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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你哥要天天為你擔心。好吧,這說來有點長,”秦浪笑了一下,“裴家本來是有兩個兒子的……”這故事要倒流很多年前了。裴嘯庭有個親兄弟,十幾年前,一次幫內大血洗,被人挾持走了。裴家老爺子和裴嘯庭趕到的時候,人已經被綁在廢墟堆里,身上的定時炸彈只剩下十秒,只來得及看最后一面,便爆炸得四分五裂,一塊完整的尸骸都收不起來。裴母大約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當天也飲彈自盡了。那年,裴嘯庭才十一歲。藍三聽了,沉默很久,才道:“所以,他是因為受了打擊,所以才生出一個特別的人格?”“或許吧,”秦浪也不清楚,“這些事他也很少提起。不過做了他這么多年的朋友,我多少也知道,他撐起裴家有多艱難,如果沒有一個足夠冷血足夠狠心的個性,活不到現在。”“等等,哪一個才是本人格?按你這么說,那個抓我囚我的壞蛋,才是變異出來的人格?”“一般...只有在外人或是下屬面前,這個狠辣的人格才會出現。其他時間...至少我大多數時候見到的他都比較溫和。”“難怪……”秦浪有些好奇:“你和他怎么樣了?他竟然會把這樣的秘密都告訴你,你們………”“哎呦我的大哥誒,你別瞎跑舌頭!”藍三炸毛起來。“我覺得他挺喜歡你的。”“不是!他只是喜歡捉弄我!”“他可沒有那么多閑工夫去捉弄你這樣的毛頭小子。”“啊啊啊謝了啊!我有事,掛了!”藍三急忙掛了電話,陷入沉思。究竟裴嘯庭為什么要告訴自己呢?最后藍三照了照鏡子,很臭屁地甩甩頭發,眨了眨眼,喟嘆道:“都怪我的盛世美顏犯的錯~”————按照約定,藍三每日都去裴家報到,因為上了心,所以他也漸漸觀察出兩個裴嘯庭的不同來。本人格的裴嘯庭,為人傲慢,嘴巴有時候很毒,可是待人接物有禮有節;他和藍三一樣,有很多飲食上的怪癖,譬如在啤酒里加糖,餃子蘸沙拉醬。所以藍三很喜歡同他一起吃飯。而次人格的裴嘯庭,就是讓藍三毛骨悚然的流氓一只;眼神永遠是像狼一樣,嘴角總是若有似無的冷意,說話做事殺伐決斷;他挑嘴得很,與主人格相反,最討厭奇怪的食物搭配,哪怕糖鹽味道重一些都拒絕食用。最可惡的是,他以欺負藍三為樂。從時間上看,本人格出現的時間略久一些,而每次他們交換,都會下意識看手表。“大哥,”藍三沖本人格那家伙這么叫,嘴里嚼著裴嘯庭新發明的‘披薩卷火雞面’,辣得直吸氣,“還是你好,不像‘他’脾氣那么壞,難相處。”裴嘯庭輕笑了一下:“你管我叫‘大哥’,那你管‘他’叫什么?”“二貨、流氓、色狼、禽獸!”“噗——”裴嘯庭沒把持住。“就是嘛!能不能麻煩您跟‘他’好好溝通一下,別再纏著我了……”“你覺得可能嗎?”藍三想了想,也就放棄了。可他還是有些不大明白,湊上去壓低嗓子問:“可‘他’到底圖啥?難道‘他’真的、真的喜歡我?喜歡一個男的?”這時候裴嘯庭的手頓了一下,辣油多加了一勺,抬起頭來看著他,半認真半玩笑說:“或許吧。不過你對我們而言,有很特別的用處。”“這又是什么意思?”裴嘯庭舔了舔手指上的醬料:“你以后會知道的。”和一個雙重人格的人相處,其實也有好處的。譬如,要錢的時候。早上出門,藍三可憐巴巴哀求道:“大哥,借我點錢唄~”裴嘯庭唰唰簽了一張支票給他,動作瀟灑得讓人一眼就能愛上。等到他出門之后,藍三估摸著他已經‘交接’成功,又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大佬,沒錢了~”“叮——”錢到賬了。藍三樂不可支地數著一連串的零,覺得發家致富指日可待。不過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正有一晚,藍三抱著一堆魔方,硬纏著裴嘯庭和他一起解,解了大半夜還是沒解出來。裴嘯庭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我不太擅長這個。”“不是吧大哥,你看起來挺聰明的啊。”“你還是找‘他’吧,玩魔方‘他’很厲害的。”“誰?那色狼?”藍三支著下巴,“算了,讓他幫我解魔方,我還得犧牲自己的豆腐。不過……算起來,好像‘他’很久沒出現了……嗯……得有快兩天了吧。”裴嘯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怎么,你想‘他了?’”“嘖,別說得那么曖昧嘛……你們倆現在都是我的‘衣食父母’,大家都這么熟了,我就都得關心一下嘛。”裴嘯庭的眼神變了一變,他搖了搖紅酒杯,舉到眼前,看著里面猩紅的酒色:“那如果,有一天只剩下一個人格,你希望是誰留下?”玩魔方的藍三愣住了,魔方從手上脫落,骨碌碌掉在地上。這是一道送命題啊。因為太習慣這樣詭異的相處模式,以至于藍三都快忘了,這是一種病。而只要是病,總有治好的一天。看到藍三的沉默,裴嘯庭有些不悅:“很難回答嗎?你不是一直都很討厭‘他’嗎?還是說,你也很討厭‘我’?”藍三忙搖頭:“不是的,你挺好的,我當然不討厭你!”頓了頓又說,“我也確實挺討厭那個‘色狼’的,又暴力又流氓,抓我回來,還拿手銬拷我……可是,處得久了,我其實也知道,他就是嚇嚇我,從來也沒真的傷害我。”“那是你沒見過‘他’真正殘忍的樣子!”裴嘯庭一下就把紅酒杯擱在桌上,語氣低沉下去。藍三抖了一下,這個裴嘯庭動怒,他還是頭一回見到,只覺得是自己說錯話了。感情這倆家伙,彼此看不過眼?“我是沒見到……可是,那、那也不就是說明了…‘他’沒有傷害我的意思嗎?”藍三支支吾吾。裴嘯庭沉默了,他低垂著頭不說話,隨后轉過去,手把玩著紅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藍三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他很落寞的樣子,擔心是自己的話令他難過,便干笑了兩聲,湊上前去拍他的肩膀。“哎呀,不管哪個不都還是你嗎?你也不用同自己比較來比較去的!”裴嘯庭沒動。藍三咬咬牙又說:“你放心,在我這里,你比那個小肚雞腸、精蟲上腦、腹黑又記仇的家伙,好太多了!”“哦……是嗎?”終于有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