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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 “能,能有什么不妥。這可是咱們自己的地盤?!崩钪覊褐缴ぷ友鄣男呐K,強笑道,“過了這個林子不遠,就是末將的駐地了,末將早派人在林子那頭等著迎接將軍的大駕呢。” 賀蘭貞就同往日一般的笑了:“也是,有李叔在安排,我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 靈堂之上,看著滿天飛舞的白幡。 跪在地上述說著一切的李忠內心莫名升起了了一股愧疚之意。 他口中滔滔不絕的說著那精心編織,天衣無縫的謊言。 把他怎么奮勇抗敵,不顧自己身負重傷,拼死從敵人手中搶回賀蘭貞的尸身,僥幸突出重圍的過程說得繪聲繪色,令聞者無不嘆息。 便是那幾位換了麻衣來到靈堂的賀蘭家族之人,也都噙著眼淚感激的望著他。 連族長賀蘭晏之,都親自施禮向他道謝。要不是因為主公還坐在那里,賀蘭晏之幾乎都要過來扶他起身,說起感激的話語了。 然而主公端坐在他面前,黑黝黝的眼睛注視著他,不說話,長久的沉默著。 主公異樣的沉默,使整個空氣都似乎凝結了一般,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 李忠跪在地上,在程千葉凝視的目光中,他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深秋的季節,他的背上隱隱出了一層薄汗。 當時,他們一頭撞進了犬戎人精心布置下的陷阱。 絆馬索,陷坑和四面齊發的火箭,都沒有讓賀蘭家族那位年輕的將軍失去章法,他冷靜指揮那些訓練有素的親衛兵迅速結成圓陣。 把長矛對著敵人,后背留著自己人。 齊心協力,防御著敵人的攻擊。 李忠只好悄悄抽出匕首,從背后靠近賀蘭貞。 他得手了。 那一瞬間,賀蘭貞猛地轉過頭來,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看向他從身后捅來的那柄匕首。 賀蘭貞臨死表情的仿佛定格了一般,來來回回在李忠的眼前晃動。他沒來由的心慌了一下,幾乎有些穩不住自己。 李忠拼命在心中反復對自己說,鎮定,千萬要鎮定,主公他什么也不知道,絕不能在主公面前露了馬腳。 這也不能怪他,不能怪他。 他為了賀蘭家做牛做馬了這么多年,先跟隨著老郎中令大人,又跟著年輕的賀蘭貞將軍,幾度出生入死,但至今依舊也只是小小一個副將而已。 那個賀蘭貞看上去對他禮遇有加,李叔李叔的叫著,其實并不真正把他放在眼中。 賀蘭貞甚至愿意提攜一個地位卑賤的奴隸,也不記得自己這個侍奉了賀蘭家族多年的老人。 他已經老了,不可能在戰場上再拼搏多少年,得為自己的后代們考慮考慮了。 西戎的那位大人,一次次悄悄接觸他,送來一箱又一箱的財寶,承若給他和他的兒子們高官厚祿。 晃花眼的金山銀山,誘人的前景,終于動搖了他的心。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是嗎? 李忠陰惻惻的悄悄抬頭,瞟了一眼主公身后的那位天香夫人。 他的計劃本來已經成功了。 他帶著賀蘭貞的尸體公然回城,當著全城軍民的面擺設靈堂,大放悲聲,散布謠言,軍心幾乎都已經渙散。 可惜,就只差那么一點點。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恰巧來到城中,自做主張以主公正妃的身份登上城頭,堅守著城門,穩定了人心,他早就可以趁亂悄悄打開城門,放犬戎的兵馬入城。 “原來如此啊?!敝鞴K于開口說話了。 主公似乎相信了他的話,整個眼圈都紅了,眼中含著淚。 李忠心中松了一口,他抹了抹額頭的汗,“賀蘭將軍英靈在上,得知主公……” “原來是你害了他的命。” 程千葉的淚水凝固在眼眶中,她神情冷漠,幾乎出離了憤怒。 “不,不,主公您說什么?”李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擺著雙手,急急就要分辨。 程千葉站起身來,輕喚了聲,“橋生?!?/br> 墨橋生跨步上前,扭住李忠受傷的那條胳膊,一個動作就把他按在了地上。 李忠拼命掙扎,大家驚奇的發現他那夾了夾板,受了傷的胳膊竟然十分靈活,似乎根本沒有表面上傷得那么嚴重。 墨橋生抵住他的肩膀,將他的手臂用力往后一扭。 現場的人只聽清晰的咔嚓一聲,李忠便殺豬般的喊了起來。 他的胳膊被生生折斷了。 墨橋生依舊不停手,踩住他的小臂,掰住他的手指向后使了狠勁。 李忠死死拽住自己的胳膊,痛苦的在地上打起滾來。 他的手腕和手指一起脫臼,扭曲成一個恐怖的形狀, “我冤枉!冤枉!”他拼命嘶吼。 而程千葉只是毫無表情的看著他,冷漠的說出了兩個字:“繼續?!?/br> 墨橋生毫不猶豫的下了重手。 現場的人面面相覷。 他們看著面若寒霜的主公,和那位手段殘酷的墨將軍。 一時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直到阿甲回來。 阿甲壓了一個人回來,那人顯然在短短的時間內遭遇了殘酷的刑訊拷問。 他全身是傷,被麻繩捆束,倒在了地面上,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阿甲雙手捧上了一份口供, “那一役只有五人同李忠活著回來,其中一人已經招供,是他們串通犬戎,設計陷害了賀蘭將軍。余者四人,正在審問,還未曾招供,請主公定奪?!?/br> 全場一片嘩然。 賀蘭晏之一下抽出佩劍,抵住李忠的脖子,他須發顫抖,聲音嘶?。骸拔屹R蘭家不曾虧待過你,你為何害我貞兒性命?” 李忠咬住了牙,他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經掩飾不住。 他面上肌rou連連抖動,過了片刻方狠狠地說:“你待我不薄?你不過把我當做你們賀蘭家的一條狗而已,你何曾真正為我著想過!” 賀蘭晏之睚眥欲裂,舉著劍渾身發抖,他身后子侄輩的年輕人,死死攔住他,不讓他在主公面前沖動。 阿甲看著程千葉,她希望程千葉能把這些叛徒交給她審理,這樣她可以更好的打探敵方的情報,加以利用。 同時,她心中十分好奇。 她從小被訓練成一位專業的諜探人員。 這件事情她憑借直覺,也隱隱感到有不對之處。 但主公比她更為果斷,主公幾乎毫不猶豫的就找到了叛徒,并不經審問就已經定了他的罪。 主公是怎么辦到的呢? 阿甲覺得十分新奇,她在心中有些興奮的想到:能跟在這位主公身邊,真是太有意思了。 程千葉看向阿甲,她知道阿甲是張馥留給她的人,擅長的就是處理這種事。 “那就交給你了,你和