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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心靈,想起了在蒙特利爾的最后一夜。方齊瑞對他說的分明是,和你說一個秘密,我和孟明奕……方齊瑞扳過來他的臉,手指在下頜摩挲流連,無限深情地開口,“我mama生我比較早,那時候也是二十多歲了。等到我長到她當年的年紀,她已經不再年輕。十八歲正當年少的一部電影叫她封神,也永遠永遠留在孟秋華心里。人總有老去的一天,再多仿品,也無法真正同她肖似。你猜猜,他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呢?”鐘遙感覺自己的喉嚨被扼住,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話來。“我以為她該恨我的,我的出生不是那樣討她喜歡,或者說是她燦爛人生里的唯一恥辱。我不曉得別人的母親能為孩子做到什么地步,但她在不同時刻做出的選擇已經告訴了我答案。活著是為了弟弟,而死——”鐘遙用嘴堵住了他的話。仰起腦袋,手忙腳亂地摟住方齊瑞,極盡纏綿地與他交換了一個吻。略微發咸的透明液體沿著腮邊蜿蜒淌下,方齊瑞抬手去摸他臉上的淚水,裹住柔軟白嫩的臉頰,將流到唇邊的眼淚悉數卷進舌尖。“你看看我……方齊瑞。”鐘遙的兩瓣唇止不住發抖,細小的手骨握住方齊瑞的手,引著他往自己身上探去。還未做些什么,他有如驚弓之鳥般顫|栗了一下,呼吸一窒,喃喃道:“我……”方齊瑞知道他要說什么,垂下頭,手指微微在衣物上撥弄幾下,吻上他渾身最脆弱的地方。鐘遙的顫|栗愈發明顯,眼淚打濕了整片臉頰,綴在濃密的睫毛上,模糊了視線。“為什么要為我掉眼淚,”方齊瑞說,“我不喜歡。”他起身,在房間里翻箱倒柜地找一樣東西,但大概率不會有,這讓他有些挫敗。鐘遙沒什么力氣地拉住他的手,極小聲地說:“不要找了……我有定期體檢。”方齊瑞露出了近些天來最為真心的笑容,他拍拍鐘遙發紅的臉蛋,“沒有嫌你。”漫漫長夜早已結束,外面天色蒙蒙亮,即將從長夜走到朗日。-方棲寧拖著個小尺寸的行李箱,下了高鐵站按部就班地站在指示牌前逡巡,扭頭沖著陸岸嚷嚷:“我看到了!轉乘大巴往左邊走!”青縣所屬的地級市是個普通的三線城市,一般游客在這站下車的比較多,好在最近是旅游淡季,高鐵站內不算擁擠。體會過南城高鐵站的水泄不通,到其他大部分城市都是小巫見大巫。時間卡得剛剛好,還差二十分鐘大巴發車。陸岸接過他拽著的行李箱,收起拉桿,塞進了客艙里。兩人前后腳上了車,方棲寧環視一圈,座位原本就不多,車里滿滿當當坐了將近二十個年輕女孩,只剩下后排的幾個空座。剩下的也沒得選,幸好有兩個連著靠窗的空座,他和陸岸挨著坐了下來。坐在司機后面的女孩看上去是這群姑娘中間的領頭人,長卷發妝容精致,衣著打扮十分入流。這群女孩大約是一同來的,領頭的時髦女孩聲音不高,但言語間不斷強調著等會到了地方要安靜,不能給劇組添亂。方棲寧聽到這兒明白了,壓低聲音和陸岸說:“探班的粉絲?”車廂里冷氣流竄,陸岸一邊肯定他的說法,一邊替方棲寧焐手。大巴要開一個多小時,方棲寧起了個大早,神氣活現了一早上,暖氣一開整個人昏昏沉沉,支愣著眼皮和陸岸低聲說了會話就撐不住了。他一覺睡得順暢,再睜開眼時已經順利到了青縣。和他們坐在一排的短發女孩和同伴邁出座位,路過兩排座椅中間的窄道時扭頭沖著方棲寧和陸岸笑嘻嘻地眨眼:“再見啦,兩個大帥哥!”方棲寧暈頭轉向,還沒反應過來女孩就蹦蹦跳跳下了車,他跟著陸岸站起來,拽著陸岸的袖口問道:“你認識她們嗎?”“不認識,”陸岸等那群女孩拿完行李,才把他們的小行李箱搬了下來,“你睡著的時候趴到我身上了。”陸岸眼里滿是笑意,“她一直在偏著腦袋偷看,一不小心被我發現了,我朝她點點頭,然后就……心照不宣了。”“噢——”方棲寧拉長了聲音,昂首闊步走在他前頭,笑盈盈地說,“那我們走吧,說不定等會還能和她們碰上呢。”陸岸定的民宿打掃得挺干凈,主人對待客人還是相當用心,玄關的柜子上還用水杯壓了一張便簽紙,細心地手寫了公寓里的一些小問題。陸岸從洗手間走出來,倚在門框上無奈地看著走入走出的方棲寧。方棲寧正凝神做著他必行的檢查,猛然發覺陸岸在看他,一瞬間停了下來,小聲地解釋:“我習慣了……走到哪里都要檢查一下房間有沒有監控。”陸岸耐心地詢問,“你找到了嗎?”方棲寧老實搖頭,緊張兮兮地跑過來,“我沒有不信任你。”陸岸順手推開窗子,轉過頭拍了一下方棲寧的腦袋,“警惕心強是好事,別整天胡思亂想。”方棲寧小小松了口氣。一小時后,二人前往片場。方棲寧前腳剛挨著片場周圍拉開的紅線,里邊就傳來導演聲嘶力竭的吼叫聲。道具助理手一抖,捧著的一沓子白紙啪嗒掉到地上。年輕女孩反應過來后連忙滿地撿紙,方棲寧蹲下|身把吹到他腳底下的紙撿起來,走過去遞給了她,得到了女孩一個感激的笑。場務從后面匆匆跑過來,“小劉,怎么搞的,毛毛躁躁的!”他訓斥完助理后一轉身瞧見了方棲寧,腦子半晌沒轉出來這人是誰,沒好氣道:“不招群演,你回去吧。”“我不是——”方棲寧的話還沒講完,陸岸就拿著兩瓶純凈水過來了。場務定睛一看,驚訝道:“陸老師,您怎么過來了?”雖說陸岸的作品口碑成績都不錯,但一般編劇哪能受到劇組上下的恭敬對待,當然還是鈔票在起作用。這個項目能啟動,還得仰仗著他的一部分投資。陸岸遞給他一瓶水,溫和答道:“沒事,和朋友過來看看進度,拍攝還順利吧?”“還好——”他一句話問到點子上去,場務兩個字說得九曲回腸,只差把不順利三個字貼在腦門子上了。陸岸笑笑,說:“別打擾其他工作人員,你們拍你們的,我隨便看看。”場務連忙扒開攔阻的紅線,放陸岸和方棲寧進來了。方棲寧頭回去劇組觀摩,多少還是有些新鮮感,眨巴著眼睛觀察場上各司其職的劇組人員。同時他也看見了站在幾臺攝像機中間的兩個演員,一個他知道,是那個運氣不錯的言元,另一個就不認識了。“言元旁邊那個是誰啊?”他側過臉去問陸岸,發覺陸岸也在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