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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寫著“衡南親啟”,上面的火漆和印章他都識得,是將軍府特有的。“師父收到了消息,北面諸族聯盟成立,邊境有危。”霍令擰緊了眉,暗指了信中大概會提及的內容。霍風聽聞,憂慮地望著正熟睡了的司徒衡南。“小風,這么多年,將軍府確是有恩于你。”霍令嘆了嘆,“我看這小子對你……挺特別,但以后,不可再多承將軍府的恩了。”“嗯。”霍風鄭重地點了點頭。霍令又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說:“近來蚊蟲頗多,四處灑些驅一驅。”3司徒衡南醒來時只覺后腦發脹,渾身疲憊,搖動幾下腦袋才憶起昨晚的一些零散片段。狠狠向自己扇下一個響亮的耳光,司徒衡南趕緊理好衣衫。起身才發現木舍的桌子上擺著碗醒酒湯和兩封信。司徒先拆了其中一封,發現是杏兒在自己離家不久后傳的信。而另外一封,印著父親的私章和將軍府的特有火漆圖樣。上面所提及的內容,更令他清醒過來。北方諸族以北土族為首又結成同盟,竟快要突破中原的外圍防線,一場戰爭的硝煙再次燃起。北方戰場,呼喚著他。他推門而出,想去尋霍風的身影。可是學舍中沒有他。路上的人都說沒有看到他。學舍的孩子們也說自前幾日開始就未遇見霍風。難道他先一步回將軍府了?司徒衡南想著。不,他一定還在這里,可他尋不到。也大抵是霍風不愿再見。他昨天……都做了什么呀。“子新!”“子新!”他一口氣跑到山頂,有些無所適從地朝遠處叫喊。回答的只是幾重回音,再無其他。司徒衡南重重地緩了幾口氣,身形踉蹌著退了幾步,再看了眼遠處山巒,便匆匆下山,在木舍提筆寫下一封告別信,字形有些顫抖。凱風早已在路口等著他,身上還掛著一袋碎銀,以及一只水壺。他一躍便跨上了凱風,手拎著韁繩,卻遲遲未行。“子新,我知道你在這里。”司徒衡南高聲說,“你還會回皇城對嗎,若你不回,也等我凱旋歸來!”“子新!”司徒再一次吶喊,“將軍府永遠是你的家!”司徒隨即拎起韁繩,最后的眼神留戀了一番不遠處的山水,便同凱風迅疾前行。“小風,別看了,他走遠了。”霍令倚著一棵大樹,打了個哈欠。“表兄。”霍風面色歸于了平日的平靜,“昨晚……”“遠遠看到那小子癱在你身上。”霍令皺著眉又想了想,“他說了什么?”見霍風的面色又轉而有些哀愁,霍令便說:“罷了吧,小風,他有他的將軍路,咱們有咱們的平靜日子。”霍令接著拍拍他的肩,說:“師父又要出發了,小風,過些日子守孝期就滿了,做些準備咱們便繼續遠游吧。”霍風又望了眼司徒衡南絕塵而去的方向,才轉過來低聲道了聲好。☆、歸城1霍風一覺醒來時,已是破曉的大好黎明。想到夢里的些許少年事,霍風緩緩笑了起來。不久之后,打頭陣的吳校尉,李校尉上報說,北土殘軍本是茍延殘喘,但卻有源源不斷的援軍支援,后來有著連著兩聲的黃色似乎是信號的煙火在遠處綻放,大多數部隊都撤退了過去,本來正在斗爭的敵軍也急急撤退,撤不了的自己主動抹了脖子。有人甚至嘶吼出一聲:“主人無恥!”其他在逃跑的人都露出更加緊張的神情,吳校尉急忙揪住嘶吼的人,厲聲喝道:“誰是你的主人?”“是……”那人張大嘴,像是說著什么字,但一支匕首甩來,直接劃過了他的喉頭,他的嘴巴張得更大了些,最后只能顫動著,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吳校尉只能把這人扔開,李校尉接著抓住幾個逃跑的人,卻都不肯回答,只是森然冷笑著自殺了。自后便是北土統領被擊殺,族長棄城而逃,在路上被本軍截住,卻是七竅流血而亡。吳校尉,李校尉講完自己覺得蹊蹺的事,軍帳中沉默了一陣。而霍風定睛仔細瞧了瞧軍中的校尉,覺得李校尉有幾分眼熟。吳校尉便接著說:“那援軍似乎從別處來的,服飾也有所差別。他們并非奴隸,為何喚出‘主人’?那族長似乎也早有準備,那毒藥并非臨時服下,而是提早幾日服下的,還逃得那么賣力。”司徒衡南大傷未愈,披了件大衣在肩頭,眉頭擰了擰,道:“這些人的作為,與其說是援軍,還不如說是死士。”眾將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沈恪面色冷淡地說著:“既是死士,又明顯不是北土族長的死士,那會是誰的?”“自然是那‘主人’。”林校尉接過話。周校尉有些面露愁容,說:“那兩束信號也十分蹊蹺,根本找不到所發之人。”陳凝又點點頭,道:“這次城中所余的大多是些婦孺,已經有所安置。朝廷差不多拿回了北土城的管轄權。之前軍中的jian細在算計了小風哥哥之后就沒有了蹤影。小風哥哥可有什么看法?”軍中人大多數都知道了霍風是少將軍舊識,陳凝這時也就直呼了習慣的“小風哥哥”。司徒衡南也望向了霍風,霍風本是一手握了虛拳抵在下巴上思索著,此時才將手放下來,徐徐開口說:“北土族長,他們的將軍,都是傀儡,背后真正影響這場戰爭的應當就是那個‘主人’。那位姜軍師,似乎也逃掉了。”提及那位姜軍師,倒是令司徒衡南印象深刻。“也許,北土之所以敢于進攻朝廷,應當會有股強大勢力一直在協助,這股勢力極有可能是受朝廷中人所掌控。”霍風接著陳述著自己的想法。沈恪冷笑了一聲,道:“你意思是,我朝廷有叛黨?如今有能力調動如此數量軍隊的,不就只有司徒將軍了?”眾將當然不會同意這個觀點,都聽出來了沈恪對霍風濃烈的敵意和對司徒衡南的不滿。司徒衡南也蹙起了眉頭。這一場議論便不歡而散。大軍歸城的聲勢十分浩大,城中百姓也都紛紛擠在路邊,高呼著“將軍英武”。司徒將軍一年多以前便歸城靜養,所以百姓此時呼的將軍自然是司徒少將軍。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滿面喜色,所以也都不會注意被推搡至人群后面一高一矮的青年和孩童。司徒衡南在隊伍前面,盡量控制住身形,不讓人看出來自己有傷在身。霍風瞧見了人群后面的那青年,便蹙了眉頭,不過又馬上收了回去,而青年人護著孩子,一瞬間的功夫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里,因此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