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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收起了槍還是多嘴了一句:“這個不是裴少的情人,是任家的小少爺,兩家從前常來往。”藍三略點點頭,也不知聽沒聽進去,揉揉胳膊揉揉腿,回到床上,躺著看天花板,不知道想著什么。過了一會兒,裴嘯庭發了條短信回來:“中午想吃什么,我帶給你。”藍三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很久,最后懶洋洋回了兩個字。“隨便。”————飯桌上難得詭異的安靜。藍三一向是個聒噪的,吃飯也啪唧嘴,可是今天一反常態,格外安靜。裴嘯庭給他帶了壽司,特意囑咐要現磨出來的芥末,還帶了一盒納豆。藍三將納豆和芥末拌在一起,淋在壽司上,心不在焉地吞下去。吃了兩三個,就停下了。他放下筷子,突然有點認真地對裴嘯庭說:“我以后……能不能不來了?”裴嘯庭吃壽司的手頓了一頓,然后一瞬間抬起頭,先是錯愕,然后是有些不悅。“發生什么事了?”“沒、沒事,”藍三有點心虛,“我就是覺得咱們之間交情也算不錯了,以前的誤會也一筆勾銷了吧,我老是呆在你家也沒什么事……”裴嘯庭把餐布一丟:“你要是不說,我就要好好審問一下今天看家的人了。”“別別別!我說就是了!嗯……就是,就是我老在你家呆著,叫別人說閑話……還說得挺難聽的。咱倆清清白白,還是避個嫌的好?”裴嘯庭大約明白了,他直截了當地說:“看來你是見到什么人了。”藍三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腳尖。這壽司算是吃不下去了,裴嘯庭站起來,湊過去一點,低沉道:“如果是為那些風流債,你該找‘他’去說,我不背這個鍋。另外,就算我答應,‘他’也未必肯。”“‘他’要是肯,我也不跟你廢這個話了!”“所以,你是仗著我脾氣比他好,拿我開刀了?”“你這話說的有點過了吧…”“藍三,我一向比較尊重你,不代表我是不會發火的。”“可是我到底要留下來干嘛啊?難道你們就是缺個人陪吃飯嗎?”裴嘯庭眼神暗了下去,冷冷道:“至于這個,你也一并去問‘他’吧。”藍三氣得一拍桌子:“裴嘯庭!你耍我是不是!哦,你有病你有理,我憑什么在這伺候你的惡趣味!”不歡而散。一場小型的冷戰,將美國和蘇聯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零星和平,毀滅干凈。一連三天,兩人都沒有說過話,而裴嘯庭竟然連個正臉都沒有給過藍三。這個事情發生在一向有禮的主人格身上,可以說是個大事件了。這個裴嘯庭擺起臉色來,也不比另一個差。藍三暗罵,果然寧得罪火脾氣的噴子,也別得罪一向斯文的敗類。而其實他也憋得難受,沒有裴嘯庭的允許,家里的保鏢就是兩座雕塑,沒人陪他說話,他幾乎要發霉。也不是沒想過豁出去跟另一個裴嘯庭攤牌,只是眼巴巴等了好幾天,那家伙就是不出現。終于等到望穿秋水的一刻,才把人給盼出來。那是午夜了,藍三已經睡了一覺,忽然被雷聲打醒,驟雨打在窗戶上,惱人得很。他翻了個身,看見床邊一個人影,陡然一個激靈,就被握住了手。掌心冰涼,冰得皮膚一個激靈。“吵醒你了?”“是你!”藍三忽然有點驚喜。裴嘯庭點點頭,又問:“身體全好了?”藍三卻反問:“你出現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從上次到這次,足足有五天吧。”忽然一個閃電,房間里亮了一瞬,把裴嘯庭的臉色照得慘白,然后又暗下去。裴嘯庭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聽‘他’說,你想走?”藍三變了臉色,把自己在被子下的身體團起來,聲音變調:“我留下不是打擾你好事么…”“吃醋了?”“才沒有!”“你很介意嗎?我以前的那些風流史?”“誰,誰說我介意。我只是平白無故被人罵不爽而已。”“我會多派點人,以后保證不會再有別人到你面前說那樣的話。”“不用,”藍三扭過脖子,“我又不是你養的金絲雀,不勞煩你。你這樣,我他媽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別耍小孩脾氣,”裴嘯庭沉吟道,“你還有什么不滿的?到底想怎樣?”藍三一下子有點上火:“我就是,就是看你看煩了!在這里也呆煩了!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我什么都沒有,也什么都給不起大佬您!我要走!我要自由!這樣行不行?”話音結尾,與雷電無縫結合,顯得格外有力,震耳欲聾。好像有一團鬼火,在這暴風雨夜燃燒,燒在兩個人的心間,卻不是guntang的熱,而是陰森的寒。因為看不清臉色,藍三總是惴惴不安,生怕自己說錯了什么話,惹得這個暴脾氣做出點什么出格的事情來。然而聽了藍三的咆哮,裴嘯庭一點氣也沒有,很平靜地牽起藍三的手,道:“……好吧,你跟我來。”沒有點燈,沒有叫人,就這么黑燈瞎火的,藍三被牽著,出了房門,下了樓梯,拐角,在一個最靠邊,像是雜物間的門前停下。裴嘯庭用指紋解開鎖,吱呀一聲門打開,借著一點點昏暗的壁燈,藍三才看清里面的陳設。房間很小,都是柜子和抽屜,木箱子,墻上都是照片。藍三湊上去看,照片里都是一個女人在做飯,在花園,在海邊…各種各樣的照片。柜子里也都是女人用過的東西,衣服、項鏈、鏡子,甚至連書都是打開到某一頁,紙張泛黃,似乎在告訴別人,這是她曾經看到這里,還沒看完呢。而木箱子里的東西就比較雜亂,都是小男孩愛玩的玩具槍、滑板一類的東西。裴嘯庭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泥塑模型,上面是一個女人在畫畫,兩個小男孩在她身邊玩鬧。其中一個小男孩,眉眼和裴嘯庭很像;另一個小男孩,長得和那女人很像。他摸了摸,道:“你應該從秦浪那里知道了一些什么吧?這個女人,和這個男孩是誰,你也猜到了吧。”藍三覺得從天靈蓋開始都有些麻麻的,好像在走進一個巨大的悲痛,他忐忑著開口:“你的母親和你的兄弟。”“準確來說,是‘他’的。我不過是他分裂出來的一個人格,這個,是‘他’的母親,還有弟弟,裴嘯嶺。”“可是……你看起來也很難過。”“一個人,如果情緒到了控制不住的時候,就會想要多一個人來幫他分擔。沒有這些情緒,也就沒有我了。”藍三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