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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想法在下一刻就被打消了。他現在有什么資格留下他?******今早的藥膏是醫生幫著涂的,那時他整個人處于渾噩狀態,也不愿去面對那殘暴的傷口。如今這自己造成的傷口曝光在眼前,讓他的心口一陣瑟縮。他小心翼翼地在**附近抹了一層藥,擔心將還沒愈合的傷口扯裂,他只敢將手指伸進一個指節。此時他的手指正在**里輕輕轉動著,那場面說不出的yin.靡。鐘越一貫處變不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尷尬,不過說來,自從鐘凌回來后,他臉上的面具就被撕了下來,再也無法維持他原本的鎮靜。感受到鐘凌輕微的顫抖,鐘越更是放輕了動作,緩緩將手指抽出,重新給他蓋上被子。******第二天正午,鐘凌終于醒來。鐘越打開房門看到試圖要坐起來的鐘凌,心中難免欣喜,正要說些什么時,對方眼中閃過的一絲驚恐讓他噤了聲。他無言地走過去,抱著鐘凌讓他慢慢坐好。“我去做飯。”鐘越丟下這句話便逃也似地離開。鐘凌向后靠,盡量不讓重心放在臀部。他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那晚發生的事歷歷在目。他是該痛心兩人之間什么也不是了,還是慶幸不必再維持那岌岌可危的父子關系?******“吃飯。”鐘越遞給他一碗白粥,盡量避開與對方眼神的交接。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懦弱,因為他怕極了鐘凌的眼神。他不敢去理解那眼神里頭的情緒,似乎任何一個含有憎恨或厭惡的眼神都可以給他制造一個逃避的借口。所以當鐘凌把粥喝完時,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直到鐘越拿了碗要出房門,身后才傳來鐘凌沙啞得不像話的聲音:“我們現在、算是什么關系?”鐘越僵直了身體,沒有轉過身去也沒有說話。盡管他直到鐘凌此刻正在盯著他,也正在等他一個答案。杵了好一會,他最終吐出了兩個字:“。。。父子。”鐘凌長時間沒有從“父子”兩字中回過神來,他的視線直直地鎖定在門口,雖然那處的人已離開。視線越來越模糊,隨后,淚珠接二連三地滴落下來,滲透進被子里。鐘凌突然放聲嚎啕大哭,像是心里那名為“悲傷”的野獸終于沖破牢籠,肆虐地在他身體里頂撞。疼痛席卷了全身,讓他止不住用淚水傾瀉痛苦。明明□.成這樣,他還是那么犯賤。還抱著那最后一絲希望,以為自己或許還有那么一寸地位,還有那么一點可能.....爸.....這么多年的暗戀,終究是一文不值的。******鐘越站在門口,聽著鐘凌的哭聲,胸口有些發悶。他想起鐘凌第一次像這樣嚎啕大哭的時候。那是鐘凌才八歲,跟著他大概是一年。鐘越很少罵他,連打他也是不曾有過。因為鐘凌玩歸玩,鬧歸鬧,終究都是在鐘越允許的范圍內折騰的。可是某一天,那會兒剛上二年級的鐘凌被其他小男生慫恿著放學一塊去耍狗。鐘凌當然牢記著“放學就回家”這一規定,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抵不住同學的幾句勸誘,就跟著去了。說是“耍狗”,其實就是幾個玩心重的小孩帶了點食物遠遠地拋過去,讓那條野狗跑著去銜。或者站得遠遠的,丟幾個小樹枝到它身上。看久了也是無聊,鐘凌正想著要回去,某個不知輕重的伙伴扔了一個拳頭大的石頭過去,準頭還挺好,正好給砸那狗頭上了。野狗兇得很,當下惱火了就奔了過來。幾人哄鬧一團,急忙跑開。鐘凌那時正發著呆,野狗沖過來時他反應遲鈍,胳膊就被狠狠地咬了一口。鐘凌眼淚立馬就流下來了,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疼的,抑或兩者皆有。他攥著書包,撒腿就往家里跑。鐘越回家見不到人,本來就有些不高興,看到鐘凌淚流滿面地沖進來,還帶著只流血的胳膊,當下火氣就上來了。聽到是被野狗咬的,更是氣得要命。他帶著鐘凌去醫院打了疫苗,處理了傷口,回到家直接就將他關房間里。一時氣不過來,鎖門時還吼了一句:“再敢這樣我把你丟回育幼院!”鐘凌一愣,下一刻就哇哇大哭起來,哭得十分悲愴。鐘越被那狼嚎一樣的聲音吵得不行,開門將他放了出來。門一開,那淚人兒就往自己身上撲,一邊嚎一邊道:“爸,我不敢了!你、你別把我、我就丟回去。”鐘凌說道后面哽咽得說不上來,鼻涕眼淚一把擦。鐘越苦笑不得,當初在育幼院看上了他就是覺得他干干凈凈,挺簡潔的。后來相處了一年,他才知道鐘凌有多邋遢。結果一問,他才從鐘凌口中得知,那天其實是集體出游的日子,不過他正好發燒沒能去,于是當一群小孩玩一身泥巴回來,對比之下,鐘凌看上去就干凈得多。結果,那個最邋遢的就被自己給撈了回來。懷里的鐘凌還在絮絮叨叨個不停,說出的話卻沒半句能聽的懂。鐘越把他拉開,說了句“好”。鐘凌還在要個有保證的答案,問道:“你是我爸對吧?”“是、是,我們是父子。”鐘越有些無奈。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鐘凌隨手鼻涕一擦,笑的十分開懷,正在換牙的他笑的傻不啦嘰卻難得可愛。那時他為一句“父子”而高興了半天,而現在,他為一句“父子”而痛不欲生......******鐘凌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期間兩人沒有再說過話。每天鐘越把飯做了給他送進去,待他吃完后再進去拿出來。除此之外,鐘越沒有再多踏進那個房間一步。連涂藥也是鐘凌自己涂。一個多星期后,鐘越開始去上班,鐘凌已經好得差不多,他在家里也無事可做,他需要忙碌的工作去分散他的精神。然而,第一天下班回來,他經過鐘凌房間,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鐘越將整個屋子看了個遍,沒有發現人影。他掏出手機想要給鐘凌打個電話,按了號碼卻無力按下撥號鍵,他該說什么?問他在哪里?叫他...回來?呵!真是可笑。他連說什么都不知道還打什么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