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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下垂的眼簾似乎在掩藏情緒,“據我所知,景鴻是丁武的心腹之一,在軍中很吃得開,不熟悉他的人,都認為他為人豪爽,辦事利落,只有跟過他的人才知道,這個人很有城府。”在得知那個私鹽販子的首領姜世才與丁武手下接觸過以后,韓厥并不覺得太意外,“我一直很懷疑,景鴻那幫人出手大方的原因,想不到他們用來收買人心的錢都來自私鹽販子。”“你覺得他們跟私鹽販子的確有來往?”“我沒有親見,不能肯定。但大家都知道,軍隊的賬目絕對有問題,不止是私吞軍餉那么簡單。”“既然明知有問題,為何沒人檢舉揭發?”“上下沆瀣一氣。”對于軍中的黑暗面,韓厥再了解不過,等裴東來進入幽州后,自然就能體會了,所以他沒有過多解釋,“你剛才提到了戰馬,軍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受傷的戰馬或者年齡偏長的老馬,都有人負責統一處理,底價轉手給馬販子之后,他們再賣給出不起價錢買好馬的人。但是,這項交易的獲利不高,所以為了牟利,有時候負責處理戰馬的人會以好充次,待馬販子高價賣出后,再瓜分贓款。”裴東來沉吟道:“如果僅僅是將好馬充作傷馬或老馬轉賣獲利,案情倒不算復雜。我擔心的是,這其中還有別的交易。”韓厥立馬心領神會,“出賣情報,對嗎?”裴東來不答,但表情已然默認。韓厥看著他,猶豫要不要把自己私下掌握的線索告訴他,一時也不說話。兩人對坐著,默默喝酒。?☆、六? 清晨時分的幽州,空氣里泛著一股雨后常有的潮濕味道。與別處不同的是,除了泥土和草木混合的氣味之外,隱約還透出幾絲淡淡的血腥氣。看到城門口的告示才知道,前兩天抓了幾個敵軍探子,剛被斬首示眾。為了掩飾白發,裴東來特意戴了一頂遮住雙耳的氈帽,加上他那身袍子,這是當地牧民常見的打扮。雖然他略顯蒼白的膚色,明顯不像是在野外謀生的人。韓厥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大多數時候都走在他前面,盡量為他擋去那些好奇的眼光。如此一來,雖然好奇的人少了,卻也導致了一些誤會。譬如給他們張羅房間的客棧伙計,就誤以為他們是一對游商夫婦,只是為了怕路上遇到劫道,夫人才不得已換上男裝。所以,當他有意無意的提到,幽州城內治安良好,夫人大可不必擔心女裝出行時,裴東來瞪他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偏偏又不能動手,怒氣沒處撒,只能狠掐韓厥一把。韓厥沒防備,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估摸著那塊應該是青了。等伙計退下以后,韓厥才低聲道:“這樣也好,將錯就錯吧。”裴東來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有點不甘心而已,“真要扮上女裝,還不知誰更像‘夫人’?他們不過是以貌取人罷了。”話音剛落,他瞥見韓厥的半邊面具,想起他被毀容的臉,隨即轉換了話題,“你什么時候帶我去見他?”由于腳傷的緣故,張訓要晚兩天過來。在此之前,即使是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也只能靠他們兩人親自前去暗訪。據韓厥所說,他在都督府里有個靠得住的兄弟,或許可以打探到一些內情。起初,裴東來以為,他的那個兄弟,不是府里的侍衛,就是在后廚或者花園里干活的家丁。倒不是看不起他兄弟的本事,而是只有這樣的人,才會既不容易引起他人注意,又能了解到足夠多的消息。事實證明,與他的猜測略有差距。看著眼前尚未及束發的瘦弱少年,裴東來有些驚訝的張大了嘴,“他就是你說的……”“我的小兄弟。”韓厥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解釋道:“他是個孤兒,五歲時被都督府的門房收養,對府里的情況很熟悉。”裴東來看了一眼韓厥,又看了一眼少年,“這位小兄弟,貴姓?”“他姓……”“我姓方,叫方念。”少年臉上的表情謙恭卻不謙卑,溫潤的眼神,讓人一見便有好感。但裴東來從這眼神背后看出了什么,想了想,沒說。其實韓厥對方念的態度也有點奇怪,兩人雖說是朋友,卻總隔著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裴東來敏銳的覺察到,他們之間應該發生過什么,而且如果他沒猜錯,應該不是什么好事。此時的他當然不知道,韓厥和方念并不是普通的忘年交,他們如今能站在一起平靜的聊天,是走過了多么艱辛的一段路。正因如此,韓厥只字不提自己是怎么跟這位小兄弟攀上交情的,只問他愿不愿意幫他們打探消息。方念也很爽快,“我現在是給小少爺當書童,你們想知道什么?”“你在都督府見過這個人嗎?”裴東來拿出的畫像是根據口供所畫,不一定像本人,所以他又補充了一句,“這個人叫姜世才,高句麗人,當然,他也可能用化名。”認真的看著畫像,方念問:“他是干什么的?”“私鹽販子的頭目,我們圍捕的時候他逃跑了。有人說他來過幽州,并且跟你們府里的人見過面,我懷疑他現在就在這里。”方念盯著畫像看了許久,然后,指指上唇的位置,“胡須呢?”聞言,裴東來也把目光投向了畫像,皺眉道:“我抓到的人沒提過他有胡須。難道你見過類似的人?”“你說的那個名字,我沒聽過。但我記得,有一次小少爺的風箏掛在后院的樹上,我爬上去拿,無意間看到柴房里有個人,跟這幅畫有點像,只不過他有胡須,你的畫沒有。”裴東來想,也許是他看錯了,也許是姜世才故意易容,貼了假胡子,“那除了胡須呢?”方念低頭回憶了一會兒,“身材也有出入,那個人比你的畫胖一些,不過……”“不過什么?”“我看得出,他其實并不胖,是塞了衣服在里面。”“哦?”裴東來意外的看著他,心想你不過是個沒怎么見過世面的小孩,怎么能看出這么多細節?“他的步子。”方念學著走了兩步,“真正的胖子,不會這樣輕快敏捷。”韓厥插話道:“我教他學過粗淺的功夫。”于是,裴東來明白了,“好,且不管你看過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姜世才,我只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如果他再出現,務必告訴我們。”見方念點頭,裴東來又道:“另外,我想知道,你說你那天看到他,那你有沒有看到跟他見面的人是誰?是你們府里的人嗎?”說到這個,方念遲疑的扭頭看韓厥。“是我認識的人?”韓厥看懂了他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