述的。等鐵蛋的怒火漸漸平息,季舒流緩緩道:“你嘴嚴不嚴?我有件東西想托付給你,又怕泄露出去給你惹來禍端。”鐵蛋迅速挺直腰背:“我從小跟著我爹混江湖,起碼的輕重肯定曉得,你盡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