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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子新也是?!彼就胶饽洗蟠蟮卮蛄藗€哈欠。但司徒衡南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床鋪透著干凈的味道,也就是屬于子新的味道。而認識子新的六年以來,除了開始不久他似乎很想念父親,看了父親表達了希望他一直留在將軍府的信后有些難過,后來對定國公小世子的憤怒之外,他一直都是那般從容,似乎永遠波瀾不驚,也不在他面前展現什么哀愁了,有的只是溫和與淺笑。“子新,還是很難過啊?!彼就接行┴煿肿约?,怎么能夠因為子新接到霍父快去世的消息很冷靜就潛意識覺得他不是很難過呢?寄居在將軍府多年,他心里對父親的思念定是一點兒都沒消減。司徒衡南想著想著便陷入了夢境,但到深夜一聲雷響將他震醒了。司徒衡南啊于是抱著被子發著抖。他一個武將家族的公子,天不怕地不怕,能打能摔,就是怕打雷。恰逢夏令暴雨時節,天光閃動,雷聲震鳴。司徒衡南將自己裹在被子里,不敢呼吸太重。也不知是幾聲雷響,突然屋門被打開,立馬又被合上。隨即有聲燈盞擱置的聲音。幾聲輕盈的腳步臨近,帷帳被拉開了,一個聲音湊在耳邊問:“司徒,醒著嗎?”司徒衡南停止了發抖,但如此就讓身體僵硬不已。隨即又是一記悶雷滾滾,尾聲更是爆發出了一串響亮的驚雷,讓他好生打了個哆嗦。“我聽呂管家說你怕打雷,當時我還不信?!被麸L的聲音很輕,他輕輕地揭開了司徒衡南蒙在臉上的被子,“別讓自己悶著了?!?/br>幾道雷光閃動,司徒衡南又下意識地拉上了被子。霍風又將被子拉了下來,輕輕地拍著司徒衡南的肩膀。司徒衡南只能緊張地拉著霍風的手。雷響一聲,他就不禁顫抖一陣。“子......子新,你陪我睡吧?!彼就筋澲曇粽f。霍風頓了頓身形,似是猶豫了一瞬,隨即才道:“好吧。你往里挪挪,這床有些小?!?/br>司徒側著身子往里挪了挪。霍風脫下外衣掛在了一處,于是半側著身子上了床榻,蓋過了半邊被子。司徒睜開了眼睛,霍風也沒合眼,兩人就這樣對視了一陣,近得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霍風先合上了眼睛,司徒衡南卻沒有。他才注意到同在一處屋檐下幾年來,從來沒有同榻過,甚至很少離對方如此之近。霍風的睫毛還是那么長。他不由地心跳加快,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總想著想要靠近他,靠得太近又會十分緊張,尤其是最近,似乎總有什么莫名的沖動埋在心底。而此時,埋了些時日的那股沖動又涌了上來,讓他難以入眠。過了些時候,又開始了雷聲陣陣,司徒衡南依然繃緊了身子。“睡不著嗎?”霍風睜開了眼睛,面有倦色地完全側轉了身子過來,手伸向了司徒的后背,開始有節律地輕拍著他。“你出了好多汗?!被麸L輕聲呢喃,重新合上了眼睛。在霍風的安撫下,司徒衡南才開始放松,而他不由自主地離霍風更近了些,到了再一點點之后鼻子都會相碰的距離。霍風還是繼續著輕拍,司徒衡南卻順勢摟過了霍風的腰。霍風又睜開了眼睛,道:“司徒,這么害怕么?”司徒衡南沒有應聲,霍風沒有拿開他的手,只是收回輕拍司徒后背的手撐起了側臉,另一只手搭在司徒摟過來的手臂上,重新閉上了眼睛。“好些了么,快睡吧?!?/br>司徒衡南漸漸地睡著了,醒來時霍風是平躺的狀態,被褥大半已經在床下了,想來是他踢到了霍風的那一邊。而霍風還是熟睡的狀態,天色看起來也只是小明,估計還很早。司徒衡南坐了起來,而霍風還是均勻地呼吸著,睫毛有些顫動,而嘴唇閃動的是瑩潤的光澤。他竟咽下了口口水。我在想些什么?司徒衡南暗自腹誹了一句。但他依然凝望著霍風的睡顏,一點也不想驚醒他。他又躺了下去,且鬼使神差地放輕呼吸,湊近了霍風的臉。唇間泛起了獨特的,屬于霍風的干凈的氣息。他吻上了霍風,這一次略長,且略深。不是一時不慎的蜻蜓點水,是發自內心的一種悸動。司徒衡南意識過來又立馬收回了嘴唇,但仍有著再吻上去的沖動,霍風卻一下子側過了身子,著實令他嚇了一跳。“子新?”他輕喚了一聲,并未有回應。他還是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將被子拎上了床,準備穿戴整齊,弄些吃的回來。不料他不小心碰到燈盞,燈盞掉在地上,發出一聲響動,驚醒了霍風。“司徒,什么時辰了?”霍風揉了揉眼睛,有些疲倦地問。“大概是……辰時吧。”司徒應答,內心卻在發虛。“父親發喪的日子已經過了,我也要去山上的木舍守孝,這幾日我帶你四處看看,你也可回去了。”霍風邊起身邊說著,順帶著披上了外衣。“子新,我不是來玩的。”司徒衡南這時惱了起來,“你守多久,我便守多久。有什么幫忙的,你盡管說?!?/br>“你與我父親非親非故,何必如此。況且我也不是一人在那里,那是我母親以前的居所,周圍也有鄉人照應,我未及冠,也沒當官,也不是定要守夠差不多三年,等父親上了新墳,不久便可離開了。你在此怎可待上年頭。我想過不了多久,將軍就會派人來接你了?!?/br>“那,那我隨你四處走走?!彼就街荒芟热绱苏f。他可真的是做好了這不論是一年還是兩年多待在西南地的準備,想來霍風是趕不走他的。霍風只是理好了襟帶,隨即道了聲好。☆、西南(2)西南巴蜀也有天府之國的美稱,除去一處較富饒的平原,其余地是高山重重?;麸L所在地人煙稀少,臨近幾處峽谷。峽谷間素湍流淌,映著旭日東升,粼粼而亮。晨間彌著些霧氣,待日照頗高,便也自然而然地散去了。遠山縹緲于一方視線之中,而清冽溪澗碰著雜石,敲打出清脆的聲響,如鳴佩環。“小風!”遠處一位樵夫走了近來,“你父親的事可弄好了?”“已經妥當了,劉叔?!?/br>樵夫說的當地話,霍風也回的也算是當地話,只是鄉音自然沒那么重。司徒衡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不過又覺得那調子十分有趣。劉叔點點頭說:“那就好,有啥幫忙的一定要開腔哈!”霍風點了點頭。劉叔注意到他身邊的司徒衡南,笑了起來:“這位小兄弟是皇城來的哇?”“是的,劉叔?!被麸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