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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轉。往往喉間一癢,連串的咳嗽聽得眾婢都不忍心的轉過頭去。 她窩在軟榻上無力的想,長這么大頭一回病得這么厲害。莫伯每天都拎著廚房特意為她熬的各種湯水滋養半點用都沒有似的。那會兒在西州府連雞蛋湯都沒得喝,咋就生龍活虎呢? 她是不是得了肺病?古代肺病是治不好的絕癥,不棄不禁有些驚惶。 莫若菲比她有經驗得多。他見不棄只是咽癢咳嗽,咯出的痰稀薄色淺。加上她仍然鼻塞流清鼻涕,斷定她不是肺病。看了大夫開出的方子也沒錯,只能吃藥好好養著。 聽他這么說了,不棄自然相信莫若菲的經驗,就是咳起來難受。怕死的恐慌漸漸淡了。 青兒端了藥進來,服侍不棄喝了后就坐在房中繡花陪她。不多會兒她的額頭就沁出汗來,小臉紅樸樸的。 不棄苦澀的笑了:“外面早沒那么冷了對吧?房間里升著三個火盆,我還是覺得冷。真懷念和九叔睡橋洞的日子。再冷的天,凍得流鼻涕,精神還好。現在說話都像在喘氣似的。看來我是丫頭命,過不得小姐的好日子。做小姐連身體都變得弱不禁風了。” 青兒手上出汗怕污了繡樣,便放下繡花繃子道:“小姐先在雪里凍僵,又掉進河中受了風寒。病來如山倒嘛,自然虛弱了些。等小姐病好了,就會像玩雪仗時那么精神了。” 打雪仗?不棄唇邊浮起隱約的笑容。那一日她脫口而出喊了莫若菲一聲山哥,怕得跑進了松林,蓮衣客就來了。他給了她披風怕她凍著,又轉身離開任她凍僵。讓她從驚喜等到絕望。 那一場風花雪月(4) 她眼前浮現出蓮衣客的雙手,浮現出他露在蒙面巾外的眼睛。他的眼睛在另一個人臉上也出現過,一模一樣的目光。蓮衣客的手給她結過披風的帶子,陳煜用手掐過她的脖子。她在抬頭與低頭間瞧了個仔仔細細清清楚楚。 在她還不知道他是這具身體哥哥的時候,她已經喜歡上了那個武功精絕,隨時降臨她身邊保護她的蓮衣客。知道了,她的心還是為因為他的到來怦怦直跳。 這世上她唯一覺得是她親人的是花九,是阿黃,還有莫若菲,她前世的山哥。生了她的女人薛菲那怕出現在她面前,自己也不會就和她親近,不會有什么母女親情。七王爺更是高高在上的,一個遙遠的父親代名詞。更不用說七王府中的那個哥哥,那三個姐妹。 不棄黯然的想,就算她不認這份親情又如何,他還是和她有血緣關系的哥哥。 他和她不一樣,他是古人。 她,只是一縷帶著前世記憶的魂。 他不會再來了,就算再看到他,他也是以王府世子的臉面對她。蓮衣客已經消失了。 不棄越想胸口越悶。密閉的門窗和燒得熱熱的火盆讓她喘不過氣來。她支起身體道:“青兒,人越躺越難受。我想去院子里走走。” 青兒一口回絕:“不行呢,小姐燒退了還咳著呢。吹了風又燒起來怎么辦?” 門口傳來輕笑聲:“不棄說的對,人越躺越沒精神,得動一動才行。青兒,去拿小姐的狐貍皮襖和帽子來。” 莫若菲笑容可掬的走進來,彎腰抱起了不棄,皺眉道:“又輕了些。本來就是個黃毛丫頭,更沒二兩rou了。” 不棄躺得久了,雙腿發軟,無力的靠在他懷里笑道:“是啊,再瘦下去,風一吹就飄起來了。” 青兒給她穿上狐貍皮襖,戴上皮帽子后擔心的說:“公子,可不能呆太長時間了。” 莫若菲想了想道:“你把手爐也拿上。” 暖陽和融,碧空如洗。院子里的殘雪已經掃盡,那些燈籠云瑯巴不得不棄每日都瞧著,莫若菲瞧在眼中心里發笑,吩咐靈姑每日將殘破的燈籠摘了,余下的晚間依然點亮。是以元宵節已過去三天了,院子里仍然稀稀落落的掛著花燈。 “不棄,阿瑯每晚在凌波館外轉悠。你可原諒他了?”莫若菲是過來人,一眼瞧出云瑯對不棄有異樣的心思,想想云瑯的家世人才,他若娶得不棄,倒也不錯。 “我不生云表哥的氣了。他都用糖人向我賠了不是啦。他也不是有意打死阿黃的。”不棄微笑著說道。她靠在莫若菲身上慢慢的走著。空氣清洌,精神也跟著好了許多。她望著院子里的花燈默默的想,什么時候海伯才會來接她離開呢?她迫切的想離開望京,離開有蓮衣客有莫若菲的地方。她想全新的生活。 鼻間嗅到梅香,不棄漫不經心的往墻角看去,老梅枝頭仍有花苞綻放。她想起來莫府的第一晚跑到老梅樹下抬頭就看到蓮衣客的情景,不覺深吸了口氣,忍不住又咳嗽起來。 她咳得無力,整個人都倚進了莫若菲懷里。他溫柔的輕拍著不棄的后背,不自由主的皺緊了眉。 “公子,熱的杏仁茶。” 他轉過頭,接過青兒手里的杏仁茶喂到不棄嘴邊。見不棄慢慢喝了止了咳莫若菲微笑夸道:“青兒,你很細心。” 青兒接過杯子抿嘴一笑,頰邊有小小的梨渦隱現:“青兒該做的。小姐是不是該回房啦?” 淺淺笑容像梅枝上一朵被風吹得微顫的花。這般美色讓莫若菲也瞧得愣神。若不是他查過青兒的來歷,他幾乎又要懷疑她了。莫若菲回過神低聲問不棄:“明日再出房來?在外面時間長了怕你受不住風。” 不棄嗯了聲正要離開,眼睛瞥見梅枝梢頭掛了盞拳頭大的兔兒燈,她好奇地問道:“還有這么小的燈啊?” 莫若菲見她喜歡,讓青兒扶了不棄,走到梅樹前輕輕摘下兔兒燈瞧了瞧,笑著托在掌心給她:“做工精巧,好玩吧?” “真奇怪,那日我替表少爺掛燈怎么不記得還有這盞兔兒燈的?”青兒脫口而出說道。她疑惑的看著兔兒燈,眼中有絲明悟閃過。 不棄的手顫了顫,兔兒燈輕飄飄的從掌手滑落。心里有個聲音在狂喊:是他掛的!他元宵節說不是來看她是假的!他還給她帶了燈來!可是他知道她喜歡他了,他再也不能變成蓮衣客來看她了。淚水沖進她眼里,無聲無息的淌了滿臉。 那一場風花雪月(5) “不棄,你怎么了?” 不棄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說道:“大哥,我現在竟連拿這個都沒有力氣了。我的病是不是好不了啦?” 這話說出,莫若菲頓時心痛起來。他彎腰拾起兔了燈重新放進她掌心,斬釘截鐵的說道:“你相信大哥,你只是受了風寒。養一養就會好起來的!” 他拿出絹帕拭去不棄的淚,抄抱起她回房:“阿瑯親自給你撿藥去了。再多吃幾副藥,你的病就會好了。等到春暖花開,大哥還要帶你去騎馬打獵呢!” 不棄看了看手里的兔兒燈,抬頭望著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