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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姬說道。 馮宸妃直接問道:“不知孟女史找本宮有什么事?” 孟昭姬接過侍女手上的厚厚的一摞賬本放在桌子上,道:“這些是掖庭諸事辦理的規矩與一些舊例,臣特地拿來呈交娘娘您,以方便您處理宮事。” 馮宸妃懶洋洋地說:“一事不勞二主,既然孟女史先前就是負責這些事務,不如還是勞煩你,仍舊由你負責,只須每日過來昭陽殿向本宮匯報,若有那拿不準的事情也可告知本宮,由本宮上稟陛下與皇后娘娘決定。孟女史,不知你意下如何?” 孟昭姬看著宸妃神情,心里突了一下,忙道:“娘娘,陛下已經下令讓您暫代宮務,故而臣才奉著皇后命令,與您交接宮務。” 馮宸妃道:“本宮剛接手宮務,難免有些不熟,你原本就是負責宮務的,現在協助本宮,難道不行嗎?” 孟昭姬有些招架不住,道:“不是,椒房殿那邊……” 馮宸妃打斷她的話,不耐煩道:“據本宮所知,椒房殿的事務可是由皇后娘娘身邊的兩位大宮女負責。想不到孟女史臉面如此之大,看來本宮要去請奏陛下與皇后做主了。” 孟昭姬被逼得沒辦法了,勉強笑道:“臣最近身子不適,可能要辜負宸妃娘娘您的美意了。” 反正她說來說去就是不肯答應協助宸妃處理宮務,蘭草與茜草兩人都要氣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孟氏不過是個女史,仗著皇后好糊弄在皇后面前拿大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在她們娘娘面前拿大,什么玩意兒! 茜草在心里狠狠地啐了她一口,然后冷笑一聲,道:“孟女史,您推三阻四,這是將我們娘娘置于何地?” 蘭草唱~紅臉,笑道:“孟女史勿怪,茜草她脾氣暴躁些。我看孟女史這身子一向都好好的,難得生病一回,真的要好好注意了。娘娘,今日蔣御醫正巧過來給平陽公主請脈,不如讓蔣御醫給孟女史看看?” 馮宸妃心里知道這兩個丫頭打的主意,笑道:“行,將那蔣御醫傳過來吧。” 孟昭姬忙推辭,道:“臣實在不敢勞煩娘娘,臣還有事情要辦,先告辭。” “哎,孟女史你這一走就是辜負了我們娘娘一番美意了。”茜草笑嘻嘻地拉住她,不讓她走。 蔣御醫過來過,孟昭姬硬著頭皮將手腕伸出來,蔣御醫把過脈后,道:“女史脈象沉穩有力,身子康健無礙。” 蘭草道:“多謝蔣大夫,來,奴婢送您出去。” 待蔣御醫走了之后,馮宸妃似笑非笑瞅著孟昭姬,也不說話,茜草就不是那么好打發了,厲聲道:“孟女史,我們娘娘,是陛下親封的宸妃,三夫人之一,位比諸侯王,豈容你糊弄。”然后轉頭對馮宸妃說:“娘娘,女史孟氏對您不敬,不如由著奴婢回了陛下與皇后娘娘處置如何?” 孟昭姬嚇得立刻就跪在地上,叩了一個頭,道:“宸妃娘娘,臣沒有對您不敬的意思,臣只是擔心自己做的不好,臣、臣愿意協助您處理宮務。” 馮宸妃笑道:“早點答應下來不就行了。茜草,只不過是小事,就不用稟告陛下與皇后娘娘了。” 茜草大發慈悲的對孟昭姬說:“哼,看在娘娘的份上,今日就不與你計較。” 孟昭姬顏面盡失,面上還要帶著笑道:“謝娘娘不予追究。” 孟昭姬在昭陽殿鬧了個灰頭土臉的事情很快就在宮里傳遍了。王沅聽一遍笑一遍,道:“鼠尾,你再說一遍,哈哈,真是件開心的事啊。” 鼠尾又講了一遍,細節清楚,仿佛她親眼所見一樣,“……最后孟昭姬就灰溜溜地走了。” 采青問道:“鼠尾,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鼠尾道:“昭陽殿有個叫做小穗兒的宮女,與奴婢原是舊相識,她是親眼見的,然后說給我聽的。這孟女史往日高高在上,誰都不放在眼里,這回吃了宸妃的排頭,活該!” 王沅感嘆,有個好爹就是好辦事,聯想到當初因為金釵事情,她去請求孟昭姬放公孫柔嘉,孟昭姬那副嘴臉,這次孟昭姬在宸妃這里鬧了個灰頭土臉,還得乖乖叩頭謝恩。 宸妃暫代宮務,一切沿襲舊例,把個孟昭姬支使的團團轉,反正就是無功也無過,嬪妃們每天無須請安,每天自得其樂。如此過了兩三個月,王沅的肚子漸漸顯懷。 八月的天,酷熱難擋,明光殿分了不少冰,仍然不夠用。李湛過來看王沅,見她瘦了,道:“這才幾天沒見你,怎么仿佛瘦了?” 王沅才要說什么,胃里一陣惡心,扶著桌子干嘔起來,采青回道:“娘娘苦夏,兼之孕期不適,這些日子用食少了,故而就瘦了。” 李湛替她撫胸口,道:“朕聽御醫說,婦人懷孕,前三個月最是難熬,你這都快五個月了,御醫怎么說?” 王沅道:“前三個月反而沒什么感覺,從第四個月起才開始難受起來,御醫也過來看了,說只是孕婦的正常反應,沒事的。” 李湛接過鼠尾手中的扇子,替王沅扇風,問道:“這天太熱了,朕打算近日去清泉宮避暑,你可要一起去?” 此去清泉宮至少要坐一整天的馬車,想想那種顛簸的滋味兒,王沅避之不及,忙說:“陛下,我懷著孕,坐著馬車對孩子不好,我就留在宮里吧。” 李湛想想道:“也罷,朕讓人把建章 宮的冰拿過來明光殿用,這樣你也能過得舒服些。” “多謝陛下了。” 張讓讓人把建章 宮的冰搬了大半過來,屋子里重新放上冰,立刻就涼爽起來。李湛陪著王沅,她難受了就用額頭去抵著他的肩膀。李湛輕輕撫摸她的背,安慰道:“等生下孩兒就好了。” 王沅還是有點不爽,撒嬌道:“真的好難受啊,想到要有一個月見不著陛下,就更難受了。” “那可怎么辦,要不朕也不去了吧?”李湛道。 “那怎么行,事情都安排好了,陛下你要是不去的,其他想去的人都會怪罪我。陛下,你常常給我寫信吧!”這就是王沅的目的了,李湛時常給她寫信,才能記得起她這個人。 李湛點頭答應下來,又陪著她用過晚膳才離開。 幾日后,李湛帶著人啟程去了清泉宮,隨行的嬪妃有皇后、宸妃、張充容、胡端娘與林寶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