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別夾了別夾了，我快夾成兩半了！”

沈瀟:“……。”夾死你算了！

過來想看看二人進展如何的東皇太一走到院外就聽見里面一陣鬼哭狼嚎，他疑惑得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看到門口幻做人形，手捧瓜子看戲的靈兒，又把視線移到了正夾在門縫里的宋逯昭，好奇道:“他們這是在干什么？增添情趣？”

靈兒把瓜子皮從嘴里呸出，邊搖頭嘆息，邊有感而發道:“多情自古空余恨，自己作孽不可活，修當初怎么會喜歡上這么個蠢貨了？”

太一:“大概是民間畫冊看的太多，把眼睛看瞎了。”

靈兒：“？？？？”

另一邊，宋逯昭卡在門縫中，臉已經憋的微微泛紅，他吃痛地喘著氣，盡量讓身體保持一種相對舒服一點的姿勢，繼續賠罪道:“你先聽我說完啊，承認開始就是把你當做修來對待的，但是方才也說了你們根本就不一樣，我一開始也并不是很能接受你，只是強迫著自己把你當做修來對待，但后來……其實你對我做的事情我都知道的。”

沈瀟一怔，手上的力道無意識地松了許些。

宋逯昭見有門兒，連忙乘勝追擊:“你給我燙酒，整好書桌，打掃房間，知道我喜歡吃烤魚你還專門去山下的飯館去學人家怎么烤魚然后回來做給我吃，之前的一次歷練，你還替我擋住了那邪祟一劍……你看其實我都記得，我只不過當時心心念念著修，所以把你對我的好全當成了修對我的……”

一旁的看戲嗑瓜子組合搖頭捂眼，表示——簡直沒眼看了。

“那又怎樣？”沈瀟眉稍挑起，嘲諷道，“宋逯昭現在再說這些又能怎樣？回憶永遠都不能當飯吃，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就像你和修，還有我和你，如果我死了，你還是會像現在這樣去找另一個轉世？還是會把對修的感情強迫在另一個人身上？宋逯昭，你這不是愛，你這只是執念，是對修的愧疚。”

“不是這樣的！”宋逯昭生怕他在關門，無奈只好用法力將木門化為粉齏，他沖上前一把將沈瀟抱緊懷里。

坐在院內的嗑瓜子的靈兒與太一異口同聲發出“呦～”的聲音，加速的嗑瓜子的速度。

“宋逯昭，你干什么？！”沈瀟在他懷中不停掙扎，但他畢竟剛剛恢復，力氣上實在比不上一個擁有法力的神仙，最后只好選擇放棄，無可奈何道:“宋逯昭，你放開我。”

“我不！”宋逯昭強硬道，“我承認我是執念，是入魔了，但當時太一告訴我說‘小昭，他是沈瀟，不是修，你若執意想要修回來，我大可以幫你，不過代價就是這個世間再也不會有沈瀟這只小蛇妖了。’的時候，那時候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絕不能讓你消失……”

“……。”沈瀟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我當時不也說了我會消失？你不還是照樣把我打暈了要復活修！

果然別人說話都是放屁，還是師父說的話才是真的，是么？！

宋逯昭:“這三年我一直再后悔，在愧疚，我想若是你真醒不來了，那我就和你殉情，然后咱們一起步入六道輪回，做一對苦命鴛鴦，再續前緣。”

“……夠了，你個敗類神仙給我閉嘴！。”沈瀟握緊拳頭，深吸了口氣，醞釀了許久，似乎再也聽不下去，大聲吼道:“還不松手！你要勒死我嗎？！”

敗類神仙！

宋逯昭欣喜地把懷中的蛇妖推開，雙手摁在他的肩膀兩旁:“所以你不生氣了？”

“這都是誰教你的？”沈瀟皺眉瞪他。

“這個……”宋逯昭撓了下頭，下意識地扭過頭朝身后嗑瓜子看戲的一皇一鳥看去，嗑瓜子二人組見狀尷尬地笑了笑，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以光速消失在了沈瀟要殺人的視線之中。

沈瀟無語地嘆了口氣，抬手在額角發脹的那根青筋上輕輕按揉:“我從來都沒有生過你的氣，我只是對你死心了而已。”

宋逯昭一把抓住沈瀟的另一只手放于自己胸前，黑色的眸子里仿若繁星夜空，閃爍著期待：“那，那現在是不是，活過來了……活過來了嗎？”也就半死不活吧

“現在？”沈瀟拿下手，睨了眼前的敗類神仙一眼，沉默片刻才故作勉強地道了一句:“也就半死不活吧。”

宋逯昭一愣，臉上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大，他再次緊緊地把沈瀟抱在了懷里。

三年前。

三靜室內，綠光慢慢褪去，太一緩緩睜開不滿皺紋的眼睛，起身走出去對屋疲憊地外喊了一聲:“進來吧。”

“小蛇!”宋逯昭驚慌失措，連忙上前將沈瀟抱入懷里。

“他現在是修，”太一道，“你們有半柱香的時間，好好聊一聊吧。”

“謝謝你了，東皇，”沈瀟，不現在應該叫修。他沖太一感謝地笑了笑，將視線轉向宋逯昭，然后顫抖著抬起手輕撫上那張已經濕潤了的臉，聲音沙啞卻又溫柔道：“好久不見了，小東西。”

宋逯昭激動道：“修！是你，真的是你!”

修淡然一笑，微微搖了搖頭：“不，小東西，我只是借用了沈瀟的身體……”

他道：“小東西你知道么，你快要失去這個世界上你最愛的人了。”

“不是的!”宋逯昭將懷里虛弱到蒼白如紙的人抱得更緊了，“修，我最愛的就是你，現在你復活了，我們，我們可以在一起的……”

“小東西，”修放緩了聲音，“最愛我的是千萬年前的昭，而不是千萬年后的宋逯昭，小東西，你已經變不回昭了，為什么不能承認自己是宋逯昭呢？”

宋逯昭：“……。”

修輕咳了幾聲，拖著虛弱地身體仰頭用已經皴裂起皮的薄唇蜻蜓點水般吻在了宋逯昭的唇上，然后貼著他的唇呢喃輕語道：“小東西，我已是故去之人，就讓我安靜地和昭沉睡在千萬年前的巴陵山丘之上吧。”

恰逢亂世，你我就此錯過，我尋你找你想要彌補回應該屬于我們的美好時光，卻沉溺其中，成為了一種執念，但我卻不知你已是故去之人，往昔之事。

而這三年來，我漸漸也明白了——過去的便就是過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也再也回不到當初。

所以，我不想再去錯過另一份美好……

宋逯昭緊緊地抱著沈瀟，感受著懷里人的溫度，還有胸腔那跳動的心跳，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低下頭眨巴著眼睛對沈瀟道:“你說你和我現在是師徒，這樣算不算大逆不道，枉顧人倫？”

沈瀟翻了個白眼，冷聲哼道:“我又沒承認過你是我師父。”

宋逯昭呲牙一笑，順手在沈瀟腰間摸了一把，有些得意忘形:“我就知道，你喜歡我。”

沈瀟沒有回答，只是抬頭盯著眼前的一寸天空，唇角微微勾起了完美的弧度，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