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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小鎮,只剩下陡然的安靜。這已經是第十個人失蹤了,也是小引離開后的第十天。人們傳言,這十個人都被鳧鳧山上的靈妖吃掉了,而靈妖就是前些日子突然出現在村子里的小引。弄彌兒無力辯白,只能躲在百草堂里,躲著這人世間的是是非非。最讓她擔憂的是,師父又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人們猜測他也許也是被靈妖抓走了。也許是因為師父守候了遠香鎮幾十年,也算勞苦功高。人們非但沒有恨她是她把靈妖招來遠香鎮,而是一直相信她只是被靈妖迷惑了。都說她可憐,她卻只能避而不聽,獨自守著屬于自己的秘密。水蘇低聲道:“從你上次見到師父起,師父已經消失十天了,你說他會不會?”“不會的!”如果真是那樣,那她就是萬劫不復了。愕然想起那個月夜里的師父,熟悉又陌生,她的身上突然打了一個冷顫。“最好不是吧,我也怕。”她拉著弄彌兒的手,自己手心發冷,怔怔的失神,自言自語。初三的遠香鎮被陰影籠罩著,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熱鬧景象。云霄茶館也關門歇業。弄彌兒獨自從街頭走到街尾,只見家家門戶緊閉,像是在躲避瘟疫。弄彌兒心頭一頓,總感覺嗅到了一絲災難的味道。仰頭望了望天,看到天是昏暗的,如同人心。弄彌兒回望著過去玩耍過的地方,街頭的鐵匠鋪,編織紙燈籠的攤子,還有曾經焰火漫天的青鳥橋。走著走著就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哼,晦氣鬼。”弄彌兒回頭,正對上秦艽嬌嫩的臉。她似乎很喜歡風箏,手里的紫色風箏都比她還要高了,小環奶娘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看起來仍舊面色可親。想起秦家樓里她冷冷的目光,弄彌兒心頭一寒,她四處望了望,想去找秦艽所說的那個晦氣鬼。“你看什么看?說的就是你!”她依舊對她這么蠻橫,自小就是如此。弄彌兒不懂,她們為何從來都看對方不慣。“你說什么?”弄彌兒無精打采的樣子有些激怒了秦艽,秦艽又道:“我說你是晦氣鬼,如果不是你把靈妖帶到這里來,這里的人怎么會失蹤的?”終于來了,終于有人說了一句真實的話,她啞口無言,愣愣的,卻還是有些生氣,推攘道:“你胡說。”心里卻一點底氣也沒有,只能偽裝自己很強大。秦艽道:“我是不是胡說,你去問你師父。”“關我師父什么事?”她又問。秦艽斜著眼,一臉不屑:“是你師父說的,說她是靈妖,會吃人,才讓汩流大師收了她的,誰知道竟讓她給逃了。”她突然想起那天小引只身將她護在身后,原來那些綠色的液體,都是她的鮮血。難道靈妖的鮮血都是綠色的嗎?她笑得有些無力,扯出來的笑有些詭異,乍看有些嚇人。秦艽這時,沉默了一會兒,忽道:“秦家樓已經聚集了上千的藥師和術士,她這次是逃不了了。”喃喃的聲音,有些飄忽,眼前都是是鹿籬的眼神,卻全都關注在了那只妖怪的身上,除了嫉妒還是嫉妒。弄彌兒的腳下如同踩著新制的棉花,腦袋嗡嗡的響個不停。是的,師父也說過,她這次逃不了了。原來那些人都是為了她來的。不知不覺間,她又來到鳧鳧山腳下,布布鳥的幾聲鳴叫將她從恍惚中喚醒過來,她不知是怎樣從遠香鎮的街上走了過來的。眼看著小引的離開,又想起師父冷淡又嚴肅的神情,一切都在她的腦海里串聯起來。她毅然的,再次走入了鳧鳧山林之中,想去找尋答案。高大的灌木叢,遮擋了紅色、黑色、褐色的人影。弄彌兒躲在樹叢身后,清澈的雙眼緊緊的盯著前面。紅色的人影持著銅色的法杖,懸在半空中,冷冷的看著地下黑色的人影。汩流法師冷冷道:“護耳,你玩夠了沒有?”那個叫護耳的少年,一臉天真,笑道:“我就是還沒有玩夠啊。”說完,左手一翻,那褐色高壯的男子又直直的朝著汩流法師沖了過去,帶著一種決然的意志。弄彌兒驚呼一聲:“大壯哥哥!”為什么失蹤了多日的崔大壯此刻會出現在這里,她顧不上去想,直接就沖了過去。這一看可嚇得不輕,只見崔大壯臉色烏青,眼神空洞,像是死去多時了一般,身體發著一股惡臭。與崔大壯從小一起長大,這感情自然不同一般,弄彌兒立刻就護在了崔大壯的身前,倔強又決絕的看著面前的紅色、黑色的人影。那汩流法師,她早就領教了他的厲害非同一般,只是這個叫護耳的少年,她見著總覺得詭異,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狠狠的盯著他。護耳愣了愣,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后腦勺,又看了看頭上的汩流法師,悶悶道:“這可怎么好?”汩流法師道:“小姑娘,又是你?”他緩緩的從空中落了下來,總算暫時可以擺脫護耳的糾纏,他著實松了一口氣,護耳的法力高深詭異,他若不是仗著銅色法杖,恐怕也不能動他分毫。護耳道:“你認識她?”少女的眉心微皺,護耳的心里動了動,一股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他突然笑了笑。弄彌兒回轉過身,拉著崔大壯的手就要走,刺骨的寒冷讓她立刻就脫開了手。護耳笑道:“這下,你可知道他不是人了吧?”“他怎么就不是人了?他哪里就不是人了?你看他有手有腳,怎么就不是人了?”無名火起,一股腦兒全都撒在了少年的身上,忽又覺得委屈,淚水就在眼里打轉。護耳慌了,摸著自己的后腦勺,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立刻指著汩流法師道:“你別不信啊,這個你可以問他。”汩流法師甩甩衣袖,道:“他,已經死了。”弄彌兒心頭一震,她復又拉著崔大壯的手,緊緊握著,任由那股寒冷襲上心頭。“糊涂!”汩流法師一揮法杖,弄彌兒被它的法力彈開,身子重重的落在地上,一股錐心的疼。汩流法師厲聲道:“這死魂靈又開始吸噬人的陽氣了!必須立刻滅掉!”崔大壯眼冒紅光,已是被弄彌兒身體的熱氣喚醒了噬陽的本能,腦袋輕輕晃了晃,就向弄彌兒的方向奔來。須臾,護耳擋在了弄彌兒身前,手掌重重的打在崔大壯的身上。崔大壯的胸中一股白光,人往后退了數十步。死去的人已經感覺不到痛苦,崔大壯又開始往前沖,護耳揮掌將他擊出去很遠。弄彌兒仍舊不信,湊上前去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