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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的小少爺,”那人又道,“因為身份問題,不便告知外界,所以對于這件事,希望您能……”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笑意冷冷浮上嘴角。周醫生也暗自驚出一身冷汗,“是是是,這是自然,我們會對病人的情況保密,不過,酬謝是真的不必了……”“周醫生,老爺子囑咐下來的事情,我們希望您能配合一下,要不然……我們這邊兒也不太好交代啊,您說是不是……”他說著沖門口兩人使了個眼色,那兩人伸手做了個掏的動作,臉色瞬時冷下來。“不不不,”周醫生戰戰兢兢的擺了擺手,“藥物的使用我們真的不能……”那人親手把簽字筆遞到他手心里,黑洞洞的槍口點在桌面上,笑的不善,“真的是……麻煩您了……”周醫生握著筆,沉默了仿佛一個世紀之久,才緩慢的一筆一劃的簽上自己名字。直到那些人走出醫院的大門,他還沉浸在合同上關于配藥、制藥需經過甲方同意和參與的條款。他不是沒聽前輩說過這種事兒,但真真兒遇見這還是第一次。病房里,葉清在沉睡中醒來,睜開眼來,竟被嚇了一跳。他扶著床沿,身上軟綿無力,房間里擺設簡單,目光掃了一遭,才發現,房間里面所有器具都是固定的。愣了一下,他抬眼,發現門上有小的方形的觀察窗。葉清失笑,為了關我,大費周折,至于么?但等他看清楚床單上印著的‘瑪利亞精神病院’的標志時,表情凝在臉上,就真是徹底笑不出來了。原來,房間里所有器具固定是為了防止精神病患者情緒激動,傷害自己或者醫護人員;觀察窗也是為了方便醫護人員觀察病人情況專門設置的。葉清覺得脊背一陣冰涼。作為一名醫生,此時此刻,他清楚的知道,剛才路上那支安定只是一個開始。他手指蜷曲著抓緊床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昏昏沉沉,竟找不出半點對策。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里亮起溫和的燈光,門上的鎖輕輕響動。葉清眼神一動,身子向里靠了一靠。進來的首先是個四十多歲的護士,她看了葉清一眼,目光中尚有憐愛,“睡醒了?怎么樣,還好嗎?”“嗯。”葉清點點頭,平靜的看著她。沒多久,后面的醫生就進來了,簡單的寒暄過后,醫生坐在他對面的桌子后面,開始一場簡單的對話。“心情怎么樣?”葉清聽著他哄騙孩童的口氣,道,“還不錯。”“嗯,很好,”周醫生笑的和善,“那現在感覺到餓了嗎?”“我初來乍到,你怎么不問問我的名字?”醫生笑了一下,“你好,葉清,我是你的醫生,姓周。”“周醫生,據我所知,我現在應該接受貴醫院的精神檢查,而不是詢問和治療吧?”周醫生低著眼在紙上寫了幾行字,道,“目前醫院方面有你的診斷單,所以暫時可以不用檢查了。”“不見得吧?!比~清冷笑,“精神病人入院的最主要手續都能去掉?”周醫生抬著眼看他,換了個話題,“喜歡窗簾的顏色嗎?需不需要換?”葉清站起來時,護士手里的針管已經準備妥當,她看了一眼周凱,道“醫生?”“我現在精神狀況很好情緒很穩定,不需要注射鎮定類藥物了?!?/br>因為葉清診斷單上是重度精神患者,所以護士以為他有注射歷史,于是并未想到他是醫生,道,“打完針,這樣你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br>葉清嘴唇顫了一下,葉奉,你還真夠狠啊。一個正常人,要怎樣才能證明自己不是一個瘋子。如果拒絕注射或者翻臉恐怕只會被當做是精神波動,需要加大藥量,而根本不會被當成正常需求來對待。葉清看著女人拿著針劑檢查,不自覺后退了一步,“等一下?!?/br>“怎么了?”“我想我很餓,能不能先吃點東西?!比~清道,“雖然現在可能很晚了,但我還是……”他說著露出一個看似純良委屈的表情。護士和周醫生對視一眼,最后還是找人給他加了餐。葉清咬著湯勺的時候,還在思考,怎么樣才能擺脫現在的境遇,逃出去,盡管一群醫護人員虎視眈眈的看著他,怎么看都是十面埋伏。安定長期打是會有副作用的,葉清是醫生,心里十分清楚。更何況,這每一管針劑里,配了什么樣的心理藥物,他并不知道,他在想,就算有朝一日能逃出去,也不見得能生龍活虎,四肢健全。如果真是那樣,倒不如死了干凈。“周醫生,我現在的情況,根本不需要注射藥物……”周醫生猶豫了一下,道,“藥物是經過您的家人允許注射的,是國外的先進藥物,對您的病情有十分重要的幫助……”至于他后邊說什么,葉清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但是這所謂的‘家人’,一定就是葉奉了。有十分重要幫助這種鬼話騙騙小孩子也就算了,竟然拿來糊弄他一個科班出身的醫生,簡直不可饒恕。葉清知道,這藥,今天一定不能用。“麻煩您了,周醫生,你可以對我做任何精神測試,我的情緒現在很穩定,根本不需要……”“周醫生,作為一個醫生,希望你能恪守醫德……”“周醫生,你必須清楚知道這藥物是什么成分,否則,你這是在犯罪……”幾個強壯的醫護人員把他按倒在床上,四肢扣進鎖環里。護士舉著針劑走近,臉上和善的笑容變得扭曲,哄騙的語氣顯得如此虛偽。葉清動彈不得,身子開始劇烈的掙扎,“放開我,你們不能這么做?!?/br>灰蒙蒙的窗簾拉得沒有一絲縫隙,周醫生站在遠處,神情漠然,目光里流淌著無盡的冰冷,仿佛看慣了無數瘋子的掙扎。“放開我!你們不能這么做!”葉清臉上的表情有難以遏制的嫌惡,在他眼中,這樣的舉動無疑是玷污了醫生這份神圣的職業,所有的一切明明那么不合常理。而這所有一切的不合常理又都在被權勢所壓制。醫者父母心啊。葉清冷冷的咀嚼著這幾個字,聲音梗在喉嚨里發出嗚咽的低鳴,“放開我!我沒有病!你們可以聯系我的其他家人!”他想要解釋。冰冷的針管扎進皮膚,液體一點一點滲進血液里去。那些冰冷和不知名的藥物在體內擴散開來,無影可循。葉清掙扎著,眉毛擰在一起,精致好看的臉上慢慢露出痛苦和悲傷。醫院的走廊里,有不安分入眠的病人,嗚咽著,叫嚎著,甚至崩潰大哭。這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