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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魏觀洲的秘書打來的錢卻只覺得惶恐,好像自己也是被魏觀洲資助的那個人,但他們明明有著最親的血緣關系。郝艾和魏觀洲的關系十分淡薄,這么多年來魏觀洲對他的生活狀況不管不問,只在他上初中時讓秘書給了他一張卡,時不時地打錢過來,父子倆保持著穩定的金錢關系。當初魏觀洲的秘書來到郝艾姥姥家,給他銀行卡的時候,他本不想要,但姥姥悄悄勸他:“他給你錢你就要,給你東西你就拿著,別犯軸?!?/br>舅舅也說:“要多為你自己做打算。”郝艾以前不太能理解他們為什么這樣說,現在卻覺得他們說的話很有道理,畢竟人不能跟錢過不去。秘書再次過來給他送小區通行卡和密碼的時候,他毫無芥蒂地接受了,還特地給魏觀洲打電話表示了感謝。但他潛意識里覺得這是別人施舍給他的東西,并不屬于他,有一天會收回去。他不稀罕這種以愧疚的名義施舍給他的善心,也不想要這種遲到了很多年的想要彌補關系的愛。郝艾把落了灰的房間簡單打掃了一遍,就去超市買日用品和做飯用的食材,這次放假他準備在這里住幾天。他在蔬菜區挑了自己愛吃的土豆,準備做土豆燉牛rou。他不知道姥姥喜歡吃什么,盡管姥姥做飯難吃,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會順著他的口味變著花樣做飯。他在青椒和蘑菇之間猶豫不決,正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放在購物小推車里的手機響了,是舅舅打來的電話。他問郝艾在哪,說自己和姥姥已經到門口了。他一邊說在超市馬上就回,一邊拿起幾顆杏鮑菇,找了個沒人排隊的柜臺飛速結完賬。明天是姥姥每隔兩個月去醫院復查的日期,正好趕上郝艾放假,他跟舅舅打過招呼,讓他今天晚上把姥姥接過來,這樣就不用明天早上再大老遠的去縣城接她。姥姥每周一還會在醫院附近的一家醫館做理療,周一舅媽上晚班,她早上會先去縣城把姥姥接過來,然后做完理療讓郝艾在傍晚把她送回家。郝艾送她回家再回到市區已經很晚了,宿舍有門禁回不去,他就會在麗景華府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再回學校上課。如果趕得及在宿舍門禁之前回來,他還是會回宿舍住。郝艾在電梯口看到了他們,他走上前喊道:“姥姥,舅舅。”他們沒有磁卡,沒辦法坐電梯。他忽然想起自己暑假里去送外賣坐不了電梯的窘狀。他帶兩人上了樓。姥姥是第一次來這里,一直在客廳里抱怨,一會兒說房間太大太空,一會兒又說屋里悶。郝艾在廚房洗菜,姥姥想進來幫他一起洗,卻被他推回沙發上休息。郝艾在家里沒怎么下過廚,姥姥不放心地在外面叮囑:“艾艾,記得別放太多油啊?!?/br>郝艾無奈道:“知道了?!?/br>他第一次學做飯的時候,往鍋里倒的油太多,點煤氣灶的時候差點把廚房燒了,這事被姥姥當做笑話在鄰里街坊之間笑了好久。郝艾把土豆和牛rou倒到鍋里,開了小火慢燉。舅舅站在廚房外說:“艾艾,我走了啊,你照顧好你姥姥。”去醫院復查的流程郝艾早就知道,不用他多提醒,郝艾辦事穩妥,他對郝艾再放心不過。郝艾在炒另一道杏鮑菇小炒rou,空不出手,油鍋里噼里啪啦的聲音太吵,他加大了音量說:“舅舅吃過飯再回去吧?”“不了不了,你舅媽還沒下班,等會兒我去接唐子陽,還得回去給他們做飯?!?/br>“家里兩個男人都會做飯,真不容易,”姥姥又接著小聲埋怨,“娶了媳婦忘了娘,真是白養你小子這么多年?!?/br>舅舅和舅媽是在大學里認識的,舅舅家境普通,畢業后在縣里當老師,拿著微薄的工資,而舅媽出身于書香世家,家境殷實,當初執意嫁給他,為此承受了家里很大的壓力。舅舅對她堪稱百依百順,兩人十分恩愛。舅媽就是脾氣有點嬌縱,其他方面都還好,她對郝艾也不算差。郝艾把飯菜端上桌的時候,舅舅已經走了,客廳里只有姥姥一個人孤獨地坐在沙發上。“姥姥,您怎么不讓我舅舅開電視啊?”姥姥說:“我不看,嫌吵?!?/br>郝艾做了簡單的兩餐一湯,兩個盤子兩幅碗筷在光潔的大理石桌面上顯得很簡陋。明明這里只有他一個人住,他不知道是誰裝修的房子,也不明白為什么要在這里放一個這么大的餐桌。郝艾嘗了口自己做的土豆燉牛rou:“好吃嗎姥姥?”姥姥誠實道:“不好吃。”郝艾做的菜味道真的很普通,他明明是嚴格按照做飯流程做的,味道卻平平,只能把原因歸結于自己沒有做飯天賦。郝艾假裝很受打擊道:“您怎么不鼓勵鼓勵我???”“我不跟你一樣,你總愛昧著良心說假話?!?/br>郝艾在家里吃姥姥做的飯的時候,老年人記性不好有時候會忘記放鹽或者味精加多了,每每問及,他都會昧著良心說好吃。姥姥又問:“你爸最近找你了嗎?”“沒有?!?/br>姥姥語重心長道:“嗯,他就算再怎么對你好,你也得記住,這是他欠你的,他更欠你那苦命的媽?!?/br>“嗯嗯嗯。”郝艾聽這話已經聽得耳朵起了繭子,往嘴里扔土豆的動作并沒有停頓。他不知道姥姥總跟他灌輸這些話是出于什么心理,從小到大,她對郝艾說過無數次這類的話。相比較于魏觀洲,他對母親的感情就復雜得多,從小就有人告訴他,他mama是個腦子不太聰明的漂亮女人。他mama叫唐月,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因為沒錢耽誤了治療,智商比普通人低一些,平時安靜起來是一個病弱美人,一張口說話就癡癡傻傻的。她勉強念完了初中,便和同鎮的人去城里打工,不知道怎么認識了魏觀洲,魏觀洲是個十足的濫好人,了解了她的遭遇后,心疼這個命途多舛的美人,待她特別好。唐月癡傻,對情愛沒有概念,不知道兩人之間差距如鴻溝,也不知道魏觀洲只是出于對美人的同情才愛憐她。后來她懷孕了,魏家人得知后,給了她一筆錢,讓姥姥領著她把孩子打掉,卻沒想到她倔得很,死活把孩子生了下來。郝艾出生的那天剛巧是端午節,姥姥買了艾草掛在醫院病房的床頭上,于是給他起名叫“艾”,郝艾上戶口的時候跟了姥姥的姓。唐月生完孩子又尋死覓活,犯起癔癥想把還在襁褓中的郝艾扔了,被姥姥攔下,她氣急:“這造的是什么孽???不讓你生你非要生,現在孩子生了你又想扔?”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