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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的座位一直沒有變動過。他看到郝艾桌子上放了一張語言班的傳單。最近經常會有校外的輔導機構趁著放學的時候潛進學校里挨個往學生桌子上放傳單。“又有發傳單的來了?”鐘休問旁邊的路法言。路法言奇怪道:“沒有啊,這啥?輔導班還是……”鐘休拿起那張傳單看了一下,是個挺有名的語言學習機構,相關字眼:雅思托福輔導班,出國留學,上面還有米字旗星條旗。路法言也湊過來看,他不解地問鐘休:“艾艾要出國嗎?以前沒聽他提過啊。”鐘休沉默了兩秒,說:“可能吧。”“對了,艾艾請假了。”路法言突然說。“什么時候請的假?”鐘休皺了皺眉,郝艾并沒有跟他說請假的事。“上節課,”路法言說:“他這幾天晚上都沒來上晚自習。”“幾天?”“三、三四天吧。”路法言見鐘休的眉頭皺得更深,聲音不自覺地變小。鐘休手里捏著那張傳單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又把它放回原位:“知道了,謝謝。”鐘休出了教室沒有回班,而是朝樓梯口走去,思緒翻涌。昨天晚上,他送郝艾回宿舍,親眼看著他進了宿舍樓才走的。結果路法言卻告訴他郝艾晚自習請假了。他請假了,竟然還專程在晚自習趕回學校等他放學,真行,用心良苦。鐘休:你在哪?郝艾站在醫院的繳費處,左手拿著幾張收據單,右手拿著手機,看著短信界面上的問號,覺得有些棘手,大腦飛速轉動,想著該怎么回復鐘休的信息,他沒想到鐘休會在這時候來找他。姥姥又住院了,這次是心血管方面的病,之前一直在吃藥控制,但最近她心口又開始疼,時常覺得窒息喘不過氣。她住在病房里打了好幾天吊瓶,今天剛做過檢查,等檢查結果出來,如果嚴重的話估計得做支架。郝艾想了想,回:在醫院,我陪姥姥做個檢查,晚上就回去了,不用擔心。鐘休:還像之前那樣,為了等我放學特意回去?郝艾還沒想好這條該怎么回,鐘休就打來了電話。他慌忙接聽,還沒開始解釋,就聽到鐘休說:“還是上次那家醫院?我去找你。”聲音依然清冷,聽不出情緒,但郝艾知道他現在肯定不會開心。“你別來了,”郝艾好聲好氣地說:“我一個人可以的。”“不行。”鐘休果斷地拒絕。郝艾態度強硬了一點:“我一個人就行,你去輔導班上課。”鐘休已經出了教學樓,他不肯讓步:“輔導班上不上無所謂,對我影響不大。”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在那兒。兩人僵持不下,大概沉默了幾秒,郝艾放軟了語氣,說:“你真的不用來。”“我正在打車。”鐘休說。“……好吧,其實你可以帶著作業過來,”郝艾說,“這里挺無聊的。”“沒事,我不覺得無聊。”鐘休說。鐘休跟郝艾來過住院部,認得路,住院部的大樓從背面看是一片漆黑。他找到姥姥所在的病房時是晚上八點多,走廊里的燈倒是挺亮,燈光白得甚至有些刺眼。郝艾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腿上放著一本打開的書。“你來啦。”郝艾站起來。病房里有些病人已經睡了,兩人怕打擾到他們休息,聲音都放得很輕。“你什么都不和我說。”鐘休垂眼看著郝艾手里的單詞書,有些不易察覺的沮喪。“我怕你分心。”郝艾把書放在椅子上,主動抱住他。此刻走廊上空無一人。“不會啊。”鐘休的聲音落在郝艾耳邊,沉沉的,好像還有一點委屈。郝艾很快就松開他,又坐到椅子上,他拍了拍旁邊的椅子,說:“舅舅十點多會過來陪床,然后我們就可以走了。”“累嗎?”鐘休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郝艾面前,揉了一下他的頭發,動作挺輕的,沒揉亂。“不累。”“困的話就睡一會兒。”“不困。”郝艾努力睜大眼。鐘休看他那樣子,明顯是困得眼都快睜不開了,他坐到郝艾旁邊,朝病房里看了一眼,姥姥吊瓶里的液體還沒有下完。他說:“我幫你看著姥姥,你睡一會兒吧。”郝艾依然嘴硬地說不困:“我睡不著。”鐘休無奈地把郝艾的頭往自己肩上一按,“閉眼。”郝艾只好乖乖地閉上眼睛,他本以為自己不會睡著,但沒過一會兒就呼吸漸沉,意識沉在鐘休肩上。十點多的時候,病房里的燈都熄了,走廊里也關了一部分燈,只留下幾個夜間照明。有一陣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響起,是舅舅來了。“舅舅。”鐘休很小聲地叫他,然后又轉頭看了一眼枕在自己肩頭閉著眼睛的郝艾,他嘴巴微張,小口地呼吸著。舅舅點頭,心領神會地壓低了聲音:“艾艾怎么還麻煩起你來了?”鐘休輕輕搖頭,笑了笑,小聲說:“不麻煩的。”作者有話說:鐘休:不無聊。(有你在就不會覺得無聊)不會分心。(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第81章兩人從醫院出來時,將近十一點,郝艾回宿舍的話肯定趕不上門禁時間。“你這幾天晚上住在哪里?”鐘休問。“麗景華府。”郝艾說。郝艾寧愿住在不想住的地方,也不想告訴他,也沒有去找他。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讓鐘休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姥姥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并不太樂觀,得下支架,做手術之前需要再打幾天針。之后的那幾天晚上,鐘休都沒有去上輔導班,下午一放學他就和郝艾一起去醫院,郝艾根本不想讓他去,但他很堅持,郝艾拗不過他。兩人手里都拿著書,晚上住院部里不會像白天一樣有那么多來探望病人的人,他們可以在醫院走廊里寫作業或者看書。今天舅舅來得比平時早一點,郝艾可以趕在門禁之前回宿舍。鐘休先送郝艾回學校,然后再回麗景華府。獨自回去的路上,經過書城,鐘休進去買了幾套雅思和托福的詞匯書和真題,他不知道郝艾以后如果出國的話會去哪個國家,所以想先做兩手準備。鐘休回到家時,發現屋里亮著燈,楊穎瓊正坐在沙發上,看上去已等候他多時。鐘休還沒來得及說話,楊穎瓊便先發制人:“你這幾天都沒去上輔導班?”“嗯。”“你不是說那兒的老師講得不錯嗎,現在怎么又不去了?”楊穎瓊目光直直地刺向他,不掩臉上的不滿與質疑。鐘休蹲下換鞋,輕描淡寫道:“去不去都沒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