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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不懂得人情味的家伙!” “俺是山大王,你們都要聽我的!”伊之助咬牙切齒,“大不了俺們再打一架!” 錆兔深深吸了口氣,眉頭一陣陣抽動,“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打架來解決的!” 伊之助嗤了一口,抱著日輪刀氣沖沖地離開院門口,“俺才不聽你們這些廢話!俺學到的東西,就是誰最厲害誰是老大!” 錆兔額頭上繃出幾條青筋,坐在院內專心致志編花環的真菰卻忽然開了口,“錆兔。” “嗯?”錆兔回過頭,投給她疑問的眼神,“怎么了,真菰?” 真菰慢吞吞地將編好的雪白花環遞給他,“去看看精靈小姐吧。” “她現在應該需要一個人的安慰。我覺得……她可能希望是你。” 真菰悵然地嘆了口氣,“哪怕是強大的精靈小姐,也會有很多難以說出口的心事吧。” 錆兔下意識地想要拒絕,話語卻仿佛被什么東西堵住般,滯塞在喉頭,上不來下不去。 他張了張口,一直都果斷凌厲的他,難得地猶豫了。 精靈需要他嗎? 他對于精靈來說只是外人。按理來說,他不應該多管閑事。 是,精靈身上的熟悉感總會讓他不自覺地把她與另一個身影重疊,也總會讓他忍不住地對她一樣小心翼翼。 但這樣是不公平的。不管是對誰而言,都不公平,都是一種侮辱。 但是——錆兔眼前又忽地浮現了方才精靈的背影。 孤獨,憤怒而倉皇。 曾經的那個人是燦爛如太陽的存在,永遠燃燒著溫暖,可她偶爾泄出來的情緒,卻危險得如同踩在高空的細線上跳舞。 軟弱的,孤寂的,徒勞的怒氣。 可是在他發現更多的端倪之前,都被無數只手一點點地摁入水中,掙扎著掩埋。 “……我明白了。” 錆兔點了點頭答應,默默地接過了真菰手中的花環。 他暗暗告訴自己,就這一次。 就這一次好了。 他等了足足五年,那個人還是沒回來。他想要借著這次,對以前的一切告別。 敲門,得到允許,推門而入。 錆兔看到了背對著墻有些冰冷坐著的精靈。僅僅是背影,散發出來的負面情緒卻讓人止步。 精靈說,“有什么事嗎?錆兔。” 錆兔沒有開口提她生氣的原因,他只是將那個雪白的花環輕輕地放在桌上。 “這是真菰編織的花環。她……”錆兔委婉道,“希望你能開心。” 精靈沉默了一會兒,終于站起身,看著他,冷漠的翡翠眸子中染著淡淡的藍薔薇色。 宛如碧綠的湖泊倒映天影。 “不用費心來安慰我。”她一句話就戳破了他,“這些事情,你們不應該多管的。” 精靈生硬地拒絕了他,錆兔卻沒有吱聲。 僵持半天,精靈妥協了。 她的確對溫柔的人毫無招架之力。 精靈用雙手接過了那個花環,輕輕地戴在了頭頂。 動作居然意外地熟練。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困惑,精靈隨口回答,“我曾經有個meimei,也很喜歡編織花環。” 錆兔恍然,“那她一定非常喜歡你。”他語氣里有些感嘆。 精靈瞥他一眼,平靜地接話,“她已經死了。” 看似毫無波動的情緒中暗流洶涌。 錆兔猛地一怔,有些歉意,“抱歉,鉑拉小姐。” 精靈搖了搖頭,毫不介意。 錆兔直覺感到了精靈對他隱瞞了什么,但是這不是他該關心的事情。 他聽到精靈對他說,“不用遮掩了。你是有什么想要問我嗎?” 錆兔垂下了眼,讓他顯得局促。 他努力鎮定而冷靜,背脊因為緊張挺得筆直,“對不起,鉑拉小姐,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 “……” “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知道——你在為什么而生氣?” 精靈用指尖撥弄著花環,聽到他的問題頓了頓,“……為什么?” “沒有什么。只是在為自己的無能和痛苦而憤怒。沒有能力去抵抗,只能被憤怒一點點蠶食掉理智。” 精靈輕描淡寫,“無論是誰都會這樣,沒有例外。如果你是想嘲笑我,就盡管嘲笑吧。” 錆兔卻猛然握緊了拳。 無能?痛苦?無力反抗? 這三個詞語,沉甸甸地墜在心頭,讓他心臟被撕扯般悶痛。 五年了,他終于知道她當時在想什么了。可是更深的不解,卻完全地淹沒了他。 那個人……明明是個小太陽一樣會發光的女孩。她叫阿綺。 為什么她會感到痛苦無能? 他還是不夠了解她。 在她快樂地歡笑時,在她一次次安慰他時,她的內心……居然在痛苦嗎? 似乎察覺到他越發下沉的情緒,精靈突然開口,“你身邊是不是也曾經有過這樣的人?” “……”錆兔默認了。 精靈將花環勾在指尖,捻著花朵,慢慢地說,“不要為此傷心。這種憤怒沒有人可以分擔,它是一種不斷地內耗。” “只有她自己可以救自己,不要傻傻地全部攬在自己身上。如果那個人還在,她是不會希望看到你自責的。因為不是你的錯。” 錆兔倏地抬頭,看向精靈。 身影又在慢慢重疊。他恍惚間看到了阿綺在對他溫暖地笑。 眼里的那些執念一點點融化。 而后調和成柔軟的顏色。 是的。他怎么會忘了,阿綺從來不需要他的自責愧疚。 她可是笑著說過,“希望錆兔可以成為勇敢又堅強的男孩子!” 他不能再困于以前,他不會被這些荊棘割傷。荊棘開出鮮花,被他小心翼翼地珍藏在了寶盒最底層,成為他不斷前行的力量。 “我明白了,謝謝您,鉑拉小姐。”錆兔深深地鞠了一躬,離開了。 俞綺手中把玩的花環,隨著錆兔的離開,輕輕飄落在地上。 可她卻像是出了神般,愣愣地一動不動,直到17520聲音響起,「宿主,宿主!」 “嗯……?”俞綺遲鈍地回應著,有些心不在焉。 17520戳破了她,「你剛才,不是在演戲吧?」 俞綺:“……為什么這么說?” 她彎起眼睛,想要活潑地笑著安慰17520不要多想,卻被它的下一句話刺得身子一僵。 「那根本就不是精靈要“說”的話,而是你想對錆兔說的話。」 「你讓他不要自責,你想告訴他,你的離開不是因為他的弱小。」 「為什么?何必在意這些呢?明明可以利用這些愧疚來為后面鋪路……」卻親自斬斷了錆兔的心結。 俞綺若無其事地笑,輕松地說,“唔,沒什么啦!就是隨便說說!小一不會連這個也要怪我吧!” 17520:「……宿主,在這種虛假的世界里投入太多的感情可不是明智的選擇。太過溫柔,也是一種錯。」 聽到它的話,俞綺卻忽然失去了笑容。 “那什么是溫柔,什么才是虛假?”她靜靜地將目光集中在透過窗隙鉆進來的光上。 “我在之前,從未體會過溫柔。在這里,我卻得到了很多善意。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