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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已經(jīng)是晚上了,郝艾回家,剛好趕上晚飯時間。吃完飯,舅舅一家人出去散步,唐子陽拉著郝艾一起去,郝艾借口自己要剪視頻死活不愿意去。舅媽又開始數(shù)落他:“年紀(jì)輕輕的,吃完飯就應(yīng)該出門溜溜啊,多鍛煉對身體好。”郝艾忙說,知道了知道了,我明天一定早起出去晨跑。等舅舅他們走了,郝艾就回房間躺在被窩里給鐘休打電話。“我在家好無聊啊,”郝艾抱怨道:“唐子陽天天在家挨罵,我總是被他拉過去做擋箭牌。”“我在我爺爺家也是,挺無聊的,天天陪他聽?wèi)蛳缕澹F(xiàn)在已經(jīng)提前進(jìn)入老年生活了。”鐘休也說。兩人同病相憐。“你現(xiàn)在在干嘛啊?”郝艾問。電話那邊靜了片刻,然后只聽見鐘休一如既往的低沉嗓音響起:“想你。”于是郝艾也難得地沉默了幾秒。郝艾在床上打了個滾兒,又把手機(jī)放到耳邊,問:“要不我過去找你吧?”鐘休愣了愣:“你不在鄭川陪你舅舅舅媽嗎?”“有唐子陽在啊,”郝艾語氣淡淡的,聽不出起伏,過了一會兒,他又嘆了一口氣:“唉,我還是在鄭川再待幾天吧,過了這幾天就能見到你了。”鐘休卻在電話里聽出了他的失落。郝艾和舅舅是一家人,卻又不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最親的人了。他只有我了。鐘休想。“家里就我和我爺爺,我爸媽都不在。”鐘休開口道。“你爸媽怎么都不在家啊……”郝艾問。“一過完年就出去旅游了,他們一年里也就這幾天能空得出來,當(dāng)然要出去放松一下了,基本上每年都這樣。”“這樣啊,”郝艾感嘆道,“叔叔阿姨感情真好……”“你要過來嗎?”鐘休問,“山南離鄭川很近,坐高鐵一個多小時就能到。”“不太好吧,”郝艾有些猶豫,但內(nèi)心已經(jīng)蠢蠢欲動了,“大過年的,多打擾爺爺休息啊……”“不打擾,爺爺就想讓人陪他說說話。我吧……你也懂——沒你嘴甜。”最后一句話鐘休說得很輕。“我怎么感覺你在耍流氓?”“來嗎?”鐘休不接這茬,而是又問了一遍。“來。”郝艾掛了電話,就開始在購票網(wǎng)站上看最近一班的高鐵票。春節(jié)這段時間是人流高峰期,票也難訂。郝艾買了大年初三下午的票,去往山南。走之前舅舅問他大過年的這是要去哪,他說去朋友家玩幾天,于是舅舅也沒多問。鐘休的爺爺住在山南市的一個小城里,那里是他的老家。他年輕時和鐘父一樣,是機(jī)關(guān)單位的領(lǐng)導(dǎo),鐘休的奶奶去世得早,他退休之后就獨(dú)自回了老家住。鐘休一家每年年底都會回山南陪老人過年,剛過完年鐘父鐘母就出去旅游了,一直照顧爺爺?shù)谋D芬不丶疫^年了,家里就只剩下老人自己。于是鐘休便沒有出門,在家里陪爺爺。鐘休吃完午飯就去了高鐵站,高鐵站不論什么時候都擠滿了人,假期的時候更甚。“你來了嗎?”郝艾說,“我這兒剛停穩(wěn),正準(zhǔn)備出去。”“來了,你從哪個出口出來?”鐘休問。“你在哪個出口?”郝艾反問他。鐘休看了眼出口上方的顯示牌,跟他說了在哪個出站口。“行,等著我去找你。”鐘休一直望著出站口,生怕錯過要等的人。幾分鐘之后,他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一個比旁邊的人都高出一截的男人走了出來。郝艾穿了一件墨綠色的大衣,襯得皮膚很白。離得近了一點,鐘休看清他腳下穿的是一雙黑色皮鞋。印象里郝艾很少穿長款的衣服,更沒見過他穿皮鞋,他的穿搭一直都是街頭風(fēng)格,像年輕有活力的十幾歲學(xué)生,現(xiàn)在這么一打扮,顯得比之前成熟了許多。隔著洶涌的人群,鐘休忽然意識到,他的男孩,早已經(jīng)悄悄長大了。他知道郝艾是為了見他爺爺,特意打扮了一下,讓自己看上去成熟一點,但他還是有些不習(xí)慣。郝艾朝這邊走來,冷著臉,看著很酷,也很冷淡。不過這股冷冷的氣質(zhì),一說話就蕩然無存。“這次換你來接我啦。”郝艾四處張望了一下,也看見了鐘休,揚(yáng)著眉朝他笑道。他笑起來倒是一如既往的甜,隔多久都不會變。“是啊。”鐘休也露了個淡淡的笑。郝艾并沒有拿什么行李,兩人走出高鐵站,外面很冷,寒風(fēng)獵獵。“冷不冷啊,穿這么薄。”鐘休把自己的圍巾系在他脖子上。郝艾的大衣特別薄,根本不抗風(fēng)。郝艾搖搖頭,掙扎著不愿意系圍巾:“不冷,我來的時候看了天氣預(yù)報的,這兒沒鄭川冷。”“別動。”鐘休敲了一下他的頭。郝艾果然乖乖不動了。“終于見到實體了,這幾天感覺像養(yǎng)了一只手機(jī)寵物。”鐘休給他系好圍巾,滿意地摸了摸他的頭。他們有整整八天沒見了。“手機(jī)寵物哪會,在電話里那啥……”郝艾說著說著,就漸漸消了音。“……”這人怎么在公眾場合還滿腦子黃色廢料。“好像吃胖了點。”來來往往的人這么多,鐘休沒法親他,只好無奈地捏了捏他的臉。“唉,我在家每天都被我舅媽當(dāng)豬喂,可不胖嗎?”郝艾嘆氣。“再胖點好。”鐘休沒忍住笑,又捏了一下郝艾的臉。郝艾撣開他的手,故作一臉苦悶:“這才幾天沒見啊,怎么都說我胖了,太煩人了!”“以前太瘦了,抱著硌手,現(xiàn)在正好。”鐘休攬著他去車?yán)铩?/br>鐘休的爺爺家在遠(yuǎn)離鬧市的小城區(qū),一座比較古樸的小樓,外面還帶一個小花園。不過現(xiàn)在是冬天,園子里沒有花,只有一些常青的草木。兩人進(jìn)去的時候,老人正在泡茶,他聞聲站了起來,花白頭發(fā),精神矍鑠。“爺爺您好,我是鐘休的朋友,我叫郝艾。”郝艾非常有禮貌地躬了躬身問好。“誒,你好你好,”老人笑容滿面,“艾艾對吧,經(jīng)常聽阿休提起你。”經(jīng)常提起?郝艾側(cè)過頭看了看鐘休,鐘休則對他笑了一下。外面天已經(jīng)擦黑,鐘休去廚房做晚飯。郝艾本來想幫鐘休打下手,但鐘休讓他去陪爺爺聊天。于是郝艾就坐在客廳里陪老人聊天解悶兒。“來來來,嘗嘗我剛泡的茶。”老人非常熱情地招呼他。“謝謝爺爺。”郝艾捧起瓷杯,小小地啜了一口,“好喝。”郝艾根本不懂茶,除了夸,他也不會別的。“嘿,你跟鐘休那小子一樣,就只會說好喝。”老人樂了,也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