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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茶樓,悠悠傳來絲竹之聲。 “很久沒有聽?wèi)蛄耍煜悖覀內(nèi)プ粫!?/br> 眾人進(jìn)了茶樓,坐在二樓的雅間之內(nèi)。 說是雅間,其實也不過是用兩道半人高的矮屏風(fēng)隔斷一下,只是勝在通風(fēng)有窗,不用在一樓和眾多的人熙熙攘攘擠在一處罷了。 茶館中的表演,比不上衛(wèi)國宮室中由貴族專門篡養(yǎng)的倡優(yōu)們的技藝,只是聽個熱鬧。 姚天香回想起自己還是衛(wèi)國公主的日子,那時候她像是一個關(guān)在籠中的金絲雀,終日無所事事,聽?wèi)蛉坊蚴墙加物嬔缡撬康纳睢?/br> 枯燥的重復(fù)著相同的日子,等著自己父親或兄長決定她的人生,把她像籌碼一樣,嫁給一個能換來最大利益的夫君。 然后繼續(xù)過另外一種枯燥重復(fù)的生活。或是醉心于勾心斗角,只為爭奪一個男人的寵愛。 是什么時候開始,她的生活變得這般繁忙? 連聽一聽這樣拙劣的唱曲的時間都變得很少。 她現(xiàn)在是晉越侯的正妃,千葉對她很好,她本來明明可以過著悠閑的日子。但她偏偏要讓自己這么忙,忙碌而充實著,每一天都感到很有意思。 姚天香挨著程千葉,飲著茶水,悠悠的打著拍子。 程千葉坐在窗邊,臨窗看著街景,來來往往的各色行人,民生百態(tài)混雜在細(xì)細(xì)的唱曲中。 一個賣干貨的中年男子蹲在街道的對面,正巧對著這個窗口。 他身材瘦小,佝僂著背,頭上戴著個斗笠,面貌一點都不起眼。 他抬了抬斗笠,有意無意的向窗口看了一眼。 就那一眼,讓程千葉猛得一下拽緊了手。 “怎么了?”姚天香隨口問了句,目光還留在樓下的戲臺上。 程千葉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天香,你別回頭,聽我說話。” 姚天香頓了一下。表面上她依舊專注的看著戲,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但手掌微微用了點力,回應(yīng)了程千葉。 程千葉舉起茶杯,借著喝茶的掩飾,低聲道:“我們,可能遇到了刺客。” 姚天香不動聲色,她目光看著樓下的戲臺,纖白的手指卻伸進(jìn)了茶杯,沾了一下茶水,在桌面上寫下了三個字“有刺客。” 賣干貨的漢子壓了壓頭頂?shù)亩敷遥闹畜@疑不定。 他們花了很長時間打探消息,晉越侯程千羽確實是一個從未修習(xí)過武技,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長大的王室子弟。 但剛才,他不過看了那坐在窗邊的晉越候一眼,為什么竟然會有一種被識破了的感覺。 他抬起眼,從斗笠的縫隙間往上看。 微服出行的晉越候,正悠哉的半倚在窗邊,舉著茶杯有條不紊的品著茶,并沒有招呼侍衛(wèi),甚至都沒有和身邊的那位夫人說話。 應(yīng)該是錯覺,他不可能一眼就看穿了我,那個男子暗暗想著。放下心來。 第96章 刺客及他的同伙早在鄭州潛伏了十來日。 他們?nèi)杖斩资卦跁x越侯臨時居住的行宮之外,喬裝打扮,混跡人群中,查探情況。 雖然是戰(zhàn)時,這行宮的防衛(wèi)表面上倒也看不出特別森嚴(yán)。 但不知為什么他們一直都找不到破綻,他們接觸了數(shù)個晉越侯身邊伺候的仆役,竟連一個能夠收買的都沒有找到,完全無法打探出晉越侯行蹤的消息。 這種從上到下人人都對主公忠心耿耿的情況是很少遇見的。 由此可見這位晉越侯確實是一位厲害的人物,至少在馭下這一塊他做得十分到位。 好在在耐心的等候之下,這些人終于第一次見到了晉越侯程千羽從行宮中出來。 要動手嗎?隨行的侍衛(wèi)并不多,這是一個機會。 身材瘦小的刺客蹲在地上,透過斗笠的縫隙盯著街對面的那個窗戶。 他脊背佝僂,滿面皺紋,兩鬢斑白。怎么看都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勞苦百姓。 任誰也無法單從外貌看出,這是一個手上沾著無數(shù)人命的暗殺者。 作為資深的刺客,他深知刺殺的訣竅,最關(guān)鍵在于必須一擊必中。 若是失敗了一次,打草驚蛇,對方便會提起十二分的警覺來防備,那么想要謀取目標(biāo)的性命就會變得加倍困難。 在他過去幾十年的人生中,他為他的主公執(zhí)行過無數(shù)次這種任務(wù)。 之所以能夠?qū)覍业檬郑蔀橹鞴刨嚨乃朗填^領(lǐng),他唯一的訣竅就是能夠“忍”。 曾經(jīng)他潛伏在一個目標(biāo)身邊足足五年時間,直到有了十足把握的時機,才雷霆一擊,功成身退。 還是算了,太倉促一點,沒有十足的把握就不應(yīng)該冒險。 他收斂起眼中泄漏出的一點精光,向喬裝打扮潛伏在附近的同伴打一個撤退的手勢,隨后彎腰慢慢的收拾著眼前的擔(dān)子。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沒有人會留意他這樣一個不起眼的貨郎,他可以從容的撤離。 或許離開前他應(yīng)該進(jìn)入這個茶館,喝一杯茶,順便觀察一下這位晉越侯的喜好和他身邊的那些人。 就在那個刺客彎下腰的一瞬間,他后背上的肌膚爬起一股毛孔悚然之感,多年行走在生死邊緣的直覺,讓他的身體反射性的一躲,躲開了一支奪命的箭。 那支利箭擦著他的面孔而過,削斷了他的鬢發(fā),在他臉上留下一道刺痛的傷口。 數(shù)支利箭接踵而來,咄咄的釘在他剛剛站立的土地之內(nèi),揚起一陣塵土。 刺客一個翻身躲過了接連而來的箭雨,猛的抬起頭來。 他的視線和茶樓窗口立著的一個紅色身影相對,那人面帶寒霜,毫不猶豫的伸展猿臂,開弓捻箭,連珠利箭再度破空迎面而來。 刺客身材瘦小,卻異常敏捷,他揉身躲避利箭。 同時亮出了藏身的短刃,架住從身后向他攻來的一雙匕首。 攻擊他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年紀(jì)很輕,出手卻十分狠辣。 這個女子使一雙短刃,招招攻向要害,既快又狠。 此人的面上沒有半點表情,使出得卻全是拼命的招式,沒有一招半式為自己防守, 敏銳直覺告訴那個刺客,這是一個和自己一樣從小在地獄中訓(xùn)練出來的死侍。 這個女子甚至比當(dāng)年的自己還更狠辣,更悍不畏死。 但畢竟還太年輕,本來應(yīng)該不是經(jīng)驗豐富的自己的對手。 如果不是窗臺的那個厲害的射手,接連不斷的射出冷箭,他本可以迅速擺脫此人。 那個射手是個厲害的人物,接連不斷射出每一箭,幾乎毫無間隔,卻能箭箭都射在他的必退之路上。 避無可避之時,刺客的身上連續(xù)中了兩箭,他的動作已經(jīng)開始遲緩起來。 難道我的終點,會是落在這樣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女人手中嗎? 刺客像是一匹受傷的老狼,垂死前爆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