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
重重打還給靈妖。靈力越強者,所受傷害越重。淵引的身子向后連連退去,口中的綠色液體噴涌而出,卻不覺得痛,只是深深的疲累。她仍舊擔憂的看著地上的弄彌兒,怔了半響,忽然微微一笑。還好,一切總算是沒有白費。只是,自己大限將至。阿塵,對不起,又虧欠了你這副身子。阿衛道:“你若要救她,何不用你這身子去救下這千千萬萬的人?”淵引眼帶不屑,淡淡道:“這世上的人,生死與我何干?難道我就該必須犧牲么?”阿衛一時語噎。白色拂塵化作千萬縷絲緊緊將淵引纏繞著,開始吸取著她漸漸弱下去的靈力,她漸漸地,閉上了眼睛。靈瞳慢悠悠的從弄彌兒的體內飄了出來,似在弄彌兒的鼻尖探尋著什么。阿衛微微皺眉,道:“你莫不是真的認她做你主人了?”他將手一揚,那靈瞳便縮了縮。阿衛猶疑了一下,還是將靈瞳收回了。月圓之夜,青鳥橋周圍,人群肅穆,雅雀無聲。白衣的女子躺在青鳥的懷中,安靜,祥和的睡著,仿佛在做一場美夢。秦家樓的影護重重的圍在青鳥橋外,高臺下,密密麻麻的站著遠香鎮的人。無人低聲悄語,只屏住呼吸,看著臺上宛若仙人一樣的人。阿衛抬頭看了看,皓月當空。周圍冷風肅肅,未至子時,青鳥隱約閃現著青色的光。他向秦風頷首,確認已可以開始作法。說是作法,也只是他一人,站在高臺上,修長的身影在月光下,遺世而獨立。婆娑之門,天地頓開,月之陰,靈之惡,魂滅。月光忽然在他面前形成幾道光束,向著青鳥而去,白光照著人慘白的臉。淵引發出一聲凄厲的叫聲,人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從美夢中醒來,她只有淚,在她出塵絕色的臉上,面對現實,然后是深深的失望。身體的血液在漸漸的冷下去,體內的魂魄在痛苦的掙扎,青鳥的眼角也是一滴滴的淚。淵引被阿衛的法力懸在空中,周圍是無數根白色的線,繞著她漸漸形成五星的圖案。五星場落,魂神俱滅。青鳥的煞靈之氣被月光之靈激發出來,越來越濃,絞殺著淵引的心智。身體被五星場死死的困住,她幾欲要掙脫,都被打了回來,隨后又是一陣慘烈的叫聲。她忽然就想起在長生門中的霜蠻,她大抵也是在經歷這樣的痛苦吧,只是自己終究是沒有幫她去找回她口中的玄參。淵引大喊道:“為什么,為什么你們人總是不放過我?”綠色的血液從她的腳下滴了下來,呈現在白光里,是一張猙獰得變形了的臉。沒有人告訴她答案。底下的小孩被嚇得哇哇大哭,便立刻被身旁的女人堵住了嘴,被帶著急急的從人群里離開。那血液一旦被青鳥吸噬而去,煞靈之氣便更重,一時讓作法的阿衛身子動了動。雖知此法兇險,但卻再無別的方法,他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恐怕多年功力毀之一旦也是有可能。可是奈何,那個人要長生之術。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來,周圍的人一陣驚呼,得了空隙的淵引,從五星場中打開了一道口子。“快,快,靈物要出來了。”阿衛立刻定住心神,念道:“月之靈,速來。”白光越發快速的打到五星場中,縫合了裂口,淵引又開始痛哭的喊叫著。淵引體內響起尖銳的叫聲。“阿衛,你們人不放過我,我必然讓你們全部魂神俱滅!”“啊啊啊”凄厲的叫聲回蕩在寂寂的月色里,人群里是一片啞然。仿佛是被白光燃燒著,越發熾熱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睛。已不知是過了少時候,凄厲的叫聲漸漸弱了下去,直至于無。白光漸漸淡去,月色隱進烏云,光柱也消失了。五星場仍舊發著它的余威,烤煉著一具綠薄薄的軀體。殞命心中一陣劇痛,她看著周圍,以為自己在做夢。護耳從門外進來,見她醒了,便欣喜道:“弄彌兒,你醒了?”弄彌兒晃晃腦袋,指著自己,疑惑道:“我……”忽然,她的笑容便停在了空中,前幾日的奔逃慘象一一在她的腦海里浮現著,她睜大了眼睛。心里驚疑間,又不太敢相信。她安慰自己道:“怎么會,她可是靈妖啊,千年的靈妖啊。”于是,她試探性的笑道:“護耳,我是在做夢吧?”她的心里感到極度的不安。護耳嘆道:“傻,你沒有做夢,一切都結束了。”“你騙人!”她粗暴的推開護耳,忽然向著門外狂奔而去。她知道,他們一定是抓到她了。護耳追在身后,喊道:“弄彌兒!”她要確認,淵引仍是在好好的活著。月色漸淡,鄰家里舍的雞鳴聲也響起。淵引已經脫了形,是一具閃閃發亮的植物草體,與她在鳧鳧山中看到的無異。朦朧的金光中,還能看到她在對著她笑。弄彌兒無法止住自己的淚,卻不知道在哭什么。周圍一片歡呼,她跌跌撞撞的穿過人群,用盡了這十多年的力氣,趕到了五星場前。阿衛受到反噬,臉上青黑,虛弱無力,仍苦苦支撐。身旁的秦風,心里雖早已著急如焚,卻仍舊在保持著一再克制的作風,挺直著身子,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他。眼見著法術熔煉靈氣,淵引如在地獄里,受著極端的酷刑,魂魄微微的,漸要消散了。忽然不知從哪里跑來一陣痛苦的狂喊,弄彌兒來不及去看,也來不及去阻擋。鹿籬朝著五星場一躍,沒有一絲猶豫。只是瞬間,他的身子就融化進了金光里化為灰燼。而她的手也頓在了半空中。“啊~鹿籬!”隨后而來的是秦艽凄厲的呼喊,萬修和小環死死的抱著她欲要追尋而去的身子。她所追尋的美夢,終究還是成了一場空,比任何時候都要感到絕望。弄彌兒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看見了人群里狂喜的笑容和虎視眈眈的眼神,也聽到了越來越大的歡呼聲,除了她和秦艽,沒有人去管鹿籬的死活。她疑惑的看著阿衛藥師,想起師父再次不知所蹤,忽然覺得十分疲累。淵引的最后一縷魂離去,她已無法阻止,或者從未有能力去阻止。可是,一切還未結束。金光消滅之際,四面八方而來的術士們沖上青鳥橋,為了淵引的軀體斗個你死我活。她回過頭,想起過往,只覺得心疲力竭,朝著人流的相反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