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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把他的手抓了下來,嘟囔了句:“別貧。”“真的知道了,”賀霖說,“她也不是什么會去炫耀的人,你別擔心。”說完又貧嘴問:“我們江軍師還有什么要指點的嗎?”他本是一句玩笑話,江予卻認真掰起了手指:“比如說看電影的時候選部鬼片或悲劇片,她怕你就摟過來拍拍肩,她哭你就備著紙巾給她擦擦臉。別全程按著你的計劃走,記得關心人家想干什么,餓了沒渴了沒。主動和她拍個大頭貼玩?zhèn)€娃娃機,抓上來別一臉‘我很牛逼’的樣子盡去邀功,看人家沖你笑對你說‘謝謝’的時候摸摸胸口看有沒有春心萌動。走路上的時候別像隔著座山,主動蹭蹭手背自然而然牽個手……”“停停停!”賀霖終于忍無可忍出聲喊停。這戀愛教學環(huán)節(jié)怎么還沒個盡頭了。這人什么時候又這么能說了……江予的長篇大論被緊急剎了車,他乖乖放下手。賀霖看起來似乎是被他的“豐富經(jīng)驗”嚇了一跳,不住點頭:“我懂了我懂了,都記下了,你讓我慢慢吸收,循序漸進……”江予瞥他一眼,不再說話。早餐攤點在去地鐵站的路上,兩人走到了這,江予到糍飯攤前與賣家說了要加的料,轉頭看賀霖:“你不走?”賀霖沉默思忖片刻,說:“那你說,要不我就從帶早飯開始?”江予收回視線,看著賣家快速卷著糍飯團的動作,輕聲道了句“也行”。買完早飯后,他們說了再見,賀霖往地鐵站走去,而江予拎著分別裝著糍飯油條豆?jié){的袋子順著原路回家。江予先去了一樓,把早飯給爺爺奶奶送去。二老都起床了,在一樓自帶的天井里,一個拍著被子,一個給花澆著水。江予把早飯放到餐桌上,走去拉開陽臺的防蚊紗門,喊了聲:“爺爺,奶奶,吃早飯了,我給放桌上了。”江奶奶看他就這么敞著門,忙訓道:“你這臭小子,快把門關上,蚊子都進去了。”“才五月,哪有蚊子啊。”江予拉上了門,有些迷惑。“已經(jīng)很毒了,到時候被咬可別抱怨。”正說著,江爺爺澆完了水,將水壺放到天臺水池下,拉開門走進房間。江予又喊一聲:“爺爺。”江爺爺洗了手,跟他一起到餐廳,邊走邊說:“放這里就行了,你爸媽也還沒吃吧,你吃了沒?”“沒呢,我待會兒拿樓上吃。”江爺爺從塑料袋中搛出兩根油條,拿了杯豆?jié){,又給江奶奶挑了份甜的糍飯團,把剩下的都給了江予。“上去吧,你爸媽也等著吃呢。”江予點點頭,又提醒一句:“讓奶奶先來吃吧,還是熱的。”“知道了知道了。”江爺爺幾乎要趕他。江予本來已經(jīng)開了門,驀地想到了什么,又闔上,轉頭問道:“爺爺,你……最近身體怎么樣?有沒有突然暈暈乎乎,或者走不穩(wěn)當?”江爺爺挺奇怪:“都挺好的啊,怎么突然問這個?”“沒什么。”江予說,“您注意身體,特別是爬上爬下的時候小心些。”“唉,你怎么跟你爸一樣啰嗦了,老是叫我注意這個注意那個。”江爺爺平時倒也沒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些三高,一直被江予他爸嘮叨飲食。“注意一下總是好的。”江予最后又留了一句,這才回了三樓。吃了早飯,江予有些犯懶,琢磨著睡個回籠覺。他回了房,徑直臥上了飄窗。飄窗上鋪了層厚毯子,一邊常年放著柔軟靠墊,獨成一個小窩。從以前開始,他就特別喜歡飄窗的這塊天地,仿佛是座桃花源,能讓人懶散地躺一輩子。窗縫吹進陣陣微風,陽光又正好,灑在身上直讓人犯迷糊。手機看了沒一會兒,江予就覺得眼皮耷拉了下來。他鎖了手機放一旁,闔上眼,意識卻在那一刻陡然清晰起來。他好似看見了賀霖與孟詩倩并肩的身影。也不知這回,賀霖在今天,在此時,正在做些什么。他本也不知賀霖去約會的時候具體做了什么,畢竟當時的自己沒有必要去問,也懶得去管別人的事。但這次,他有心想要做些提點,讓賀霖開竅。時光溯洄,雖然不知是否有意義,但如果真能拐入另一個分叉口,走上不同的道路——倘若賀霖能喜歡上孟詩倩,不和她分手,是否就不會有后來的事情。他和賀霖不會在一起,不會“談戀愛”,就更不會分開。雖說早戀暴露是賀霖與孟詩倩分手的契機,但江予一直認為,更重要的原因,無非就是時間太短,相處太少,喜歡還不夠罷了。就好比當初,他和賀霖分開,大約也能總結成一個不夠喜歡。不是都說,感情是能對抗全世界的嗎。至于他自己,不過是個將死之人,如今所處的世界都不知是否是黃粱一夢,也不知何時會突然停止。他的這瓢感情,早已失去了意義,灑了便也就灑了。懶癌再犯,他不想再做思考,放任著這點自暴自棄在暖意中逐漸蒸發(fā)。他沉沉睡去。第5章助攻失敗等到再碰見賀霖的時候,江予已把這天他約會的事拋到了腦后。只是周五的藝術節(jié),倒是讓江予有了其它的不安。細數(shù)起來,江予一共也沒見過傳說中的孟詩倩幾次。進到走馬燈后,在舞蹈房見到的那面,也不過是第三次,也是第一面的復刻。而第二與第四次,是他在臺上正式演出時,對觀眾席前排的無意一瞥。孟詩倩看得專注,嘴角勾起,眼睛彎成一道連他看了也覺得不愧對一聲級花的弧度。這笑,自然是給賀霖的。那一瞬間,他沒來由地一愣神,以至于在走位時與另一人差點撞上。他思尋著,在自己仍對這份懵懂的感情渾然不知時,是否也像孟詩倩一樣,看著喜歡的人無意間露出這樣愜意的笑來。怪不得那人會給予一個他愛笑的評價。他驟然開始驚慌,開始手足無措。要是賀霖真的如他所希望的那樣,不與孟詩倩分手,那自己還能不能保持發(fā)小的身份,繼續(xù)淡然地與他相處。表演結束后在后臺,他木訥地與費哲瀚道了聲抱歉,費哲瀚拍了拍他的肩說“沒關系”,但他知道,賀霖正在看他。他能意識到,自己故意抿緊了唇,似乎此刻他能做的,也只有去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他同時祈禱著,這走馬燈能夠走得再快一點。控制表情真的很累,還不如來一個痛快。而當初江予所想做的助攻,不過一周時間還是宣告失敗。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