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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鐘越的心,讓他開始思索這句話的準確性。“得了得了!指不定小凌當時就沖動,現在早不喜歡你了呢!只是太尷尬不知道怎么見你所以跑了啊,要就趁早讓他回來吧。我先回去了。”不然你成天這個樣子還不知道混到什么時候。鐘奕沒有把后半句話說出來,這些事情還是讓當事人自己解決去。當屋子又剩下他一人,鐘越的大腦又開始渾渾噩噩起來,想到今晚鐘凌倉皇逃跑的背影,他覺得胸口悶得慌,一種壓抑了太久的情緒似乎就要沖出來,最終被他硬生生地壓下。++++++當鐘凌回到自己的住所時,他匆匆地脫衣服洗了個澡便蒙上被子睡覺,強迫自己忘了今晚的事。“你沒有見過他沒有見過他沒有見過他...”在反復地叨念了這句話無數次后,Abel總算如愿以償地睡死過去。此后的三個月,雖然他仍然在本市逗留,不過再沒遇見過鐘越,就仿佛那晚的碰面完全沒發生過。而此時他正坐在“大愛”酒吧吊兒郎當地和對面的經理談合作。對面的人叫林天逸,是黎藝公司的經理。鐘凌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手上的戒指——獨一無二的同性戀戒指。不過他這輩子是沒機會戴了。惡作劇的心情一起,鐘凌起身在對對方脖頸處留下個吻痕。嗯,讓人家夫夫吵架還是挺有趣的。看著對方氣急敗壞的表情,鐘凌突然又想起自己老爹,他從未在他臉上看到一絲多余的表情。除了,那天晚上眼神間透露的隱隱的欣悅。他可以,稍微抱一絲希望嗎?久違的電話鐘凌十五歲時第一次和人大打了一架,以前和同學打打罵罵不是沒有過,可這次下手狠了,打的不可開交,連椅子都搬起來砸,幸虧是砸人沒砸準,不然這事可就大了。雖然沒有鬧得人盡皆知,不過雙方家長還是被請了過來。聽到要請家長,本來倔強地站在辦公室的鐘凌一下子腿就軟了。他可沒忘了小時候偷偷溜出去挖蚯蚓,回來后雖然沒挨罵,不過鐘越兩天沒有搭理他,直到他誠誠懇懇地跑到他認錯并寫了保證書。這次犯的錯不比偷溜出門,打架過程中他好像還折斷了對方的一根小指骨...十五分鐘后,鐘越趕來了學校。”你這臉怎么回事?“鐘越掰著鐘凌的臉來回看了兩遭,臉色有些發黑。”爸,疼。“鐘凌一張臉青青紫紫的,顴骨處還腫了一片,此時痛得臉都扭曲了,好不精彩。可他沒敢抓下鐘越的手,只是結結巴巴地說:”我、跟人打架了,他就專、專挑我臉打。“”打架?“鐘越抬了個聲調,語氣平靜但不怒自威。他轉頭看了和鐘凌打架的同學,對方家長典型的護子心切,緊張地翻來覆去看自家兒子身上的傷。對方的臉比鐘凌的好看多了,除了嘴角有點血外,大體上還算沒什么傷。那同學似乎被鐘越的眼神嚇了一跳,囁嚅道:”我是打他臉了,但他把我手指弄斷了。“同學家長一聽,急急忙忙檢查他的手,作勢就要帶他去醫院。鐘越抓過他的手,晃了晃他軟趴趴的小指,說道:“脫臼了。”他話剛說完,順手干凈利落地給他接上去。那同學沒有準備,痛得叫了一聲,迅速抽回了走。“鐘凌,為什么打架?”老爸只有在生氣時才會叫自己全名,鐘凌不敢含糊,認真說道:“他說我和班上一女生有一腿,我讓他別胡說。他說著說著就說到我的臉上來了,說我專勾引小女生。我一氣之下就罵他,然后他就動手,我們就打起來了。”“知道你錯在哪么?”“我不該打人。”“你打人沒錯。”鐘凌這話一出,不止鐘凌,對方家長和老師也都怔住了。“我...”鐘越以為他在說反話,嚇得沒命,這意味著老爸不是一般的動怒。“你不該罵人,我什么時候教過你罵人了?”“...我知道了。”“去道個歉。”鐘凌照辦,對方家長知道是自己兒子先挑事端還先動手,有錯在先,也讓兒子恭恭敬敬地給對方賠罪。雙方都是明事理的人,這事也就這樣子和平解決。打架的兩人被學校懲處回家兩日,于是鐘凌被鐘越帶走。一路上他都不敢說話,鐘越也不開口,直到車子停在百貨商店,鐘越下車取了樣東西回來。“給你。”鐘凌接過盒子,有點受寵若驚,在鐘越的點頭下才小心翼翼的拆開——一個款式簡潔但實用的諾基亞手機。鐘越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里毫不掩飾的驚訝與欣喜,就像他在育幼院說要帶他回家一樣,那樣的笑臉讓他冷漠的心有了一點溫度。“你上高中了,手機給你,以后有事給我電話。”“嗯。”鐘凌擺弄著手機傻呵呵地笑。“還有,你打架太爛了。”“嗯。”“以后不準罵人。”“嗯。”“不可以早戀。”“嗯。”......鐘凌到現在還記得,那是他老子唯一一次和他一次性說那么多話,他拿著新手機太興奮半夜還腦抽地給他老子打電話。這手機到現在還在,知道電話的也就他爸、他姑姑和幾個要好的同學。只是如今已近兩年沒有響過。所以,當今早那久違的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鐘凌幾乎是蹦著從被窩里跳出來,搜出手機顫巍巍地查看來電人,老式銀屏上閃爍著“爸爸爸叭叭叭啊啊——”的字樣,他覺得自己一定還沒睡醒。不過在鈴聲不厭其煩地播放了兩次后,鐘凌心情復雜地按下了接聽鍵。“...喂?”“小凌。”鐘凌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有事?”“回家吧。”鐘凌手一抖,手機差點摔在地上。他不是一直等著這句話等很久了嗎?為什么此刻他的內心除了驚喜交集還有一絲異樣的抵觸情緒?他在害怕什么,害怕自己不該怎樣重新和他相處,害怕自己能否真的拋棄自己那不值一提的個人情感?長久得不到回應,鐘越竟有一點慌,雖然他的聲音沒有絲毫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