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侍女拿著銀子要給太監(jiān)，太監(jiān)把手一揮，似笑非笑，“這燙手的東西雜家可不敢收，衛(wèi)才人，還是您自己留著給自己買點好吃的吧。”

    衛(wèi)婉扭頭看見王沅與公孫柔嘉出來，大聲喊道：“王婕妤、公孫美人，求求你們看在一同進宮的份上，救救我吧！”

    太監(jiān)見到王沅與公孫柔嘉不敢怠慢，行過禮后，道：“回王婕妤、公孫美人，衛(wèi)才人自進宮后一直生病，請了很多御醫(yī)，都不見好。如今宮里東萊公主剛剛出生，未免病氣感染因此大長秋奏請皇后，把衛(wèi)才人挪去北宮養(yǎng)病，等病好了才搬回來。”

    北宮位于掖庭的最北面，由兩排房子組織，里面居住的都是犯錯失寵的嬪妃。比起高床暖枕、雕梁畫棟的掖庭西的宮室，衛(wèi)婉當然不愿意去。

    原來是這樣，王沅與公孫柔嘉互相看了一眼，眼里均有疑惑，自進宮以來，皇后除了最開始在侍寢一事上有所徇私，對待她們嬪妃一向都很寬宏，這衛(wèi)婉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何以今日要把她移到北宮去？

    兩人與衛(wèi)婉一同進宮，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按理說該替衛(wèi)婉說句話，更重要的是，如果有一日，她們生病了，難道也被拖到凄冷的北宮養(yǎng)病嗎？

    王沅清清嗓子，道：“這位公公，我等初入宮時，學過幾日宮規(guī)，宮規(guī)中并沒有規(guī)定嬪妃生病后去北宮養(yǎng)病。”

    那太監(jiān)短促地笑了一聲，道：“皇后娘娘寬宏，但是衛(wèi)才人進宮快一年了，仍然沒有大好，所以大長秋提議送衛(wèi)才人去北宮休養(yǎng)，皇后娘娘已經(jīng)首肯了。”

    這就是沒辦法的事情了，衛(wèi)婉眼里閃過一絲絕望，她咬著唇，不再求救。胡端娘與林寶瑟也出來看熱鬧了，胡端娘笑道：“北宮清凈，衛(wèi)才人，說不定你去了沒兩日就大好了，也就能回來了，是吧？”

    林寶瑟道：“衛(wèi)jiejie，你好好養(yǎng)病，meimei有空會去看你的。”

    衛(wèi)才人不再理會她們似關(guān)懷似嘲諷的話語，緊抿著嘴，脊背挺直，跟著太監(jiān)去了北宮。

    五名家人子，除了衛(wèi)婉，其他人都已經(jīng)承寵了，胡端娘樂的少一個人跟她爭寵了，道：“我就看不慣她那狐媚的樣子，眉眼含春，妖妖嬈嬈的。”

    公孫柔嘉比較厚道，說：“胡婕妤，何苦來哉，衛(wèi)美人已經(jīng)搬去了北宮，就不要再在說這些話了。”

    胡端娘道：“公孫美人，你何必這么虛偽，少一個人爭寵，對大家都有好處。”

    王沅見她那嘚瑟的樣子，心里很不爽，冷笑道：“少了衛(wèi)婉，又來了程才人，胡婕妤，你未免想得太簡單了，這偌大的掖庭宮，最不少的就是想要爭寵的人。”

    胡端娘臉色一變，林寶瑟拉住她，怯怯地說：“算了，兩位jiejie，不要再說了。”

    去北宮養(yǎng)病，難保他日不會輪到我們呢？”

    她這話一說，眾人都默然無語。“哼，我不會有這一天的！”胡端娘丟下這句話，昂首轉(zhuǎn)身離開了，林寶瑟跟了上去。

    王沅與公孫柔嘉回到宮里繼續(xù)下棋，彼此都心不在焉，最后下成了平局。王沅扔下棋子，“不玩了！”

