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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事細心嚴謹,儼然是個做實事的官員的好苗子。官場上雖然要各種經營,但是最受歡迎的還是這一類踏實肯干的。可以預見,等到寧明踏入官場,無論朝哪個方向發(fā)展,都會受人歡迎。蔡家豪紳,為人精明又大氣,在錢財方面毫不吝嗇,關鍵是學問方面也足夠扎實,若是好好運作一番,不難帶著蔡家完成從商賈到官宦的轉變。段子旻在為人處世方面,要比其他人差上一籌;但是最近也開始逐漸穩(wěn)重起來。若是將來能夠穩(wěn)扎穩(wěn)打,他倒是可以帶著段家更進一步。甄慢就更加可怕,憑借著甄家和蔡國公府,這位真正的貴公子,將來定然又是一個手握大權的權貴。胡澈就不用說了。早在林淡受傷之前,他就是個才名能夠和林淡比肩的才子,如今更是考中了案首;而且他不僅在才學上足夠優(yōu)秀,在武學上也是成就非凡,小小年紀已經能夠在二流高手中排一排名號了;而且他弄的那些個茶攤貨郎之類的,哪里能夠瞞得過道門的眼睛?比起其他幾個人來更可怕的是,胡澈現(xiàn)在不過十六歲;一旦將來他成長起來,會變成什么樣子,連應道長都覺得不好說。他忍不住又看了看同樣十六歲的林淡,不禁自問:“貧道十六歲的時候,到底在干什么?”余道長在邊上聽到,也有些自省。其實他現(xiàn)在能夠被稱為名士,在各方面都頗有建樹,已經算得上是驚才絕艷,哪怕身為方外之人,他自問也比得過絕大多數(shù)凡俗之人,能夠被他放在眼里的人并不多。而且他也算得上是少年成名的人物,可是他當時的名望能和現(xiàn)在的林淡相比么?不能。少年成名,其實多半是因為自身的才學,而不是因為做了多少惠及他人的實事。在這一點上,自古以來都差不多。應道長如此,余道長也是如此。但是林淡卻不一樣。作為視線焦點的林淡,卻完全沒注意到兩個人的視線。看似能用的人手已經有了,但是距離他當甩手掌柜還差了十萬八千里。每一樣事情都需要他盯著,還有大部分傷勢沒有痊愈的人需要安排人細心照顧。而且這么一來,這些人的吃住可不能像之前那樣,連個通鋪都沒有,直接就睡在骯臟污穢還有各種蟲子的破棚子里。盜匪的小嘍啰們住的倒是通鋪,但是也臭得厲害。林淡的鼻子較常人來得靈敏,在寨中這么多天,簡直就是對他的折磨。他花了十天時間,極度不講道理地命令,無論男女,把頭發(fā)全給剃了,身上全都搓洗干凈,衣服被褥奢侈地放開水里煮過一回,原本用來替代鋪蓋的柴草,更是搬出來一把火全部燒光,整個宅子全部灑掃干凈,有積水坑洼的地方全部填平,房子該修葺的地方修葺,該改動的地方改動,最后還用吏部尚書府的標準仔細檢查,什么蟲蛀老鼠洞,一個都不許有!這么一來,寨子立刻就煥然一新。幸好人手足夠,別看林淡一個少年,他的氣場一點都不弱,管理起寨中的幾百號人來,一點問題都沒有。只是這樣一來,寨子中原本準備的一些材料,幾乎已經消耗一空。石料木材他們盡可以在山中自行開采,他們這些人原本就算不會,但是在這匪寨中,也被逼得會了。另外還有原本屬于逃民村寨的磚窯、陶窯和碳窯。在林淡的安排下,一個月后,村寨已經完全沒了匪寨的樣子。大部分的傷員也漸漸恢復了健康,一些狀態(tài)比較好的人,眼里面也慢慢有了神采。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說實話要完成整個村寨的改造,還不能荒廢那么多的農田,其實工作量非常大。對大部分人來說,是一項很大的壓力。余道長一開始有些想不明白,就去問了林淡:“現(xiàn)在寨中的人還需要多調理,如今做的事情有點太多了。”林淡正在安慰暖手捂。因為最初他沒怎么注意,寨子里面各種蟲子太多,讓毛多rou厚的暖手捂?zhèn)魅旧狭耸印1M管應道長親自出手給暖手捂配了驅蟲的藥水,但還是架不住暖手捂被反復傳染。最終林淡沒辦法,只能把暖手捂剃光了,關在房間里,等到寨子里徹底消滅了虱子,才把暖手捂放出來。然而這個時候的暖手捂,已經整只兔子都不好了,就連啃干草的勁頭都有一搭沒一搭的;雖然偶爾會扒著窗口往外面看,但卻表現(xiàn)得完全不想出門的樣子。林淡最近好不容易有了一丁點時間,抽空做了一些糕點犒勞自己,見余道長過來,就給他裝了一些:“人生病了要調理,首先得好好休息。學生這也是沒辦法,人閑下來容易胡思亂想,只有讓他們每天把精力都用光了,才能倒頭就睡。至于做事的標準,其實學生有仔細計算過,再說有道長和應道長的看顧,應當出不了什么茬子。”他做事能這么有底氣,除了上輩子當家主逼出來的之外,自然還和兩位道長分不開。最起碼有兩位道長在,他無論提出多么不合理的命令和要求,都不用害怕萬一有人不服,直接暴起把他給干掉。他上輩子的身手都談不上多好,這輩子就更加不用提了。他這些天忙得連重新?lián)炱鹞涔Φ臅r間都沒有,倒是他沒再惦記自己的傷腿,現(xiàn)在倒是能夠行走如常,沒再下意識覺得腿還沒好全了。余道長聽林淡這么一說,頓時茅塞頓開:“確實是這個道理。”“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這還是他上輩子自己的心得體會。當初他被保護得太好,家門劇變雖然是逐步改變,但是他的爹還在,為他穩(wěn)穩(wěn)地撐起了一片天空。直到最后他爹也沒了,他一方面得立刻撐起門楣,一方面在內心不斷自責。只要一空下來,他就會被愧疚淹沒,根本就睡不著;干脆把精力投入到各種事務方面去。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直接累倒在桌案上。“雖是人之常情,卻也不容易。”更難的是能夠把握住著個度,也能夠按下不必要的同情去執(zhí)行。很多時候,對于遭逢苦難的人們來說,他人的同情和憐憫,他們根本就不需要。林淡在做的事情,其實是在不斷告訴他們,他們還能夠做很多事情,能夠很好地生活下去,哪怕只是靠著自己的雙手,甚至于哪怕一輩子都在這個寨子中……林淡笑了笑沒接口,反而問起來:“說來得送一批人出山了。”他也得給家里面報個平安。一些家中尚有親眷的人,開始想著要返鄉(xiāng)。他們多半是家中的頂梁柱,家中沒了他們可過不下日子。其中有一些是商人,能夠被盜匪們看中了劫掠的,多半生意做得還不錯;對于他們原先被盜匪們劫走的財貨,他們只字未提。作為商人,他們最能夠理解林淡讓他們做工還債已經是非常厚道的做法,救命之恩哪怕讓他們簽賣身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