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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花的一個管事兩個莊戶,還有一個賣葵花的番商手下的伙計。這伙計會種葵花,就是不太會講大商話,不過他跟著番商來大商,也已經是第二個年頭,基本交流的幾句話還是能夠聽懂的,再加上連比帶劃,和一個腦子超過普通人數個等級的胡澈交流,等隊伍到了屏州莊子上的時候,伙計已經學會了不少大商話;而胡澈已經把他們所在的拜國話給學會了。伙計名叫吉姆,胡澈給他起了大商名字叫寄牧。不過吉姆的大商話還說不標準,開口跟人介紹,一張口就是:“我叫積木,你叫我小雞就可以了。”小雞很熱情,年紀不大,才十五歲。一開始他說出這個年齡的時候,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沒別的,十五歲的小雞個頭長得比大多數人都高。胡澈已經算是同齡人中很高的那種了,但是比起小雞來,大概也就高出寸許。“在我們那里,葵花一年四季都能種的。不過你們要種那么多葵花干什么啊?”他們那兒都是自家門前種上幾顆,給小孩子當零食吃的。胡澈仰頭望天,臉色微紅:“我家那位喜歡。”青春期的少年對這方面非常敏感,立刻就心領神會,羨慕道:“你的心上人很幸福。”他不由得想起遠在拜國的坎蒂絲……唉,就算他能夠賺到再多錢,人家也是要嫁進男爵家的。“他待我也很好。”胡澈想到林淡,就忍不住笑。隨行的人聽了一路的林大郎,卻全都沒想到會直接在屏州見到林淡。一臉蒼白顯得有些病弱的少年,在官道旁的樹蔭底下鋪了一張席子,端正地坐著,身邊靠著一只跟個小孩兒差不多大小的黑白花兔子。人和兔子的面前,都擺著一張矮幾,上面擺著茶碗和果碟,兔子想湊過來吃果子,被少年用手掌推開,輕聲教訓:“這個你不能吃。”暖手捂看著果碟里紅紅綠綠的果子,動了動胡須,抬頭看了看林淡,又要往前靠過去,它就聞聞也不行么?“蛋蛋?”胡澈下了馬,還踉蹌了一下,簡直感覺在做夢。林淡聽到聲音,抬頭一笑:“澈哥,再往后走,我不認識路。”“沒關系,我帶你過去。”胡澈走過去,微微彎下身伸出手。不認識路什么的,只不過是林淡找的借口。哪怕第一次過來屏州這邊的莊子,以他們在屏州的布置,也不可能找不到人帶路。林淡這是特意在等他呢!林淡有些臉紅,抬了抬手就要伸過去;結果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抹兔頭,把伸過去的手轉了個彎,抱著暖手捂站起來:“說了不能吃,把果子吐出來!”暖手捂快速蠕動三瓣嘴,一個指頭大的小果子,瞬間就沒了蹤影,只剩下嘴邊被染紅的兔子毛。胡澈沒撈到蛋蛋,把暖手捂給揍了。光兔子重新變成了毛兔子之后,暖手捂的毛比之前更加濃密,摸著又軟又滑,剛好現在的天氣已經不是太熱,傍晚的時候抱著已經覺得很舒適了。胡家人見過林淡的人不少,畢竟胡澈和林淡往來親密,胡家就近伺候的一些下人都認識林淡。而且對胡家的下人們來說,這位很有可能就會成為三少夫人。林淡等人的那個岔路口,已經距離莊子不遠,一行人在中午之前就到了莊上。莊子是急售的,價錢比預定的要低得多。胡澈干脆把多出來的錢,先請人把莊上的房子整修了一遍,又率先將該添置的添置,該準備的準備妥當。其實他并沒有親自跑這么一趟,只是他打著屏州距離吳州近,他可以趁此機會,“順路”去一趟吳州。上次和林淡分別后,他就沒有一天能睡個好覺的,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夢,但是沒有一次能夠記清楚夢里面的情景。焦躁和思念、以及莫名其妙的恐慌在心里面堆積,等待著自己都不知道的哪一天決堤。可是他沒有想到林淡竟然會來屏州。心里面的荒漠一下子就變成了百花盛開的繁榮景象,他歡喜得幾乎無法自制。莊子并沒有什么好看的。不同于林家的溫泉莊子的精致,不過是中規中矩的地主人家。兩人帶著暖手捂轉過一圈,人們就看到林淡被胡澈給背了回來,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如今是一點血色都沒有,額頭上滿是細密的冷汗。剛坐下沒多久的仆從們,立刻就忙碌起來。林淡身邊的人顯然已經很習慣他這樣,阿竹熟練地倒了一碗藥茶,擰了毛巾,又拿了藥包去煎水。胡家人在邊上幫忙,問道:“剛才咱們看著林大郎不是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這樣了?”“哪里好好的了?”阿竹一邊照看著藥的火候,一邊嘆息道,“大郎之前遭了大罪,雖然命是救回來了,可到底傷了底子,這輩子怕是……唉……”眾人想到之前林淡的面色,忍不住跟著點點頭,那樣子確實不像是大好的,想說什么卻不敢說出口。林家大郎,只要聽說過的就沒有不說他好的。可惜人家說慧極傷壽,恐怕……轉而想到他們家三郎,對林家大郎這樣情深義重,若是林大郎走得早,也不知道后面會怎么樣。一時間,眾人都沒了閑談的興致,完全不知道被胡澈抱回房里的林淡,正被胡澈壓在床上親得連說句話都不能。其實兩人剛才本來就是做戲。在林淡的計劃中,他得把自己病弱的形象弄到人盡皆知。至于臉色冷汗什么的,他現在也是習武方面略有小成的人了,不僅有上輩子的經驗,這輩子指點他的還是前任國師應道長,一些小技巧方面的運用,要比上輩子都熟練得多。之前阿竹一走,胡澈轉身去關門的時候,林淡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臉色完全恢復了正常,笑瞇瞇地看著胡澈喊了一聲:“澈哥。”胡澈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親了親,問:“怎么想到來屏州?”林淡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老實說道:“反正也沒事,我就過來看看,不是說葵花四季都能種嗎?”上輩子他在京郊種,京城的天氣冬天比較涼,他一年種一季,也能賺不少錢。再多的,他不是不想賺,但是他沒這個本事能保住那么多錢。這輩子就不一樣了,他也是有靠山的人了。“說實話。”胡澈干脆把林淡抱緊,眼睛對著眼睛地逼問。林淡伸手回抱,繞在胡澈后背的手有些抖,不過眼神絲毫沒有退縮,認真道:“澈哥,我想你了。”上輩子太過艱難的三年時間,向來沒出息的他突然要開始挑大梁,他不是沒有過怨憤。對他來說,自己過去的十五年,日子過得太過順遂,但這卻不是他可以活得沒心沒肺的理由。但凡他對家里面的事情上點心,他相信哪怕是到了他爹死的時候,他面臨的狀況也不會這么艱難。沒錯,他所有的怨憤,都是針對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