    公孫柔嘉道：“還在為剛才那件事情煩心啊，不必如此，衛(wèi)婉被遣去北宮，她自己的也有責任。”

    王沅當然知道，初入宮的五名家人子在長信宮住了大半年，都是住對門的，彼此的性格都很了解。衛(wèi)婉這人，善彈琵琶，也能做幾首閨怨詩，就把自己當才女了。

    雖然說長得瘦，身子單薄，但不至于總是生病，不然也不會被選進宮。但是她就愛扮成西子捧心的樣子，被風吹了就嚷嚷著心口疼；被胡端娘嘲諷幾句，就一副要暈倒的樣子，請了御醫(yī)來看又看不出什么毛病來，只說是身子虛弱，需要補著。

    御醫(yī)稟告了余蘊秀，余蘊秀還派寶珠過來看過一次，什么人參燕窩也都賞了。這次生病的原因，王沅等人一猜就知道了。其他家人子都被寵信了，偏偏到了衛(wèi)婉，程姮娥橫空出世，再加上皇后娘娘產(chǎn)女一事，李湛竟把衛(wèi)婉給忘了。于是衛(wèi)婉又開始心口疼了，這次皇后不賞什么人參燕窩了，直接把她給發(fā)配到北宮去養(yǎng)病。

    “唉，我并不是為衛(wèi)婉cao心，只是剛才聽那太監(jiān)說是大長秋奏請皇后把衛(wèi)婉移出去養(yǎng)病的。大長秋這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余蘊秀性格柔和仁慈，但是從另一方面也可以說是心軟無主見，孟昭姬對她影響非常大，后宮很多事情的處理權(quán)實際上在孟昭姬手中。

    公孫柔嘉道：“孟氏家族世代書香，但是從太宗皇帝起，就不太受重用，孟家子弟最高官職才五品，孟昭姬入宮可能就是為了孟氏子弟博一個出身吧，而且皇后曾經(jīng)讓孟昭姬給大皇子啟蒙，大皇子的三字經(jīng)、千字文都是孟昭姬教的。”

    天地君親師，孟昭姬是大皇子的啟蒙之師，看來孟家所圖不小啊。

    王沅道：“孟氏為什么不直接送女子入宮？”

    公孫柔嘉笑道：“孟氏家規(guī)女子不為妾。”

    ……

    王沅對這家子人還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算了，得過一日，且樂呵一日，不管她孟昭姬要攛掇皇后做什么，有馮昭儀在前頭頂著，只要咱們不犯錯，諒她也不會把主意打到咱們身上。”

    “正是這個道理。”

    王沅道：“柔嘉，你留下來用晚膳吧，我讓人去御廚房弄來一壇子上好的金華酒，咱們晚上痛飲一番，明光殿的小廚房從早上就開始燉著牛蹄筋，現(xiàn)在已經(jīng)酥軟，入口就化。”

    “好啊。”

    公孫柔嘉剛答應(yīng)下來，金珠就風風火火地走進來，說：“婕妤，建章 宮的公公來報，陛下今兒晚上要過來用膳呢！”

    公孫柔嘉了然一笑，道：“沅兒，那我就回南薰殿了，不過，金華酒要給我送半壇子過來。”

    “沒問題！”王沅不但送了酒還把廚房了的好菜也給她送了不少過去。

    采青與鼠尾拉著她回房梳洗打扮。春天來了，衣服需要穿的鮮亮一點，鼠尾拿出鵝黃色夾襖與一條柳綠色的裙子給王沅換上，采青則給她細細編起小辮子來。

    王沅看著鏡子，道：“哎，你編的那么細，解起來多麻煩。”

    采青：“奴婢給您解開，不怕麻煩。”

    采青編完辮子，金桂接手為她描眉畫眼，正在收拾打扮的時候，李湛突然進來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