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指尖紅色的指甲油透出幾分矛盾糅雜的美感。

    慎重的態度，真摯的言語，仿佛在說著最重要的事情般，那樣的認真。

    俞綺:？？？

    等等！我不記得我們有做下這樣的承諾啊！

    不要突然變得像個少女漫似的啊！

    這樣更容易讓人誤會啊！！！

    俞綺驚恐地看向不死川實彌，“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冷汗直下。

    完了完了完了，肯定生氣了！

    她仿佛已經看到了他的好感“biu”地一下跌落到零！

    俞綺在心里絕望地仰天土撥鼠尖叫。

    不死川實彌面容猙獰極了，額角青筋一根根暴起，眼里血絲密布，唇角被牙齒咬住，咬得陣陣發白。

    那是顯而易見的，被背叛的憤怒。

    加州清光被他可怕的神情激得防備起來，青年修長的身軀緊繃，風衣隨著脖頸間紅色的圍巾揚起。

    蒼白纖長的指節握緊刀柄，帶出一種隱而不露的力量感。

    “其他無關緊要的人，膽敢冒犯大人——乖乖做好被首落的準備了嗎？”

    這么理所當然的態度，讓不死川實彌心里本就醞釀的無名怒火猛地竄起。

    “哈？怎么，一只惡心的鬼也要看不懂眼色來我面前囂張嗎？”

    不死川實彌心情不好，說出來的話諷刺至極，帶滿□□味，“食人的惡鬼就算裝模作樣地披上一張人皮，也改不了腐臭的內在與令人作嘔的腥氣！不夾著尾巴逃竄離開，還大搖大擺出現在我的面前——”

    “做好被斬殺的準備了嗎？”

    他以同樣的語句回敬了加州清光，語氣里透著無盡的惡意。

    “真是討厭的人類啊……！”加州清光被激怒了。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用尖銳的牙齒用力地抵了下腮幫，刀在空氣中泛著冷冷的光澤，鳳眼挑起凌厲的敵意，“吶吶，到底誰生誰死還說不定啊。別這么快給自己下死注哦？”

    不死川實彌勾起了一分譏誚的笑，“試試不就知道了。”

    兩人氣氛，一觸即發，空氣都充斥著針鋒相對的味道。

    ——然后被俞綺無情打斷。

    “夠了。”精靈面無表情地下達命令，“加州清光，回歸本體。”

    黑發的付喪神抿了抿唇，率先收刀。

    一瞬間，他整個人形慢慢虛幻開，變成了大片星星點點的光芒，再一點點地匯集入那柄加州清光。

    “啪”的一聲輕響，刀劍被精靈握入手中。

    不死川實彌怔忪地目睹著這一幕發生，眼里憤怒的火焰被茫然一點點替代。

    真的不是鬼嗎？

    至少他從未見過，鬼會消散人形并且以兵器為本體。

    ……但說不定，是血鬼術。

    不死川實彌神情一暗，眼里情緒晦澀不清。

    精靈歪頭，第一次叫了他的全名，“不死川實彌。”

    天色又近黎明，火燒的云霞漫天卷地。

    不死川實彌不說話，身形僵直如雕塑。

    她的下巴有著秀美而小巧的弧度。木雕耳墜輕輕搖晃。

    “你不信我也無所謂。反正我要離開了。”

    不死川實彌下意識想開口說些什么，又在察覺到自己想法時猛地僵住，狼狽地住了口。

    他想說什么？挽留還是質問？

    什么也說不出來，他保持著緘默。

    “有些可惜。我親手做了一盤萩餅，還沒來得及給你。”

    “本來還以為……”精靈聲音一點點低了下去，幾乎是嚼碎在了唇齒間，聽不分明。

    還以為什么？不死川握緊了刀柄。

    “算了。”僅僅一剎那，精靈又將神情固定成傲慢，言辭優雅，“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似乎是實在想不到能夠報答的東西，精靈像只輕盈的蝴蝶般躍動而來，指尖點在了他的眉心，金色的流光透過指尖傳遞出去。

    身體一輕，溫柔的暖意不斷地涌入四肢百骸。

    不死川實彌居然僵直著，沒有半分動作。

    他目送著她在初升的天光下離開。

    直到看不見為止。

    ………………

    穿著粉白色小紋和服的少女趴在付喪神的背上趕路，乖巧地不說話，雙手環住他的脖頸。

    甜甜的長相，像是捧在掌心生怕融化了的奶糖，雙眼的弧度如同兩彎柔和的新月。

    讓人止不住地想要小心對待，用華貴的絲綢裝飾。

    但其實內心并非如此＝＝

    “小一小一！我有一個絕妙的好主意！”俞綺興奮的聲音在17520耳邊哇啦哇啦的響，“我要半路攔截琴葉！來個超絕帥氣的英雄救美！”

    她記得以現在的時間線來看，琴葉應該還沒有逃離夫家！

    她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截胡！

    “這樣一來，又能取得信任又能躲開磨崽！是不是超棒！”俞綺說得快快樂樂，滿懷期待，眼睛都在發光，“不愧是我！”

    17520干巴巴地說，「我勸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俞綺大聲反駁，精通明學并加以運用，“我說可以就可以！聽我的！”

    17520:唉。這是哪來的傻孩子。

    俞綺在心頭繼續對著系統嘟嘟囔囔，外表看不出異樣。

    她埋在加州清光的背上，細碎的黑發隨著頭一點一點地垂下去而掉落入青年的頸間，帶著貓尾巴撓過似的癢。

    “阿綺？”付喪神還有些別扭于這個稱呼，“……是有什么問題嗎？”

    背上的女孩伸手揉了揉眼睛，懶倦開口:“沒有啦，只是有點困了。”

    加州清光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又伸手托了托她，“那阿綺可以在我背上睡。”

    “請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阿綺的。”

    “絕不會辜負阿綺的信任。”

    眼神恢復清明的刀劍口氣里儼然是一種淡淡的縱容。

    久久不消的戾氣與黑暗被驅散，憤怒與悲哀被趕走。

    十數天的相處與最初見面的約定，讓他無法對女孩升起慣常的厭惡。

    更何況……阿綺身懷著請召的危險能力，卻還要堅持為平民帶來黑夜中的光明，一定很辛苦吧。

    以虔誠的信仰召喚來強大的存在降臨于身，一定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誰都不會例外。

    那小姑娘毫無芥蒂的笑顏背后，該有多痛苦的代價呢。

    “麻煩清光啦！”俞綺不安分地晃了晃腦袋，細碎的頭發也撓了撓加州清光的脖頸，字里行間透著小鳥雀跳躍在枝頭間的歡快，“解決完這次的問題，我就可以去幫你啦！不過說起來——”

    “本丸是什么樣子的啊？”

    加州清光有些躊躇地開口，“我所生的本丸，并不是個好地方……”說著，想到本丸所經歷的恥辱，難以形容的惡心感就從胃間洶涌而出。

    他擔憂地說，“阿綺一定要去本丸看看嗎？這樣很危險。”

    在付喪神的眼中，脫離精靈附身的少女顯而易見的柔弱。

    像是一只軟綿綿的布偶，輕掐手腳就能掐斷。

    “沒關系！我相信清光會保護好我的！”俞綺在他耳邊說，帶著幾分狡黠，“我也會保護清光的！這樣就很公平了！”

    加州清光神色一暖，聲音輕不可聞，“好。”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