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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了,你同我們一起回棲雁山莊過年如何?我覺得你以后不妨多出去走走,行俠仗義也好,歷練江湖也好,每隔一陣子回來看看奚姑娘,把所見所聞說給她聽。反正現在她的仇人死絕了,你給她講些新鮮的,她聽著也高興。萬一遇見什么有意思的事,你還可以寫成戲文……”潘子云目光空茫。季舒流心中微微失落,覺得自己大概勸不動他了,但潘子云保持著彎腰提桶的姿勢良久,忽然提起桶,直起腰,露出一個很淡卻發自內心的微笑:“也好。”第53章我父為俠盜※一※“黑蟒口中舌,黃蜂尾上針。兩般猶未毒,最毒婦人心。妾身韓青娥,黑蟒府黃蜂縣人氏,年方九歲,生就一副歹毒心腸。爹爹諱皋,偏偏光明磊落,乃是一個劫富濟貧的俠盜。前月……”潘子云的新作名字就叫,已非初稿,工工整整地謄寫過。季舒流拉來秦頌風,與他并肩坐在床沿觀看。念出這首“最毒婦人心”做開場自白的韓青娥便是劇中正旦,楔子里,她將獨自縮在戲臺的角落,一動不動地旁觀父親的危局。她的父親韓皋渾身五花大綁,痛哭流涕,但乞免死。原來他聽聞某人吝嗇非常,心存捉弄之意,盜走了那人異常珍愛的寶物,還留言嘲諷一番,熟料失主居然被他活活氣死。綁住韓皋的是一群仗義懲jian的江湖豪杰,全部出自一個叫俠義會的幫派。幫主姓管,年方少壯,意氣風發,帶頭高聲斥責韓皋所為,稱那失主雖然吝嗇,卻從無劣跡,數年前還曾接濟逃荒的災民,實在死得冤枉。韓皋自承罪孽深重,只是不知失主性情暴烈至此,氣死人命實出無心,請求眾俠放他一條生路。大盜與大俠們往來爭辯數輪,最終眾俠認為他行竊多年在先,氣死人命在后,枉有俠盜之稱,未聞俠義之舉,實乃欺世盜名,將他當場斬殺,以儆效尤。大俠們退下之后,韓青娥才奔出來,喚一聲“爹爹”,撫尸痛哭。至此楔子結束。正好到了翻頁的時候,季舒流拈著紙頁沉吟道:“這次潘兄寫的也是真事吧,是誰的事?韓青娥,娥青韓,韓皋,皋韓……”秦頌風按住他:“別念了,這是四五十年前的事,俠義會就是天罰派,管幫主就是上官判,韓皋就是俠盜高函。”他來之前著意打探過有關天罰派的消息,因此盡管自命俠盜的高函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小賊,他仍能熟知來龍去脈。季舒流皺眉:“咱們江湖中人偷個東西算什么大事,這高函畢竟不是故意把人氣死,最后也悔罪了,天罰派何苦非要他償命不可。”秦頌風道:“說來話長。當年那個失主為人吝嗇得出奇,把錢都鎖在地窖里,親兒子都不許用,全家人十幾年不添新衣服,補丁打得跟乞丐差不多,連請客吃飯都舍不得上葷菜。失主平生唯一的愛好就是每隔幾年買一件做工精細的寶物,拿幾十把鎖鎖在一間只有他自己能進去的密室里,一有空就鉆進密室把玩,等玩夠了再轉手賣出去。鄉里人一向瞧不起他。“發現寶物被高函偷走之后,失主沒有立刻氣死,最開始只是頭暈吐血,自己挺了兩天挺不過,叫來郎中看病,風聲才走漏出去。你想,這么一個的人因為家中失竊被氣病了,鄉里人能說什么?”季舒流道:“說風涼話。”“沒錯。”秦頌風道,“后來這人病死了,鄉里人也不同情,只當笑話看。”季舒流眨了一下眼睛:“但天罰派同情他?”秦頌風道:“天罰派向來是為死人說話的。他們覺得,死人不可能替自己辯解,失主已經死于無妄之災,旁人還揪著他為人吝嗇這種小事不放,太過分了。所以一開始他們沒急著抓高函,反倒去查死者的生平,最后真查出死者十年前有過賑濟災民的善舉,雖然捐的錢不多,對這么吝嗇一個人來說也是難得。“但這個消息散布出去,并沒挽回失主的名聲,鄉里人反而嘲笑他當年捐得太少。天罰派上下都感覺義憤填膺,又不可能出手懲治這些普通人,只能遷怒于高函。”季舒流無意識地捻著手中的書頁:“其實天罰派的想法不無道理,只是不該遷怒。……我明白,他們不過是一群憤世嫉俗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完全公正。”“往后翻吧,”秦頌風催促,“天罰派突然消失的真相,多半就著落在高函的女兒身上了。韓青娥,應該是誰?”※二※楔子里的陳年舊事被翻過,下頁的第一折里,青娥已然長大成人,學得精妙刀法,嫁給了當初意氣風發的“管幫主”。就像……燕山派仇鳳清嫁給了上官判一樣吧?季秦二人不約而同地從紙頁間抬起頭,彼此對視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回戲文上。潘子云不算細膩、卻總是情緒激揚的文字在他們眼前迅速掠過。“我父為俠盜,我亦為俠女。餐風宿露了恩仇,單刀長作天涯旅。”戲中的青娥自從嫁入俠義會,與眾俠士一道奔波于江湖之上,同甘共苦,并肩浴血,會中人人贊她為“渾身是膽的英豪女子,穿戴裙釵的生死兄弟”。她殺死許多為禍一方的悍匪,救下許多慘遭欺凌的老幼。每當夜深人靜,她時常躲到暗處,向亡父傾訴,自己如今俠名赫赫,已經遠勝爹爹當年。直到某日,俠義會追蹤一伙擄掠婦女的海寇,乘船登上他們盤踞的海島。一番打殺過后,海寇被盡數剿滅,獲救的數十名無辜女子卻令眾俠為難不已。原來她們出自禮儀教化興行之鄉,百年來從無失節之女、再醮之婦,如果被送回家中,唯有自盡而死,才能洗清恥辱——縱然不肯自盡,也會有人幫她們自盡。季舒流輕聲道:“海風寨,節婦村。怪不得那位老仵作說,當年節婦村失蹤的許多女子連尸骨都沒找到。顧名思義,海風寨真正的老巢當然在海里。”真心想做貞女烈婦的早在被擄走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獲救的女子們都不想死,她們跪在眾俠面前號哭哀求,只要不把她們送回家中,情愿今生為奴為婢,來世結草銜環相報。俠義會除管幫主之外還有兩個重要人物,年長的叫邢先生,年輕的叫書先生。年輕的書先生對這些女子動了惻隱之心,但年長的邢先生卻認為,禮教乃是正道,眾俠只該做好行俠仗義的分內事,何必為失節女子的性命而辱沒禮教之鄉的百年清譽,不如把她們送回家去,聽憑自家父母夫婿定奪。何況,一群大男人窩藏這些青年女子,傳出去有傷眾俠的名聲就罷了,萬一兄弟們把持不住犯下大錯,豈非難以處置。二人各有支持者,管幫主一時也未能定奪,任由他們爭論。于是,青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