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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的時候,心里面還只有三四分疑惑,等到馬車平穩地走動的時候,他就有了七八分肯定。當然,這個阿德未必有惡意,應該說在京城里,并沒有多少人敢對他有惡意。他在京城大小是個名人,驛館也是人流如織的地方,這一路看到他的人很多,再說馬車行進的方向,確實是胡家。他摸了摸已經不痛了的傷腿,心里面想了想還是有些……害怕。他雖然不比他大哥那么文弱,但是真正習武也就那么點時間,別說是高手不高手的了,恐怕人多一點,就能把他給拿下。現在他的身邊只有一只暖手捂……他摸了摸肥兔子,果然剛才不該輕易答應上車的。要不,現在就這么跳下去吧?車窗的簾子一直都掛起在一邊,周圍的景色他全都認識,馬車在城內也不可能一路狂飆。他果斷地抱起暖手捂,就準備往下跳。“阿德?”馬車外傳來胡澈疑惑的聲音,“你怎么在這兒?”阿德顯然回答不出來,遲疑了片刻才道:“小人路上遇到林大郎……”后面的話顯然不用多說,胡澈已經激動地掀開車廂簾子:“蛋蛋!”林淡還保持著抱著兔子準備跳車的姿勢,樣子有點滑稽,嘿嘿一笑:“澈哥,我看你今天那么晚還不過來,就出來轉轉。”胡澈連兔子帶人……兔子太肥,伸長了手都抱不到人,不由得皺著眉頭放下手,對阿德說道:“你先回去吧,告訴家里,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阿德跳下馬車,應了一聲,就往胡家走去。沒一會兒,路上兩個行人一前一后跟上。胡澈倒像是真的一點都不奇怪,徑自駕了馬車,沒有去白正清那兒,而是直接去了林府,一路上一個字都沒有,直到兩人梳洗完畢,一同躺在床上了才道:“你膽子也大。真假阿德你還分不出來?”假阿德身形從背后看和真的阿德一般無二,樣子看著也非常相像;但是一個人的行為舉止在短時間內,卻難以模仿。那假阿德駕車走路腰桿板直,走路每一步的距離就跟尺子量過得一般無二,哪里是一個書童的樣子?林淡側過身,把臉胡澈胸口一埋,連給自己辯解一句都不敢,直接認錯:“澈哥,我錯了,不該以身涉險。”胡澈看他認錯態度良好,心頭的火氣本來就沒多少,關鍵是害怕,攔住他的肩膀,用力抱了抱:“沒有下次。”“嗯。”其實這一次,林淡覺得對方并沒有什么惡意,倒更像是不方便露面,又想見見他,才用這樣的方式,否則他不會這么容易就脫身。當然以上不過是他的判斷,究竟怎么樣還不得而知。派出去跟蹤假阿德的人,不出意外很快就被甩掉了。幕后之人若是想見他,當然會有其它的更加光明正大的法子。果然,第二天他就收到了一張帖子,邀請他和胡澈到城內一處茶樓小聚。帖子并沒有用箋紙,而是用了薄絹,上面有著不明顯的暗花。胡澈說了一句:“果然。”其實這也算是表明身份的一種做法,只是比較隱晦。茶樓就在距離宮門不遠。雅間不同于其它茶樓只是用屏風隔開,而是實打實的一個小院,在里面會客倒是不虞有人窺探。隨行的仆從留在門外,內間坐著一個青年和一個少年。不,那不是一個少年,年齡要比胡澈和林淡大得多,只是眼神純真無邪,看上去又有點畏縮,才顯得年齡不大。這一大一小的相貌,倒是和二皇子有三分相像。“拜見大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大皇子剛想自我介紹,卻不想被胡澈和林淡搶了先機,不由得失笑:“二位果真心思玲瓏,快請坐。”胡澈和林淡雖然在此之前,對大皇子的身份有所揣測,但是真的見到了這位,再加上了傳言中的三皇子,他們兩人其實心里面還是打了個突,謙讓了一番后,才落座問道:“不知殿下所請,有何見教?”他們兩個人在這一代的學子中算得上是出類拔萃,但也僅止于此。除非他們真正入了廟堂,走到了和他們的父輩祖輩的地位,才有資格和皇子同坐一屋。憑著他們現在的能力,還真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能值得一位皇子相見的。大皇子苦笑一聲道:“不敢說什么見教,只不過是仰慕二位,想見一見。另有一筆生意,想和二位商談。”一個時辰后,林淡是被胡澈半扶半抱著出去的,等回到家里的時候,他還是想不明白:“大皇子要和我合作養兔子?”胡澈倒是比他多一分清明,想了想說道:“大皇子今年已經快三十歲了吧?”林淡一點就通:“他還住在宮內,沒被封王。這么說,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封地在哪兒,既然是養兔子的話,那恐怕當地并不適合耕種……北地?”“恐怕差不離。”胡澈想不出別的可能性,“北地荒涼,又是蔡家的地盤,大皇子若是將來的封地在那邊,誰都可以放心。”“也是。不過大皇子雖然認命,卻也想著盡可能過點好日子,所以才找我來合作養兔子?”林淡想了想,臉一皺,“這也說不通啊。”北地雖然于農耕上一直沒什么成績,但是從畜牧等方面多少可以找補回來一些。日子當然比不得河州之類富庶之地,但是老百姓的貧困和食邑的王爺有什么關系?再說王爺還能領俸祿,還有每年諸多賞賜。大皇子的家眷單薄,怎么也過不了苦日子。就算是要發展地方,那也是地方官的事情,和他這個王爺,關系能有多大?“你說大皇子干嘛今天要帶上三皇子?”胡澈倒是想明白了,“三皇子那個樣子,明顯不正常。他應該是發現我們知道密道的事情了,帶上三皇子只是告訴我們,三皇子已經不再是常家的后手。至于養兔子什么的,不過一樁兩利的小生意。”密道那么“干凈”,顯然是被人打掃過的。他們查探之后,雖然有做過布置,但是那布置粗糙得厲害,順著痕跡一路查到白正清的院子里沒什么問題。大皇子既然和三皇子那么親近,要知道常家的這條密道,也在情理之中。“好吧。還是不當官的好,簡單的事情弄那么復雜,欺負我比較笨嗎?”林淡覺得這一上午下來,腦仁都疼,直接倒在地上,抱著暖手捂一滾。地上鋪著從番商那兒買來的厚厚的地毯,價格不菲。不過林淡賺的錢多,不在意這些。他甚至還給林家、胡家的幾個主人,外加白正清、書院山長等幾個先生,全都送上了地毯。把那番商處的地毯全給買空了,讓那番商樂得要命。胡澈完全看不出自家蛋蛋哪里不聰明了,反正在他眼里,蛋蛋是哪兒哪兒都好,哪怕現在這么一副憊懶的樣子,也讓他心里癢癢,不由得跟著一起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