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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剛落。“轟隆隆——”遠處打起了雷,不一陣,雷聲越來越大,像是煙花在天上炸開,瞬間傾盆大雨就落了下來,烏云也瞬間布滿了整個天空,天變得陰沉沉的。紀池笑嘻嘻地指著院子里迅速積起的水坑,問方溏:“這怎么辦?回去的話容易出事。看來今晚要留在這里過夜了。”方溏吃完面,轉身對著院子坐著,看了看天。這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硬著頭皮往回趕的話路上會很危險。“我去給你鋪床,你睡我旁邊那間。”說完方溏站起身,把碗拿進廚房。紀池看著方溏不情不愿的磨蹭的背影,“嘿嘿”一直笑。“我很期待!”紀池朝廚房喊。“雨待會兒要是停了我們就走。”廚房里的聲音回應他。第8章第8章“我只會怪自己,讓你走了許多彎路,顧不上看路邊早就盛開的鮮花,也聞不到春天最新鮮的海風,甚至,找不到地方躲這遲來的雨,”——方溏雨順著屋檐流下來,滴在水桶里,水桶里的水滿了,晃蕩得溢出來,順著水泥槽流走,院子里,地面積了小坑,泥地里留下了村里的小野狗來過的足跡。方溏洗了碗,把圍裙脫下來放回臥室,跨進門,卻發現紀池已經在新鋪的床上睡著了,他背貼著墻,把枕頭抱在懷里,側身面向門外,不聲不響。方溏從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展開,給他搭在身上,紀池眼睛微微動了動,沒有醒來。方溏從屋里搬了一把椅子出去,坐在屋檐下抬頭望著天上,烏云還沒有散,漸漸地越聚越多,看起來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了,他伸手去接從屋檐掉落的水滴,一會兒雙手被潤濕了,他把手放在臉上,感受掌心傳來的微弱的涼意,讓腦子清醒下來。他伸手掏褲子口袋,沒有煙,皺了皺眉頭,再摸摸外套口袋,也沒有。突然想起,煙被留在了出租房里沒有帶在身上。方溏起身,從倉庫取出爺爺常用的那把傘,傘柄被銹蝕得厲害,他用力才撐開了這把傘,頂上細細密密的小孔透出光來。方溏只朝臥室看了一眼,撐了傘走出院子。下雨天的海漲了潮,浪一陣陣拍打礁石,發出巨響,沙子變成了暗黃色,遠處海天一線升起了白霧,霧氣漸漸向岸邊移動,讓海面都籠著一層白紗。村子上的人們把船都用麻繩綁在港灣上,老舊的船身掉漆了,滿是斑駁。它們互相碰撞,在水面飄飄蕩蕩,上面還遮著漁民自己家里的透明塑料布。方溏站在海邊,望向白霧升起的地方,傘頂漏下的雨一滴滴落在在他的頭發上,他只是靜靜站著發呆。這地方偏僻,下雨的時候更是沒有人,他甚至聽得見魚就在這一片不平靜的海里迅速地游動。站了不知道多久,海風的氣息已經充斥了鼻腔。“方溏。”背后傳來一個聲音。他轉過身,發現紀池站在背后,紀池的頭發上全是小水珠,外套也被淋濕了。方溏向他走了過去,把傘遞去遮住了紀池,兩個人擠在傘下,身子貼近了。“你怎么來了?”方溏問。“醒了發現你不在,找你。”紀池笑著甩了甩頭發上的水,幾滴水飄到了方溏的臉上。“我們回去吧。”方溏想用手擦去了臉上的水滴,紀池握住他的手腕,按著放下來,然后用另一只手在方溏的臉上慢慢刮蹭,替他擦水:“回哪兒?”聲音低低的。方溏抬頭看著紀池的眼睛,表情復雜。紀池的眼睛閃著光,在深黑色里面,方溏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樣子。雨淅淅瀝瀝打在傘上,方溏沒有回答。一陣風把雨吹得斜飄過來,紀池把外套扣子解開,又向前了一步,把方溏包裹進去,方溏的臉埋在紀池的肩窩,呼出的熱氣一陣陣地噴灑出來。方溏一只手撐傘,另一只手僵硬地垂在身側。“回哪兒?”紀池又問了一遍。“回家里。”過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方溏終于笑了,“謝謝。”方溏笑得簡單而又純粹,像是被雨水洗過一般,臉微微泛紅,表情放松而真實,嘴角還有一個淺淺的梨渦,像發現了海底塵封多年的寶藏一樣,紀池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緩緩低下頭,情不自禁地,唇向著方溏嘴角那個梨渦而去,他想嘗一嘗,看是不是甜的。一點點靠近,小心翼翼的。誰知,方溏察覺到了紀池的動作,突然向后退了一步,掙脫出了紀池的懷抱,把傘打在紀池的頭頂,自己站進了雨里。“別這樣。”方溏開口。紀池停下來,愣了愣,方溏的頭發上漸漸落了些雨水,衣服也漸漸變濕。十幾秒后,他伸手把傘推到了方溏的面前,笑了笑:“不要被淋壞了,回去吧。”紀池轉身走進雨里,把方溏留在原地。方溏在廚房燒熱水,紀池在房間外的屋檐下坐著。從回來到現在他們一直沒有說話,氣氛很是詭異。方溏看著燃起的火出神,水燒開了,沸騰了一會兒,他又向鍋里倒了冷水,繼續等又一輪水開。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溏從房頂上的小窗子看到外面的天漸漸黑了,一咬牙,把面下進鍋里,干硬的面一下了鍋立刻變得柔軟。把做好的面端出去的時候,紀池就坐在桌子邊。“家里只有面,不好意思。”方溏把筷子用紙擦了擦遞給紀池。紀池并沒有接,借著微弱的光,方溏看到他手里拿了一個本子。“這是什么?”紀池看向方溏,把手里的東西舉了起來。方溏走了過去,把筷子放在碗上:“記事本。”“從我給你的第一筆錢開始,你就這樣記了?”“是。”“詳細到每一塊每一角?”“以后要還你。”方溏在紀池的對面平靜地坐著。“不用還。”紀池嚴肅地開口。“我不喜歡欠別人的。”紀池把本子重重拍在桌子上:“我是……別人?”“是。”。“方溏,你過分了。”紀池沉默了一會兒,發出的聲音變得很冷。突然,他把記事本拿了起來,把被方溏寫了的那幾頁撕個粉碎,用力扔到旁邊,紙屑飄在空中,又落回地面。方溏抬眼看著紀池,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好像這一切都和他無關。就是這樣,才更加惹得眼前的人惱怒。“我要告訴你我是不是別人。”像是通知一般不容拒絕。紀池站起身來,走到方溏身邊,一把拽住方溏的手腕,用力一拉,方溏被迫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