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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住人的眼睛,即使是斗篷遮的嚴實,仍然有幾粒雪沙子吹道脖子里,立刻就化成雪水,冰涼一片。 采青擔心王沅凍壞了,勸道:“小姐,咱們回去吧,這天兒太冷了,別給凍得生病了?!?/br> “這宮里憋得慌,還不許我們出來玩玩?!蓖蹉湟徊揭膊煌5赝白摺?/br> 粟米則忙著勸公孫柔嘉,“您身子本就弱,哪里經得住這大風大雪?” 公孫柔嘉捂著雙手哈了口氣,道:“我沒事的,我可不希望雪下小了,燕塞雪,片片大如拳,嗯,拳頭還不夠,得像席子一樣大才好?!?/br> 她說起俏皮話來逗得人哈哈大笑,王沅只顧著笑,沒留神,一腳踏進冰窩里,踩碎了冰,鞋子浸入水坑了,幸好穿的是皮靴,鞋子里總算是沒進水。 凌波池面早已結冰,被白雪覆蓋,水天一色,既沒有人影,也沒有鳥聲。王沅與公孫柔嘉攜手上了池邊的凌霄閣,站在二樓的窗外可以看見半個皇宮,連建章 宮都能看見。采青與粟米生爐子溫酒。 這時,有個穿靛藍色皮襖作宮女打扮的人上樓來,先是打量了屋里眾人,然后仰著脖子,拿出蕙草殿的令牌,不客氣地說:“我是蕙草殿張婕妤的侍女楊花,婕妤娘娘等下過來凌霄閣賞雪,請你們離開吧?!?/br> 酒才剛剛溫熱,就被人驅逐,采青不忿,“是我先來的,憑什么讓給你們?” “放肆!”楊花大聲喝道,“婕妤娘娘是金貴人呢,你們是什么人,敢對娘娘不敬?”整個掖庭有品級的人就只有那么幾位,張婕妤惹不起的也就那三位而已,眼前區區這幾人,楊花絲毫不放在眼里。 王沅頓時火起,上前兩步,公孫柔嘉忙著捉住她的手,沖她搖搖頭,“沅兒,不可沖動!” 從凌霄閣回來,王沅心里一直不得勁,公孫柔嘉勸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我是宮里的尷尬人,無名無分,這事兒就算是鬧到皇后面前也是我們理虧,”她苦笑道,“更何況皇后正懷孕,身體虛弱,我們根本就見不到皇后的面。” 王沅何嘗不明白她說的道理。天下之大,卻沒有太平的居住之地,jiejie嫁給田跡得到夫婿庇佑,卻還是要cao心妻妾嫡庶的事情;自己進來這宮里,衣食供給綽綽有余,皇后對人不苛刻,可是日子同樣不好過,一個小小的張婕妤就敢隨意驅逐她。田跡告誡她要“勉力求進”,并不是一句虛言,至少她想后半生過得好,就得有一個孩兒,有了孩兒別人才不敢小瞧,若是運氣好,是個兒子,以后隨著兒子去封地做國太后,這才是最好的出路。 第15章 王沅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玩著九連環,采青走進來問道:“小姐,潘女史遣人來問您這兒還有荷花茶嗎?” 王沅頓時來了勁兒,將九連環扔到一邊,“我記得還有一盒子,都給她吧?!?/br> 采青一邊翻箱倒柜找裝荷花茶的盒子,一邊說:“潘女史可真奇怪,大冬天的偏偏喝荷花茶?!?/br>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正好我現在沒什么事兒,我親自給潘女史送過去。” 潘女史曾教導家人zigong里禮儀,她雖然看著嚴肅,但是相處久了就能發現她是個面冷心熱的人,當初如果不是她在皇后面前為家人子據理力爭,估計王沅等人要被大長秋孟昭姬所謂的規矩折騰的夠嗆。王沅感激她,做了荷花茶、桂花釀等都送了一些給她,一來二去兩人漸漸熟知起來。 王沅漸漸知道她的一些事情,潘女史本是太宗晚年進宮的女官,從最低等的女官做到了中宮學士史的位置,負責掌教后妃禮儀文學等事宜,但是現今皇后更加寵信孟昭姬,并不召潘女史授學,致使她漸漸邊緣化。如今潘女史只能做一些教導家人子禮儀、整理宮中存檔典籍的工作,皇后面前的差事挨不上邊。 王沅穿上裘衣,帶著采青去了潘女史的住處。 潘女史正在寫字,見王沅過來了,迎她進屋,倒了一杯熱茶給她,道:“天氣這么冷,你怎么親自過來了?” 王沅捧著熱茶坐在榻上,扯過毛毯蓋在膝蓋上,這才回答:“我特地過來給你送茶。” “多謝你的茶了,往年我也做過,但是味道沒有你這個好?!迸伺氛頃?,清洗毛筆。 王沅道:“這是我外祖姚家的秘方,有一個特別緊要的步驟在里頭,來,你給我筆,我寫下來給你。” “不了,”潘女史拒絕了,“既然是別人家的秘方,我就不能再要了?!?/br> 好吧,她這么嚴肅,王沅只能說:“那我每年多做些送給你吧?!?/br> 兩人下了幾盤棋,潘女史突然問道:“王姑娘,你可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王沅正在考慮下一步棋該走哪里,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她問什么。 潘女史擱下棋子,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們五名家人子進宮快有半年了吧?可惜了,連陛下的影子都沒有摸到?!?/br> 這話說得王沅有些臉紅,勉強道:“時運不濟罷了,這都是命?!?/br> 潘女史冷笑一聲,“我就不信什么命了,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br> 王沅伸手指指天花板,“女史,目前我的命還真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br> 潘女史給她續了一杯茶,慢慢地說:“據我所知,皇后懷孕后,身體虛弱,諸事都顧及不過來,因此你們的侍寢名牌還沒有制作。陛下在前朝日理萬機,回到后宮,皇后占據他的大半精力,剩下還有馮昭儀、張婕妤她們,陛下根本沒有機會想到你們,前些日子,安陽大長公主又給陛下進現了兩名舞姬。時間長了,再有新人進宮,你們這些舊人就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 王沅的身上冒出一陣冷汗來,很快冷靜下了,道:“女史既然跟我說起這個,那么我便向女史討個主意,我該怎么做?” 潘女史卻給她講起前朝舊事來,前朝朱皇后進宮一年未得到帝寵,后來宮中釋放宮人出宮,朱皇后終于得見天子,哭著請求天子釋放她出宮回家,因此得到天子的憐愛,繼而生下皇子,登上后位。 “眼下就有一個大好的機會,因著皇后懷孕,陛下準備大赦天下,放一批宮女出宮。而且我朝舊事,也有未曾收過寵幸的家人子被釋放出宮,趁此機會,你們可以有兩種選擇,或者干脆出宮算了,或者留在宮里搏一搏。” 王沅道:“女史也可以趁這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