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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穎瓊看了一下干凈的木地板和整潔的茶幾,若有所思地說:“沒想到,兩個男孩子把這里收拾得還挺干凈。”“還好還好,鐘休愛干凈。”郝艾可不敢邀功。楊穎瓊又環顧四周,玄關的鞋柜那里有兩雙拖鞋,陽臺上掛了幾件衣服,都是楊穎瓊從沒見鐘休穿過的款式。她的目光又轉移到剛才在玄關處就看見的兩個并排靠在墻上的滑板上。“你也玩滑板嗎?”楊穎瓊問。“嗯,對的。”郝艾說。“是鐘休帶你玩的,還是你本來就會啊?”楊穎瓊詢問的語氣稱得上很溫柔,完全沒有咄咄逼人的架勢,但郝艾摸不準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沒有看出什么端倪。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阿姨,我本來就會。”“這樣啊,挺好。”“郝艾,我問你件事,”楊穎瓊又換了個話題:“鐘休在學校有沒有談戀愛啊?”郝艾差點沒咬到舌頭:“應該沒有……吧。”“你跟他關系這么好也不知道嗎?”“嗯,我,確實不太清楚。”郝艾表面強裝鎮定,但說話的時候心虛得要死,事實上,您兒子不僅談戀愛了,對象還是個男的。楊穎瓊沒有再繼續問話,她把袋子里的水果拿出來擺在果盤里:“我買了點水果,記得洗一下,吃不完放冰箱里,天氣干燥,你們要多吃水果。”“好的,謝謝阿姨。”郝艾乖巧點頭。“我剛從機場回來,路過這里,就想著過來看看,也沒什么事,鐘休不在,那我就先走了。”楊穎瓊起身。郝艾也趕緊站起來,理智告訴他現在應該客氣地挽留一下,比如說句“阿姨您再坐會兒吧”,但一開口,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阿姨再見。”走出了門,楊穎瓊還是那副溫溫柔柔的腔調:“晚上你們記得按時吃飯,不要熬夜。”“嗯,知道了阿姨。”郝艾只知道點頭。“不用送了,你回去吧。”郝艾看著楊穎瓊步入電梯,電梯門緩緩關閉,右手邊的紅色數字減小,他一顆提溜到嗓子眼的心才終于放下。他心想,阿姨好像確實沒有發現。鐘休的手機常年是靜音狀態,他從輔導班出來才想起來查看手機,發現手機里有兩個未接來電,較早打來的是楊穎瓊,二十分鐘后打來的是郝艾。他先給郝艾回撥了過去,那邊很快就接了。“喂,鐘休,你培訓完了嗎?剛才你mama來過了。”郝艾把要說的話一口氣都說了。“嗯,我猜到了,她沒對你做什么吧?”鐘休問。“沒有,阿姨好像沒有發現。”郝艾不確定道。“那就好。”鐘休說。“你什么時候回來呀?”“晚上吧,”鐘休說,他看了一眼手表,又加了一句:“大概七點多。”“好,那你回來的時候帶一份麻小啊!我好久沒吃了。”“你現在還不能吃吧,吃了身體會不舒服的。”鐘休說。“cao!我不管我就要吃!你還有沒有人性?我這幾天喝白粥都要喝吐了!”電話那邊提高了音量。“那你下次別哭著喊疼。”鐘休冷淡道。“……行,我再喊疼我是狗!不買小龍蝦別回了,拜拜了您!”掛了電話,鐘休愣了片刻,郝艾那邊好像確實沒什么事,他看時間還早,沒有直接回麗景華府,而是打車回了家。他有家里的鑰匙,打開門的時候發現楊穎瓊正坐在沙發上,像是正在等著他回來。“我剛從你租的房子里回來。”楊穎瓊神情嚴肅,再不復面對郝艾時的溫柔。“嗯。”鐘休已經有了預感。“你不準備解釋一下?”楊穎瓊壓抑著怒火站了起來。“就是你看到的那樣。”鐘休索性攤牌了,他就知道沒有這么簡單。楊穎瓊徹底爆發:“你還挺坦蕩?”“我是同性戀,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嗎?”鐘休語氣平緩,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極為平淡的事。楊穎瓊似是沒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么意思,蹙著眉看他。“搬家前,有人動過我的本子,是你吧?”這事鐘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之前楊穎瓊多次問他有沒有和女生談戀愛的時候他就敏感地就覺得不太對勁。他初中時剛確認性向那會兒,有過一段挺迷茫的時期。后來查資料,逐漸了解到一些以前從未接觸過的群體,他慢慢知道同性戀不是病,于是開始坦然接受自己和別人的不同。他在一個筆記本上記下了諸如同性戀、跨性別、平權這一類的詞,還寫了許多心得和亂七八糟的話。從陽城搬到鄭川時,鐘休扔了很多不要的東西,但那個沒打算扔的筆記本卻怎么也找不到了。那時候搬家搬得匆忙,他只以為自己是把那個本子錯夾在不要的書里一起扔了,沒想太多。后來他再整理書架的時候,發現所有能用得到的東西他都帶了過來,唯獨少了那個筆記本。而他向來很有條理,他的書和筆記本都分門別類地放在書架上,絕不可能出現放錯的情況,而楊穎瓊恰好幫他整理過房間。“是,”楊穎瓊承認了,那個筆記本她也是無意中看到的,幫鐘休收拾書架的時候,本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她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攤開的那一頁上面剛好寫著同性戀等字眼,“我一直尊重你的隱私,以前也從來沒翻過你的東西,但你太讓我失望了。”她從那時就開始懷疑鐘休是同性戀,但是還不確定,她沒有立即質問鐘休,而是想方設法地在鐘休面前提女生和戀愛的話題,以此來試探。“既然你知道,那你這一年多裝模作樣給誰看啊?”楊穎瓊詰問道。鐘休從一開始并沒有想在出柜的時候制造激烈沖突,他想讓楊穎瓊一點一點發現,從懷疑到不敢相信再到確信,確信自己的兒子是個同性戀。包括在學校里的明目張膽和讓郝艾住到他那里,都是鐘休的有意為之。他從不懼怕外界的眼光,自始至終,他的最大阻力都是楊穎瓊。他知道楊穎瓊自視甚高,斷然不會說自己反對同性戀,把自己歸為封建頑固的那一類。鐘休之所以斷定她不會為難郝艾,還因為她向來對別人寬容,只對自己的兒子苛刻。他幾乎計劃好了一切,只為了賭一個定數。“對,是我的錯。”鐘休坦然認錯。“你還知道是你的錯?把人家好好一男孩帶成跟你一樣的同性戀!”楊穎瓊怒不可竭:“你是不是還算準了我不會把你的事告訴你爸爸?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嗎?但凡有任何污點都夠別人寫檢舉信寫到明年,他整天夠忙的了,你還要成心給他添亂,你不是小孩子了!”“我沒給他添過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